蘇悠悠去了密室不到半個時辰,空氣中便傳來了一陣異樣的波動。冥王一驚,擡眸看去,一道白影閃過,半空之中出現了一抹讓他牽掛了許久許久的身影。
“蜜兒……”
冥王看着半空中的白衣女子,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一聲低喃,包含着太多的思念與寵溺。
自從她及笄之日成爲天女離開後,他從未見過她,有時候想都只能看看他親手替她畫的相。
“我不叫蜜兒,我是天女……”
天女看着下方激動得眼眶微紅的炫酷男子,一種強烈的親近感襲捲了她,讓她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關於她成爲天女之前的事,她已經從天鏡中知曉。從她出生的那一日,便是這名男子照顧她,直到她及笄。
養育之恩大過天,讓她對這名的男子的感情似乎更深了一些。
“你是父王的蜜兒,是冥界的小公主,這與你天女的關係並不衝突。蜜兒,這麼多年,你過得好嗎?”
冥王完全不接受天女那樣冷淡的口氣,儘管知道她已經忘記了一切,卻還是很固執的將她當成了自己最寵愛的女兒。
這個孩子的成長,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不管她現在是什麼身份,都無法抹滅掉她曾經是他女兒的事實。
“我的生活日日如此,不存在好不好。我今日前來,是來幫你們的,將葉染染受損的魂魄交予我?”
天女平淡如水的眸中跳躍出一道異樣的光芒,看着冥王眸中的固執,心中輕輕的一嘆。
緣起緣滅,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他的心情,她能理解,卻也無能爲力。
她真是天女,不在是誰的女兒……
“叫一聲父王,否則葉染染的魂魄你休想拿走。”
冥王的眉毛挑了挑,並不打算這般輕易便將葉染染的魂魄交出去。他真的很懷念過去的她那般甜甜叫他的感覺,他只是想再體會一次。
“我是天女,老天孕育而生的孩子,我沒有父王。葉染染的魂魄你若是不願意交給我,那我便走了。”
天女的嘴角急不可見的抽了抽,過去的他病不糊這麼賴皮,如今這是怎麼了?要知道現在可是他們有求於她,竟然還敢用這樣的讓人無語的理由來威脅她,他們這是不想救葉染染了?
“你不會走的,你答應了你母妃,你要是走了便是言而無信。堂堂天女,言而無信,你還讓四界的生靈如何膜拜你?”
冥王篤定了她不會走,她答應了悠悠要救人,不可能這樣就撒手不管。他今日非得讓她再次開口叫他一聲父王,否則他不心甘。
這麼多年的想念,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他怎麼能如此輕易的就放她離開。這是他的孩子,永永遠遠的孩子。
“我是答應了蘇悠悠,可現在是你不願意讓我伸出援手。蘇悠悠若是知道原因,我相信倒黴的一定是你。”
天女可不是一個智商讓人捉急的人,她淡淡的掃了冥王一眼,又掃了那緊閉的密室一眼,出口的話帶着略微的調侃。
其實不是她不願意叫他一聲父王,而是她不能這麼做。她的身份太超然,哪怕是現在的他也承受不起她的一聲父王。
“倒還跟小時候一樣聰明,知道父王的軟肋就是你母妃。可父王這次是鐵了心了,你不叫,就算你母妃出來了,父王也一樣不會將葉染染的魂魄交給你。”
冥王嘴角勾出了一絲寵溺的笑,身形一閃便已經在天女的面前站定,伸手便想摸摸她的小腦袋,卻被她一扭頭躲開了。
嘴角的笑意收住,他盯着她看着,情緒明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不叫父王,也不讓他摸腦袋,她真是比她的母妃更像一隻小白眼狼。
“天女是不能褻瀆的,你還是收起你的小心思和小動作,免得遭受天罰……”
天女的嘴角再次抽了抽,對於冥王那並無惡意的小動作其實是不排斥的。真是她的身份擺在這,她是不能被四界的生靈觸碰,否則會傷了她身上的聖潔之光。
聖潔之光一旦被傷了,她就不能很好的保護這片大陸,維持這片大陸的平衡。
“褻瀆?你是本王的女兒,本王摸摸自己女兒的小腦袋能算得上是褻瀆?小丫頭,別以爲自己的翅膀長硬了就這般沒大沒小。”
冥王完全接受不了楚蜜兒口中褻瀆那兩個字,他這要都能算作褻瀆,這世上還是什麼事是純潔的?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欠揍了……
“你這性子,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要是一碰到我,我身上的聖潔之光機會被破壞,你這到底是跟我過不去,還是跟這片大陸上所有的生靈過不去?”
天女有些無語,看着冥王那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甘休的樣子,只得出言解釋。要是不解釋,恐怕他還會沒完沒了的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動作。索性將話挑明,那樣或許他還會老實一點。
“你早說不就沒事了?本王不碰你就是,不過這一聲父王還是要叫的,快點叫,否則本王會後悔將你養得這麼大……”
冥王瞭然,也不在堅持。雖然不懂她說的聖潔之光是什麼,卻隱約可以猜測出一個大概。
好吧,摸是不能摸了,可叫一聲總可以吧。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禍從口出,你最好別太較真了。我是四界生靈都需膜拜的天女,我沒有父王。”
天女看着他眸中跳躍着的堅持,頭更加的痛,只得繼續解釋。這男子看起來倒是挺酷的,可對自己在乎的親人完全就是另一個模樣,讓她真心無力吐槽。
“不就是成了一個破天女嗎?竟是六親不認了。真是可惡……”
冥王白眼一翻,對於無法與天女親近表示十分的不滿。不過並沒有在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淡淡的看着天女,言罷之後許久也沒開口。
“你別多想,我並不是不認你,只是身不由己。你的養育之恩,我牢記在心,要不然我也不會現身多次幫你們了。”
看到冥王似乎不開心了,天女再次幽幽的嘆息了一聲,開始好聲好氣的勸說了起來。對於冥王,她自然是心存一份很特別的感情,希望他能日日都開心。
“你若不是天女那該有多好?父王真想將你捧在手心寵愛一輩子,哪怕你的一輩子只有人的壽命那麼長……”
現在的她應該是孤獨的吧,孤獨得恐怕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是填不對人員,否則他是絕對不會讓她成爲天女。
天女有什麼好?除了獨自面對天女宮的冰冷,日日夜夜承受孤獨噬心,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天女也沒什麼不好,這是命中註定,我逃不了的命運。至少,在你們有難的時候,我還可以幫助你們。”
這大概也是她成爲天女唯一的好處了,能給他們一份永恆的天緣,能在他們需要她的時候替他們解決問題,這樣便足夠了。
雖然在天女宮的日子很難熬,但現在她的心中有了一份掛念,老天爺也答應讓她時不時的來看看他們,往後的日子應該會好過許多。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父王正好有一事要問你。”
冥王的眸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棘手的事,看向天女的眸中帶着一絲的期待。有一件他怎麼查都查不到的事,趁着這個大好的機會,他一定要問問。
“你說……”
天女點了點頭,能幫上忙的事她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也是她唯一能替他們做的了。
“不滅之魔的孩子,是不是你爹爹投胎的?”
楚墨璃的魂魄找了這麼久也沒有找到,他實在是擔心。一來是擔心楚墨璃早已經遇上了什麼事魂飛魄散,二來更擔心那個讓他覺得莫名熟悉的孩子,其實就是楚墨璃。
“是,那孩子福緣很深,你們一定要善待他。他與蘇悠悠的緣分已斷,不會對你構成任何的威脅,你萬莫因此就讓蘇悠悠疏遠他。你們與他走得越近,你們這百年的坎坷路就會好走許多。”
天女掐指算了算,平淡如水的眸中閃過一道暗光,緊接着笑着搖了搖頭。蘇悠悠到底是個奇女子,竟能得到兩名男子的傾心守護,不容易。
她只是擔心她這個父王會因爲吃醋,阻止了蘇悠悠與那孩子的親近。那樣的話,楚墨璃的犧牲也就白費了。
“爲何?”
心中的疑惑解了,冥王的眉頭終於是舒展開了。只是爲何他們一定要與那孩子走得近?莫非楚墨璃在離開冥界之後爲悠悠曾經做過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我的話你無比要記住。那孩子只會助你,絕不會對你們產生任何的威脅。好了,葉染染的魂魄給我,我必須走了。”
天女並沒有將一切說破,只是很慎重的叮嚀了冥王幾句。細白的小手伸出,便向冥王索要葉染染的魂魄。
這一次冥王沒有在爲難她,將小瓷瓶直接遞給了她,看着她的目光帶上了一絲的不捨。
“葉染染的魂魄必須淨化上一個月才能將邪惡之氣去掉,一個月之後,我會會來找你們,保重!”
將葉染染的魂魄收好,天女意有所指的看了冥王一眼,隨便便消失在了冥王的面前。雲層深處,一道白光掠,一切恢復了正常。
“蜜兒,父王的乖女兒,不管在哪,希望你都能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