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甘興霸歸順江東

甘寧就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魯肅。魯肅爲甘寧的遭遇深感不平,他罵道:“也只有黃祖這隻老狗能幹出這遭雷劈的事情,想當初要不是甘兄弟出手相救,黃祖老狗早就見閻王了。”。

他看到甘寧一臉的無所謂,便輕聲問道“甘兄弟,未來有什麼打算?”。

“魯大哥,實不相瞞,興霸也不想和孫將軍爲敵,當初射殺凌操是爲了兄弟報仇。如今,興霸只想伺機離開荊州,哎,天下之大,難道沒有興霸的存身之處?”。甘寧半真半假說道。爲了避免暴露和太史慈的親密關係,甘寧此時想通過魯肅的推薦進入江東集團。

“嗯,當時是敵對立場,戰場刀劍無眼,這不也能完全怪罪甘兄弟……怪不說甘兄弟當時只是射殺凌操一人……原來如此!”,魯肅恍然大悟。而後,他悄聲問道“甘兄弟,如果孫將軍邀請你歸入麾下,你可願意?”。

“這……”,甘寧眼露喜色,“魯大哥,孫將軍不在意當初興霸射殺他麾下的猛將嗎?”。

“嗯。這個嗎……”魯肅欲言又止,一番思忖後,魯肅坦誠向甘寧問道:“甘兄弟,當初你爲什麼出手相救黃祖那個老狗呢?……”。

“魯大哥,當時興霸不是存心救助黃祖老狗的,當時興霸的一個朋友和貴方周瑜交手,處境危機,爲了救助朋友,故興霸才顯露真實武技的……”,甘寧直言解釋說道,爲了表示歸順的誠信,他肅言道“如果,孫將軍願意接納興霸,興霸自會領兵攻打江夏,取黃祖的狗頭!”。

“哦,原來如此!怪不說,當時甘兄弟放過周督都一馬……”魯肅如今終於得知當初江夏戰役中的疑點的真相了。“甘兄弟,事實真如你所言,孫將軍肯定會不計前嫌,接收甘兄弟的!甘兄弟,你放心,只要你歸入孫將軍麾下,孫將軍肯定會重用你的!”。

甘寧有所不知,孫權本人和麾下猛將都恨死甘寧了,還有那個蘇飛。要不是這二個人的出現,黃祖根本逃不回城池。可是,即使仇恨,他們還是有相當的理智,他們分析當時的情況,發現很多的疑點“甘寧武技那麼高,爲什麼只是射死凌操便自行離去,爲什麼在關鍵時刻沒有重傷或者射死周瑜呢?……甘寧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爲了搞清楚甘寧的來歷,孫去一方可是下足了本錢,最後得知甘寧是從益州臨江出來的……目前身處荊州,是爲了躲避益州牧劉焉的報復。孫權一方也知道甘寧曾經參與馬騰和劉焉的聯軍,夜襲長安城的事蹟。

此次魯肅前來黃祖的地盤打探消息,也是太史慈的命令。雖然魯肅沒有深入黃祖的地盤,但是從甘寧的嘴裡,他也得知許多有價值的軍情……

此次,魯肅易容潛行到邾縣,其中一個重用的任務,就是探查甘寧的情況,是不是如傳言所說“黃祖恩將仇報,冷遇甚至壓制甘寧”……

如今魯肅得知甘寧的真實想法,便心無他念,只想回去稟告孫權,讓孫權安排接收甘寧的事宜。

二人約定一番,魯肅便匆匆回去了。魯肅回到武昌的三江口,便向太史慈彙報甘寧的情況。太史慈聽完魯肅的彙報,便故作驚喜不已,當着魯肅等面,太史慈便修書一份,命令傳令兵把書信快馬加鞭送給身處建鄴城的孫權,讓孫權決定是否接收誠意歸順的甘寧……

甘寧回到縣衙,便把自己的意圖告訴手下,這些人至此才明白渠帥爲什麼寧願忍受黃祖的壓制,不離開荊州了,原來渠帥要找機會投奔孫權……渠帥做事一向不喜歡強加於人,即便甘寧平時表面強勢。這些族兵直接的感受:渠帥真是良苦用心啊。

當然如果沒有有蘇飛別有用心的推薦,甘寧也不會如此順利遇到自己的機緣的!

當然也有一些將士提醒甘寧,萬一對方到時候誘殺渠帥怎麼辦?甘寧對屬下的懷疑精神表示讚許,但是時局加上魯肅的人品,這個可能是不存在的。在肯定屬下的懷疑精神時,他也對屬下解釋:“當前的局勢加上魯肅的人品,以及太史兄弟暗中的保護和幫助,這個可能是不存在的……孫權不是劉表,出身平民的孫權此時的發展趨勢是積極向上的,如果他和劉表一般是安於一方,他絕對不會接納甘寧的,因爲孫權一旦接納本帥,便會傷害舊臣的感情啊,可是孫權是個不甘平庸的地方霸主,所以他會冰釋前嫌,接納本帥的……

六日後,魯肅又來到了邾縣。這個時間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三天,這說明孫權也是多麼渴望擁有甘寧這樣的猛將啊。

魯肅和甘寧把酒言歡,當日深夜三更,甘寧率部跟隨魯肅悄悄離開了邾縣,前往江東軍隊駐紮的三江口會孫權和太史慈了。爲了顯示江東極其重視甘寧的歸順,孫權本人親自從數百里之外的建鄴城趕到三江口了。

武昌是座新興的城池,它是由幾個分散的城池組合而成,三江口城乃是它西邊的門戶,可以說是由於戰爭才誕生的城池。它是孫權集團對抗荊州的前沿陣地,堅固的堡壘。雖然是新城,但是城池佈局絕對可以用固若金湯形容,古老的戰術新型的防守綜合在一起運用,令其氣度不凡。多年前,它曾經幫助江東孫氏集團成功防守黃祖一方的暴風驟雨般的進攻。

如此城池,甘寧通過城門時,也感覺到城池對超級猛將的禁錮效果。其消弱超級猛將戰力的效果,不亞於一座古老的城池。一座新城有如此明顯的禁錮效果,說明這是多少生命的血肉和勇敢的英魂造就的啊。

甘寧覲見孫權,絕對是秘密的,所以並沒有人在武昌城門口迎接甘寧一行人。直到甘寧隨着魯肅走進城池郡府內堂,甘寧纔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年輕的男子看起來比他還小,相貌與常人迥異:紫髯碧眼,身材奇偉。身穿普通人才穿的棉質衣服。雖然衣服一般,但是男子渾身散發陽光的氣息,令觀者愉悅。這名男子身後靜立一員相貌俊朗的武將,這名武將是太史慈,此時,太史慈故作不認識甘寧。而甘寧也是默契的故作第一次見到太史慈,只是一眼掃過,便聚精會神關注微笑的男子。

還沒等魯肅拜見引見甘寧,年輕男子便上前二步,抓住甘寧的胳膊,喜悅的說道“甘寧甘興霸?!,甘將軍想煞仲謀了!”。

甘寧則是低頭拱手說道:“罪人甘寧拜見孫侯!”。

“啊,興霸,何來之罪?自古道,不打不相識啊……來來,我等邊飲酒邊談話!”,孫權輕笑說道。

賓主落座,已酒爲媒介,消除生疏,加深感情。一來二去,甘寧體會到,作爲一方霸主,年輕的孫權真的很平易近人,就像鄰家大男孩一般。這種感覺,讓甘寧沒有那種面對上位者的拘謹感。

酒中天地大,壺中日月長。十壺酒下去了,相處的生疏感也隨着消失了,越來越投機的氛圍逐漸濃郁起來。

“甘將軍,你的字‘興霸’,很有意味,是哪位高人給你取的字?……”,一番寒暄後,孫權便以甘寧的名字作爲談資。因爲當世的人的字,不是帶“子”就是帶“文”,很少帶“霸”字的。

甘寧聽到孫權問起自己的名字的來源,他頓時眼眶一紅,他略有所思的對孫權回答道:“回稟孫侯,在下的名字是義父甘太公所取……”。

孫權聞言,頓時眼露精光,他一邊頷首一邊緩聲說道:“甘將軍,從你義父給你取字命名,就知道老人家對當今天下的認識,有獨到之處啊……”

“哦,孫侯所言極是……”,提到義父甘太公,甘寧未免動情啊,“義父乃是一名隱士,在垂釣的時候,從河水*襁褓之中的我救起……小的時候,在下頑劣,只知舞槍弄棒,不知讀書!後來,義父離世,在下才浪子回頭,閱讀義父遺留下的書籍……幾年前,義父在世的時候,也對興霸闡述當今天下形勢以及發展的趨勢。他認爲,漢室江山必定滅亡,江山待有人才出,必定有英雄豪傑力挽狂瀾,還人間一個太平!……呵呵,義父對時局的看法就在在下的名字中:亂世,必定經過一段各路諸侯爭霸的時期,而後天下歸‘寧’……”。

孫權和太史慈魯肅等人聞言,看着微笑中含着眼淚的甘寧,紛紛默默頷首,表示贊同。甘寧的言語是事實,但是也是反叛的。孫權集團中,至少有一半人認爲漢室江山還可以東山再起,就像當初光武帝劉秀力挽狂瀾,橫空出世,建立東漢一般。這樣的思想認識,無異於就是孫權集團進一步發展的絆腳石,這也表明他們生是漢室的人,死是漢室的鬼,死不改悔啊。所以,孫權急切招攬自己需要的人才,同時把絆腳石踢開,孫家之人不喜歡妥協,更不會向豪門宗族低頭。

回答玩孫權的問話,甘寧面露憂色問道“孫侯,興霸前來投誠,那凌將軍的家人,孫侯如何處理啊?!”。

“興霸,你放心!仲謀會徹底解決這件事情的,不過,你要給仲謀一些時間!”,孫權大包大攬說道。揚州凌家也是豪門宗族,爲孫氏基業立下汗馬功勞,難能可貴的是,凌家也支持孫權進一步發展,去逐鹿天下問鼎江山。可是大戰將近,孫權又特別需要甘寧這樣的猛將。如此麻煩的事情,只能以後慢慢調和了。

對於甘寧的投誠,孫權的智囊也提出甘寧是否是詐降?但是都被英明的孫權一一否定了,尤其是當初江夏戰役中甘寧令人費解的舉動,主動放棄擊殺敵人的機會。如今,在魯肅的解釋下,一切迎刃而解。這說明甘寧對孫權集團有興趣,否則也不會在黃祖眼皮底下隱藏實力。

綜合有關甘寧的信息,加上魯肅提供的最新信息,孫權看到了甘寧的心思,想投奔自己。

因爲甘寧本身綜合戰力超羣,比一般的超級猛將厲害許多,如此身手,如果要是謀官發財,甘寧何不投奔曹操或者袁紹呢?……孫權集團其他智囊由此向孫權提出這個問題,他們一致認爲孫權接納甘寧,會帶來麻煩的,尤其是和凌家的仇恨,勢必不可調解啊。因爲凌操的兒子淩統也掌握了祖傳的無影箭藝。這說明淩統也有報仇的實力了。而年輕,必然氣盛,淩統好對付嗎?

對於這些擔憂,孫權一言避之:在發展中解決這個難題!冤冤相報何時了?!……本將作爲一方霸主,難道沒有這個面子和力度?

除掉當事人甘寧和太史慈,外人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約定。其實,按照秉性,甘寧也想過去投奔曹操,但是一番深思熟慮後,甘寧覺得,曹操一方的環境不適合他生存:一是曹操麾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其麾下猛將直系親屬就有夏侯淵夏侯淳曹仁,招攬的將領有許諸典韋徐晃張遼,如此情形,多一個甘寧少一個甘寧這樣的將領無所謂;二是曹操敬奉獻帝,整日圍在皇帝身邊,必定少不了繁文縟節,這個讓甘寧感覺肉麻,他寧願面臨生死危機,也不願意呆在那樣的地方。

而來到孫權身邊,孫權必定器重他,他也可以率性而爲,而不必看某些人的臉色。

酒宴繼續。孫權表示極其重視甘寧的態度,甘寧也應景的表示一下忠心。一番對飲後,甘寧殷切的向孫權問道:“孫侯,我方未來有什麼打算?”

甘寧的問話,更令孫權想到孫氏家族艱難的創業史,他明亮的眼睛立即蒙上一層霧氣,他握緊雙拳,長吁一聲後,他緩聲迴應甘寧說道:“興霸,仲謀的父帥在世,常唸叨:要不是匡扶漢室,要不是在亂世中求存身之地,他寧願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孫家能有今天的基業,也付出極大的代價。父帥和長兄英年早逝,仲謀弱冠之年便繼承父兄的基業,仲謀自知能力不足,唯恐難當重任,愧對父兄……”。

孫權的言語極富煽動性,把太史慈、甘寧和魯肅感染的雙眼溼潤了。

孫權充滿歉意的對三人頷首,而後堅定語氣說道:“太史,興霸,子敬,孫家此時的情形,在當今亂世,自保足矣!但是也有內憂外患,內憂:一是吳越地界幾大豪門世家各有自己的小算盤,並不能齊心協力幫助仲謀,二是吳越南部的山越蠻夷不但不服從仲謀的管轄,反而和外界的割據勢力勾結,時常起兵反抗。外患:一是來自荊州的黃祖,二是壽春的袁術,三是居心叵測的曹操……仲謀不才,也妄想吳越地界是個繁榮昌盛的區域,但是實現這個目標,很艱難!所以仲謀希望能夠有更多的仁人志士的幫助!”。

孫權言罷,目光柔和的看着太史慈甘寧魯肅。魯肅坦言道:“孫侯,莫急,一切都會實現的!”。

“孫侯,興霸願意爲您效犬馬之勞!”,甘寧也爲孫權的胸懷感到肅然起敬,“孫侯,江夏的黃祖不難對付。實不相瞞,其實荊州牧劉表對黃祖也是十分厭煩:劉表的策略是安於一方,重於文治;而黃祖則是伺機擴張,傾向武功。作爲地方宗族,黃祖也不把劉表放在眼裡。他們上下級也有極深的矛盾,並且越來越深,如今已經到了水火不相容的程度。興霸猜想:如今荊州面臨南北二線作戰的困境,如果孫侯此時起兵攻打黃祖,劉表不會派兵支援黃祖的……”。

“嗯嗯……”,孫權聽到甘寧的進言,默默的點頭。擊殺黃祖,報父仇,乃是當前孫權本人的目標。

太史慈和魯肅也對甘寧提供的信息感到興奮,尤其是太史慈,他故作驚喜狀,雙手扶着桌案,探身問道:“甘將軍,你覺得什麼時機,用多少兵力攻打江夏合適?”。

孫權和魯肅聽到一直沉默不語的太史慈,突然開口向甘寧問話,他們也是目光炯炯的盯着甘寧。甘寧被三個大男人關注,感到不自在,他咧嘴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孫侯,太史都督,魯大哥,如果此時我方攻打江夏,也至少需五萬兵馬……如果操作得當,我方可以做到用最少的付出佔領江夏城。甚至是兵不血刃……”,

“五萬兵馬?最少的付出?……”,孫權的目光變得迷離起來。而太史慈和魯肅也是面露疑色。太史慈一直在僞裝,因爲通過之前的飛鴿傳書,他和甘寧已經秘密制定詳細的進攻江夏城的計劃……

孫權、太史慈和魯肅覺得甘寧的說法有點不靠譜,可是他們看到甘寧堅定的表情,他們的信心一點點增強了。

“甘將軍,我方進攻江夏郡城,你覺得二萬將士可有勝利的希望?……”,孫權用探詢的語氣問道。

“回稟孫侯,這個嗎……”甘寧也有點遲疑。他思忖一會,態度堅決的說道:“也有勝利的希望,不過要多費一些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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