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較勁綿裡藏針

袁紹聽着郭圖的言論,揮手示意長史沮授回位休息,而後他轉過身體正面對着郭圖說道:“郭參軍,當初馬騰韓遂益州劉焉三方聯手偷襲長安城,結果事發兵敗,之後西涼軍團長史賈詡拒絕大司馬的高位,攜帶家眷潛逃外出,經歷內部和外部巨大的變化,積怨已深的李傕和郭汜冰釋前嫌,重歸於好。可是後來,奸詐的曹操以袞州牧的身份接受長安的管轄,主動向西涼軍團示好投誠,這令李傕和郭汜感到意外,感到愉悅。後來,荊州劉表,益州劉焉,幽州公孫瓚,涼州馬騰韓遂也紛紛效仿曹阿瞞的做法,主動接受李傕郭汜的管轄,向他們敬奉奇珍異寶……地方諸侯主動示好,加上地方的黃巾軍殘餘勢力被剿滅,李傕和郭汜野心又膨脹了,一個月前,他們又開始大張旗鼓的內訌了。這曹阿瞞真夠陰毒的……”。

袁紹說完話,臉色露出濃重的惱恨之色。

“呵呵,使君,估計曹阿瞞也想不出如此歹毒的計謀,還不是荀彧荀攸郭嘉等幾個卑鄙無恥的下賤文士想的鬼點子……”,逢紀一臉諂媚的說道。察言觀色,阿諛奉承可是他的特長啊。

逢紀提到這幾個人,以前都是在袁紹麾下擔任參軍幕僚的。袁紹聽到這幾個人的名字,想到曹操,就像看到幾隻蒼蠅在一堆糞堆上飛舞,噁心連連啊……尤其是郭嘉,平時裡不遵法度不說,對自己也是極爲不恭敬。而自己對郭嘉可是仁至義盡啊……

逢紀看到袁紹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連忙住嘴,不敢再言語了。

此時,擅長察言觀色的審配壯着膽子輕聲說道:“荀彧荀攸郭嘉這幾個白眼狼,跟着奸詐的曹阿瞞,不會有好下場的!長安城,絕對是他們有來無回的墳墓場!”。

審配咒罵的言語頓時令袁紹暗淡的目光明亮起來。他對審配點點頭,而後鏗鏘有力的說道:“今天議事到此結束,諸位散去吧……”。袁紹說罷,撩着衣袍站起身體,轉身進入後堂,沿着密道去臥室了。

沮授,逢紀,審配,許攸各自站起身體,邊說邊笑勾肩搭背離去。唯獨田豐還在原處閉目沉思:近年來,袁紹越來越驕縱妄爲,目中無人。若干年前,他就向袁紹提議:兼併周邊的州郡,而後集合數州之軍力進攻西涼兵團,恢復漢室江山,匡扶天下正義,締造太平盛世……可是袁紹只是聽而不去做。如今,其他州郡的地方軍閥羽翼日益豐滿,勢力越來越大。與之相比,袁紹越來越短視,實力被後起之秀追趕上來……

哦,也許是自己跟錯認了?可是忠義之士一生不事二主,荀彧郭嘉等人的灑脫,自己學不來啊……短視而又驕傲的袁紹居然說西涼軍團的李傕郭汜膨脹,難道他自己不膨脹嗎?袁紹到底想幹什麼啊……

田豐越想心情越沉重,他極其費力的站起身體,一步三晃走出密室。漆黑的夜,讓他看不到光明啊。

花開數朵,各表一枝。話說曹操親自率領四萬精兵強將離開亳州一路北上。大軍出發前,曹操也和衆幕僚討論行軍路線:從亳州到長安,有二條路,一是一路向西而後向北,這條路要經過宛城,而宛城又在西涼都督張濟的控制之下。敵我對峙的立場,擁有一萬鐵騎的張濟肯定會藉助有利地形騷擾曹操的軍隊。

另一條路是一路向北而後折返向西,這條行軍路線比第一條路線省一半的路程,但是軍隊勢必經過洛陽城,昔日的帝都,如今可是瘟疫盛行的魔域,以洛陽爲中心,數十里幾近無人區,城池村莊即便有人影,也是奄奄一息的瘟疫病人。

除掉郭嘉,衆人都陷入沉思,二條路線都有危險的因素存在,往西有人爲的危險,往北又有瘟疫的危險。

郭嘉泰然自若的喝着酒,品嚐美味佳餚。聰慧的衆人一同注目看着郭嘉。郭嘉放下筷子,從懷裡掏出一張絹紙,而後郭嘉示意侍從將絹紙遞給曹操審閱。

“曹公,諸位同僚,這張絹紙上記錄的是集預防和治療瘟疫的良方,乃是當世名醫華佗所開……”郭嘉的聲音在靜謐的廳堂裡迴盪,“這個藥方所需的藥材青粘葉,甘草,地皮遍地都是,只需將其熬製成湯,一天一碗即可預防和治療瘟疫……當然,病入膏肓的患者需要加重分量!”。

聽完郭嘉的介紹,曹操如獲至寶將絹紙輕輕放置桌案上,他仔細閱覽一遍,便將絹紙遞給身後的典韋保管。

曹操舉起酒杯,對着郭嘉點一下,而後一口喝完。郭嘉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也是一口見底。其他人等則是整齊劃一的鼓掌慶賀。

有了青粘葉散劑,就等於有了護身符,有了保命的護身符,曹操的軍隊就可以通過瘟疫肆虐的區域。那樣的話可以省卻很多的時間,節省大批糧草啊。

等曹操和郭嘉重新斟滿酒杯,文武雙全的夏侯淵出聲問道:“曹公,大軍安全過了瘟疫區,可就進入袁紹的地盤……萬一袁紹趁機使出奸計禍害我方,如何應對呢?”。

不等曹操回答,荀彧捋着鬍鬚朗笑說道:“呵呵,妙才過慮了!雖然袁紹是表面仁慈心地狹窄心思歹毒之人,但是他不敢明目張膽在他的地盤阻擊我方,即便我和荀攸郭嘉很令他惱恨!……只是大軍返回的路上就不好說了。”。

曹操滿意的對荀彧點點頭,而後,他看着夏侯淵說道:“兵者,詭也!袁紹也許懂得文化和禮儀,但是他對兵法只停留在皮毛的層次……我與袁紹自懂事以來就在一起玩耍,我是深知其人品的:當年十四歲時,我和袁紹兄弟相約去當時權傾朝野的大宦官張琪府邸鬧事,結果到了張琪府邸院牆跟前,他們二兄弟便慫了,當時至於我翻-牆入院,在府邸後院的練武場拿起兵器四處亂砸,同時大呼小叫,等護院武士涌來時,我才翻=牆逃跑,結果牆頭外,袁氏二兄弟早不見蹤影……後來,我們三人又去偷新娘子,結果袁紹讓袁術把我支走,自己獨自偷歡……袁紹所作所爲很不厚道,成年後言行極其講究排場,表面禮賢下士,其實嫉賢妒能……”。

“呵呵,曹公所言極是,一針見血,入木三分,所以我等才先後離開袁紹的……”,荀攸敞懷笑道。

“袁紹是個僞君子,他接觸名士,不過是把名士當做裝飾品而已。”批判袁紹,郭嘉也毫不吝惜語言啊,“不過,袁紹此時擁有的資源着實令人眼紅啊……但是事實證明:袁紹是個標準的敗家子,就像擁有十萬良傾的土財主,只會種草不會種莊稼;就像一個老太監娶了一萬個老婆,只能看不能用啊……”。袁紹坐擁四州的區域,兵力多達三十萬,猛將如雲謀士如雨,勢力已經超過西涼軍團,成爲當今天下第一霸主。

不過此時,袁紹是被抨擊的對象,這個裡也沒有人有興趣追隨他,更無人推崇他,所以郭嘉的調侃頓時引起衆人的鬨笑。尤其是曹操,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後合,

第三日,曹操安排郭嘉曹洪等人留守大本營,他帶領文官武將,率領四萬大軍向北挺進。進入瘟疫區,曹操看到“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慘景,心中倍感淒涼。

在一個城池,存活的民衆聚集到一起,接受名醫華佗和張仲景等人的治療。華佗的青粘葉散劑和張仲景的五石散,的確是瘟疫的剋星,藥到病除。遏制了瘟疫的蔓延,穩定了民心。

曹操親自拜望仁心聖手的名醫,一番交流後,曹操得知瘟疫區糧食缺乏,便立刻從軍糧中撥出一般的糧食給災民。

曹操的熱心之舉,令其的形象在洛陽地域崇高樹立起來,爲多年以後積累了善果。之後,曹操告別仁愛的名醫,繼續行軍的路程。直到三日後進入到袁紹的地盤,曹操沉重的心情纔有好轉。

荀彧和荀攸都很理解曹操,在他們的眼裡,曹操對民衆的愛心和對美女的色心一樣,都是由衷的,都是發自內心的……可以說就是因爲曹操“真”,他們才矢志追隨的!

場景轉換到幽州薊城太尉府邸。太尉府邸簡樸的有點破舊,在高照的豔陽下,顯得灰溜溜的,就像蹲在街頭拐角裡的乞丐一般。

幽暗靜謐的密室裡,拳頭粗細的蠟燭發出“噼啪”的脆響。明亮的燭光下,一個儒雅的四旬男子正在閱覽桌案上的信件。其服飾樸素,乾淨,藍色的袍子都被洗的發白,頭上的文士帽補丁處處。

另外一個老者正在撥弄緊靠中堂橫案上的香爐。這位老者也是服飾簡樸,補丁處處。閱讀信件是當朝太尉劉虞,擺弄香爐是太尉府邸總管劉安。

當劉虞看到令人憤怒的信息時,便怒不可遏的把帽子摔在桌案上。劉安快速移步過來,目光慈愛的看着劉虞,此時劉虞臉色鐵青,胸膛起伏不定。

劉虞看到對面跪坐的老管家劉安,便張開緊閉的嘴脣,恨聲說道:“荊州劉表真是個縮頭烏龜,麾下那麼多精兵強將,居然一個都沒有派遣參加討逆聯盟軍……同爲皇室宗親,他就不怕被天下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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