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集裝箱改造的鐵皮房子,可謂是冬冷夏熱,人住在裡面,就像是住在蒸籠裡面,夏天熱得要命,冬天又不保暖,冷得要命,也就是這些真正的漢子才能夠在裡面待着,要換成一般的人,肯定會受不了的。 現在雖然已經十月份,但南方的這座城市依然炎熱,姑娘坐在裡面,沒有將那扇唯一的臺式電扇打開,而是抓着一片小木板在當扇子扇着,瘦小的身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瘦弱,看起來讓人心生憐惜,多麼好的姑娘啊,張志強在心裡想着。 “你回來了?”姑娘看着站在門口的張志強,站起身來,她的臉紅撲撲,額頭和鼻尖滿是小汗珠,一雙大大的眼睛之上充滿擔憂,看着張志強說道。 張志強走進屋內,悶熱的氣息一下子將他包裹,這屋子裡面確實很悶熱,真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怎麼坐在裡面等自己的,也不知道她究竟等了多久,張志強看向姑娘,那件花襯衫因爲她出汗的緣故,緊緊地貼在了她的身上,使她那原本就瘦小的身材顯得更加單薄。 “我給你留了飯,你一直沒來吃,我就給你送過來了,見你不在,就在這裡等你,你...還好嗎?”姑娘說着將放在屋內唯一的小桌上的飯盒給張志強端了過來:“我知道你晚飯沒吃完就去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低下了頭,忽然看見張志強鮮血淋漓的右手,驚叫了一聲,捧起他的手,心痛地問道:“怎麼弄成這樣了?你疼不疼啊?” “沒什麼事。”張志強被姑娘捧着手,和她肌膚相觸,覺得屋內的溫度好像又上升了些。 “怎麼都不包紮呀?還在流血呢!”姑娘說着放開張志強的手,跑出門去:“等着,我馬上就來,一定要等我哦。” 手上的傷口,撒上了雲南白藥,又用紗布包了起來,疼痛感減少了不少,張志強擡起頭來,將目光從手上往上移,落在姑娘的眉眼之間,看着她那雙大大的眼睛,說道:“謝謝你,臘梅。” 姑娘的名字叫做程臘梅,是工地上面大食堂廚子頭兒老李的孫女,老李姓李,姑娘卻姓程,因爲姑娘並不是老李的親孫女,是老李撿來的,老李孤身一人。 姑娘長得並不美,但也算是好看,尤其是那一雙大大的眼睛,就像會說話一般,可能是因爲小時候被父母丟棄在路邊,餓了幾天的緣故,她長得比較瘦小,所以一雙眼睛就顯得更加大了,我見猶憐。 姑娘喜歡張志強,也許是因爲在這個工地上,只有張志強和她的年紀差不多,也許是因爲張志強長得高大白淨,當然了,這些日子以來已經曬得黝黑,也許是因爲張志強每次去食堂打飯的時候,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對她開那些令她尷尬討厭的玩笑,也許是因爲她
聽說張志強是高中生,沒上過什麼學的她,就這樣喜歡上了張志強。 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不需要跌宕起伏的經歷,只需要每天看上那麼幾眼,聽到他的名字,知道他的事情,就這樣喜歡上他,就這麼簡單,因爲她本來就是一個簡單的姑娘,所以簡單就是她的愛情。 “我幫你去打水。”姑娘被張志強看得紅了臉,從牀邊上站起身來,低着頭不敢看張志強,走到門口拎起兩個水壺,小跑着出了門。 張志強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香菸,點着了開始抽。 “在想什麼呢?”那個剛纔帶頭站出來幫助張志強的東北漢子叼着煙走了進來,拉過凳子坐下。 “想我老表。”張志強呼出一口香菸之後說道。 名字叫做韓大兵的東北漢子嘆了口氣,吐出一口青煙,說道:“人死如燈滅,現在這事關鍵是你要去和王八蛋談談,多讓他賠點錢。” 張志強咬牙說道:“我現在只想給我老表報仇。” “報仇?張旺財不是自己摔下去的嗎?”韓大兵接着說道:“這事只怕王八蛋不認賬,畢竟不是幹活掉下去的,不過現在國家有政策,咱也別怕,到時候王八蛋不認賬,你和我們說一聲,大傢伙給你討公道!” 張志強嘆息一聲,說道:“我老表就一個人,要錢也沒用。” 韓大兵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娃太實在,不管怎樣,他人沒人,在工地上出了事,就該王八蛋賠!給他辦後事不要錢?” “你把錢要來,給你老表把後事好好辦了,剩下的錢留着,以後買了紙錢每年燒給他,讓他在下面過上好日子,再說了,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公道的問題,要是你現在不要錢,以後工地上誰再出了事,那錢就更難要了。” 張志強聽完之後點了點頭說道:“那確實是該要。” 接着兩人就都沉默下來,韓大兵抽完煙,站起身來拍了拍張志強的肩膀說道:“大家都很難過,大老爺們不會說話,唉...”這個豪爽的東北男人,確實不懂得怎麼安慰人。 張志強點了點頭,心頭感激:“我心裡明白,謝謝大家。” 這時程臘梅打水回來了,見到韓大兵在屋內,頓時站在門口,紅着臉羞噠噠。 韓大兵拍了拍張志強的肩膀,走了出去。 “水來了...你擦擦身子吧...”程臘梅將水放下,低着頭站在張志強面前,雙手拽着衣角,抿了抿嘴,忽然轉身,將門關上,又將窗簾拉了起來,回到張志強面前,鼓起勇氣說道:“我...我幫你擦吧,你手不方便。” 張志強脫得只剩一條褲衩,坐在板凳上,程臘梅幫他擦着身子,屋內除了檯扇轉動的聲音,就是毛巾在水盆當中攪動的聲音,還有兩人的呼吸聲。 姑娘冰涼的手指有
時不小心在張志強赤裸的身體上劃過,就像觸電一般,讓張志強不由自主地抖動一下。 坐在那裡,眼神不可避免地正好對着姑娘,薄薄的花襯衫,若隱若現香汗淋漓顯得更加誘人,閉上眼睛,卻又滿腦子都是之前在陳朵朵車內看到的旖旎風光。 張志強感到越來越熱,當溫熱的毛巾在他胸膛上擦過,姑娘的呼吸噴在他額頭,張志強一把抱住了姑娘,將頭埋在了她的懷裡,嗅着其間芳香,在這一刻,她是最可愛的人....... 一聲嬌哼,毛巾落在了放在一邊的水盆當中,水聲清脆...... 粗重的喘息聲,在屋內此起彼伏,張志強緊緊抱住程臘梅,伸手解開了她花襯衫上那一排白色塑料鈕釦。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教,也不需要學的。 姑娘緊緊閉上了眼,身體緊繃,站在張志強岔開的兩條腿之間的地面上,將頭向後仰起。 張志強需要發泄,並不僅僅因爲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更重要的是因爲今天突如其來的巨大打擊,或者說是傷害。 張旺財的死,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劈了他一下,將他的心臟劈成了兩半。 面對這種情況,人的反應都不一樣,有的人也許會痛苦流涕,有的人會默然呆坐,那也都是他們的宣泄自己痛苦的方式。 張志強很痛苦,他的心很痛,他在水泥板上的時候頭腦一片空白,他在派出所的時候根本不願相信,他在夜市攤子上的時候喝酒流淚,還狠狠地揍了人,回到他和張旺財朝夕相處的屋子,他心中的悲傷再也抑制不住,急需宣泄。 她來了,正好遇到悲傷的他,需要慰藉的他。 “還是起來吧。”張志強說道。 姑娘沒有說話,忽然從他身上跳了起來,“啪嗒”一聲,關了燈。 “我還沒準備好...”張志強此時清醒了許多,屋內一下子陷入黑暗,見姑娘關了燈,以爲姑娘要投懷送抱,他如此說道。 姑娘沒有說話,也沒有過來,而是繫好了紅繩,又從地上撿起衣服,拍了拍,穿好,外面工地上的燈光照在窗簾上,再到屋內,已經極爲微弱,只能隱隱約約看清姑娘的動作。 原來,她是怕羞,未經人事的姑娘,總是這麼可愛。 “你要對我負責。”姑娘低聲留下這句話之後便離開了。 張志強低頭看着胯下的小雨傘說道:“老表?換做是你的話,是不是就上了?”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老表,我不是膽小不敢上,而是你屍骨未寒....你可不能瞧不起我...” “老表,我明天先去找王八蛋要錢,給你辦一個風光大葬,你是張家溝最牛逼的人,我堅信!” “老表,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討一個——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