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茅老九死了,雖然是白撿的便宜師傅,功夫也不怎麼樣,但是若沒有他,揚子自信早就死翹翹了,所以還是按照他的遺囑,找來了一大堆松樹枝,堆在了一人一屍上邊,然後扔了一道袋子裡掏出的靈符,不出一刻鐘,地上只剩下了一片灰燼,山風一過,空空蕩蕩的,好像從沒有過茅老九一樣。
揚子把手裡的破冊子揣進內褲,布袋子往腰上一掛,扛着大劍就奔山下不遠處的燈光處蹣跚走去……
現在他終於相信自己是真穿越了,還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地方,憑着這顆腦袋裡的另外一種記憶,揚子走進了一間大院落的後門,雖然下人和狗不少,但是都被他一一繞過,最後來到了一處印象裡的空房間,此時裡邊竟然站着一個人,也許是心情的原因,此人的背影看在揚子的眼裡是那麼的淒涼和蕭瑟,揚子沒有直接進門,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敞開的門外,享受着再次重獲的父愛……
“小胡塗啊,咱們老胡家就你一個根哪,我是真的沒想到……咳咳咳,白髮人送黑髮人,天意啊……”對面的老男人望着牆壁的一副畫像,喃喃的低聲哀泣,幹老的手掌慢慢的撫摸上牆壁,兒子童年的趣事一幕幕涌上內心,從他出生到第一聲笑,再到能追着大黃狗滿地跑,最後直到他能揹着自己和老婆跑去找人鬥蛐蛐,甚至是嫖妓……
“父親!”
揚子真鬱悶,怎麼這副身體姓胡,還叫什麼胡塗,老爹太失敗了,這名字起得真經濟,省時省錢啊!
輕輕的叫了一句,老頭明顯頓了一下,但是轉瞬就又低頭不語了,於是揚子試探着又叫了一句“父親……”
“啊,你是!這怎麼可能,你……”
看看老爸沒被嚇到,揚子終於放心了,再次原地轉了個圈,把影子也亮給父親看看,證明了自己不是鬼,於是,他任老傢伙抱着自己開始了蹭鼻涕……
“會這樣!真是混賬,真是可惡之極,這事你就別管了,洗洗睡吧,我來想辦法……”老爹胡周聽到揚子的一番話後趕忙關緊門,然後囑咐揚子暫時不要露面,就抖出一張笑臉離開了,揚子倒是不擔心父親會做出什麼傻事,畢竟印象中的父親
可是響噹噹的一方富賈,哪個有頭臉的大腕是容易衝動的主,聰明的頭腦加上絕對的果斷,才能真正的成就一番霸業,現在的他,該是考慮考慮今後的事了,畢竟修真是自己一輩子的夢想,不過能不能成仙現在都不重要,關鍵是找到回家的路,這個纔是他最擔心的,對了,還有一件事,揚子迅速的拔掉衣服,對着銅鏡左看右看,然後滿意的點點頭“還行,這傢伙的雞~雞不是很小……”
天一亮,揚子睜開雙眼,起身來到門邊,昨晚,父親胡周吩咐了下人,不讓他們靠近自己的住處,揚子果然睡到了自然醒,聽到前院喔喔嚷嚷的,他知道老爹動手了,今生這具身體的母親蕭氏,孃家的哥哥和嫂子在土匪洗城時被殺害,只留下了兩個表哥寄居在自己家中,從小自己受盡了他二人的欺負,對此父親也實在是沒辦法,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妻子和侄子,他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在只是孩子,過後就誰也不曾記仇,父親胡週一心撲在商場,十幾年的時間徹底壟斷了大米市場,現在整個蕭家鎮就只有自己這一家米市了,轉眼時光飛逝,自己和兩個表哥長大成人,胡塗每每見到兩位表哥時,都能隱隱的感覺到一股伴着嫉妒的殺意,但兩人隱藏的很好,直到有一次自己出外作畫,放情於壯麗山水之間的他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死神的來臨,結果被推下山崖時嘴裡還大呼表哥救命,就在翻滾的那一刻,他終於看見了兩個夢魘般的惡毒嘴臉,但是他是不知道兩個人回來時怎麼跟姑父姑母說的,至於後面的事,揚子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一定是兩人把全身衣服弄的破爛不堪,然後揹着摔死的表弟胡塗哭喪着趕回胡家,這樣,既能堵住悠悠衆口和平息姑父的雷霆之怒,又能徹底的接管了胡家的偌大家業,只是一切,都從自己穿越的那一刻被攪亂了,哎……自己還算活着,嚕嚕呢,媽媽和老爸呢,真的太想你們了……
伸手拽住了一個新來的下人,揚子問了幾句,在對方一頓機槍噴射後,揚子終於搞明白了,感情真的是父親動手了,明着喊打喊殺肯定是過不去母親那一關的,到時她人往你面前一跪,又哭又鬧的,再把哥嫂的靈位搬出來,亮老爹也辦法在所有的族人眼前下手了
,畢竟他當年是入贅進蕭家的,但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你蕭家的子孫是人,我胡周的兒子就不是人了,所以老胡連夜使了幾個心腹,弄死了蕭家的長子蕭大佐子扔進水塘假裝淹死,倒是活脫脫跑掉了次子蕭大佑,現在父親正帶人全力尋找蕭大佑,說是尋找,只不過找到後,他的結局可想而知……
自己沒死真他媽好,揚子伸伸懶腰,心裡盤算着要不要找個漂亮點的女僕人來玩哼哼唧唧的遊戲,一擡頭,看見父親一臉的怒色,正揮退了下人,奔自己藏身的小屋走來。
“父親,跑了一個?”揚子確實很關心他的死活,這關係到自己將來的死活,鬼知道他什麼時候從暗處竄出來,會不會給自己致命一擊,被人記恨的滋味當真不好受。
“老二跑了,我找遍了蕭家鎮……”胡週一臉的狠厲,捏的拳頭咯嘣響,兒子的想法又豈不是他現在的顧慮,到底是富甲一方的人物,轉瞬,他似乎下定了決心,看看兒子未經風雨的臉龐,“小胡塗,那狗東西沒抓住,你現在就不安全了,我給你找個去處,就在千里外落霞鎮,在我沒送平安信給你之前,千萬不要回來,你母親那我日後再跟她說,另外,即使是任何人想把你帶出那裡,都必須要出示你我的接頭暗號才行!”
看到老爹如臨大敵,揚子也不再糊塗了,“好,那就定成李白的那首思鄉吧——牀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怎麼樣?”
“好詩!就這樣定了,對了,李白是誰?”
“啊……一個醉鬼。”
“城西戲園子裡的那個?”老爹胡周欲要打破砂鍋。
“嗯,我先走了,老爹你保重,我以後就叫揚子,這樣以後捎信就方便些,走了”揚子背起一個裝衣物和金銀的木箱子,然後把臉用鍋底黑一抹,就在父親的目光中離開了。
就在他走後不久,還能依稀看到其背影的老爹胡周嗤的一笑“李白,不就是萬花樓的那個大茶壺,以爲老子不知道,你沒出生老子就逛過了……”
隨後,揚子的腳步剛剛離開蕭家城,立馬身後就有幾個父親的心腹暗暗尾隨而來,一路直達落霞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