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嵐問:“不是從來沒說過話嗎?怎麼又和她有聯繫呢?”
李欣說:“我說的是她在我們繫上學的時候,那會兒沒有聯繫。後來我大四下學期的時候,她研究生提前畢業來任我們班專業課的老師,那時候纔有聯繫的。”
江曉嵐說:“怎麼開始的?”
李欣說:“壓根兒就沒開始。是這麼回事兒,有一次我去她辦公室交作業,她叫住我說:李欣,你最近上課是不是老走神啊?我說沒有啊。她說那怎麼你的作業裡這麼多問題?是不是聽不懂?我說有點兒。她說你有什麼不懂的我現在給你再講一遍。我有些爲難,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哪裡不懂。她多厲害啊,肯定看出了我連問題都沒準備好,就說那你回去仔細準備一下,有哪些需要我再講一遍的,晚上你到我宿舍來,我單獨給你講。”
江曉嵐說:“那你去了沒有?”
李欣說:“我敢不去嗎?這門課真的很難的,不抓緊這個機會弄懂了,考試過不了就完了。”
江曉嵐說:“後來呢?”
李欣說:“後來我就去了,把問題準備好了以後,晚上去她宿舍讓她給我輔導了。”
江曉嵐說:“這不是很正常嗎?”
李欣說:“是啊,因爲問題很多,所以那晚在她宿舍裡呆了很久,大概十一點半了,我們宿舍估計那時候都已經熄燈了,講完之後,她又做夜宵給我吃,還說以後隨時都可以去找她,不只是問作業,想吃夜宵都行。”
江曉嵐說:“她宿舍裡只有她一個人住嗎?”
李欣說:“當然了,你以爲是學生宿舍啊?”
江曉嵐問:“她沒有男朋友嗎?”
李欣說:“不知道,好像沒有吧。”
江曉嵐問:“她漂亮嗎?你後來又去找她了沒有?”
李欣說:“她應該是屬於好看的那種吧,反正挺有書卷氣的。我後來沒去了,我當時覺得似乎不只是輔導作業那麼簡單,因爲還和原來那個女朋友交往着,再去這個老師那裡有一種負罪感,所以就再也沒去了。你說我是不是想多了?”
江曉嵐沒回答李欣的話,又問道:“你不是說你和你的那個女朋友只是牽牽手,沒有別的嗎?那怎麼還不敢去找那個女老師?”
李欣說:“所以說我這人不開竅嘛,就是一根筋,是不是?不然的話,這三個都應該是很好的機會啊。”
江曉嵐說:“沒和這三個女的交往真的都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李欣說:“是啊!”
江曉嵐說:“你那個女朋友到底是怎樣的天仙,值得讓你這樣?”
李欣說:“哪裡是什麼天仙啊?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爲她這樣做太不值得了?”
江曉嵐不屑地說:“我又不認識她,不瞭解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哪裡會知道你這樣做到底值不值。”
李欣說:“反正我也是和她分手後才反應過來的,後來我還有感而發,想了幾句話來形容我當時的那種情形。”
江曉嵐感興趣地問道:“有感而發的?是什麼話,說來聽聽。”
李欣仰起頭來想了想,然後朗朗地說:
“匆匆那年,
不解風情。
因一朵狼毒花,
錯過了漫山遍野的芬芳!”
江曉嵐聽罷,細細一回味,說:“真美,好像是一首詩一樣!沒想到你還挺文藝的哈!”
李欣不以爲然地說:“胡謅的幾句罷了。你知道嗎?所有美好的詩句,都是由心酸和痛苦堆積而成的。”
江曉嵐問道:“狼毒花是什麼樣子的,這花有毒嗎?”
李欣說:“我也沒見過,不知道。”
江曉嵐說:“那你還用它來形容你的初戀女友?”
李欣說:“我用它來形容初戀女友,完全是因爲這種花的名字。”
江曉嵐說:“這花的名字怎麼了?我聽着挺好的啊,先不管別的,這名字就說明這花挺漂亮的。”
李欣說:“它漂不漂亮我不知道,不過單是從名字上來看,這花就沒給人留下過好印象。”
江曉嵐問道:“你那個女朋友不漂亮嗎?”
李欣說:“現在回過頭來仔細想想,她尚且不如後來與我擦肩而過的那三個女的。”
江曉嵐說:“那你還跟她在一起那麼長時間?”
李欣說:“我現在也認爲那完全是在浪費光陰!”
江曉嵐看了一眼李欣,問道:“人家都說初戀是最美好的,你爲啥要這麼形容它?”
李欣說:“這話不管是誰說的,肯定說得有毛病。初戀美不美好,要看你碰見的人是誰,碰見對的人,就美好了,碰見不對的人,美好就成了一種奢望。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我那段所謂的初戀就是最好的例子,但凡我要是有一點點戀愛的經驗,也不至於在這麼個不合適的人身上浪費三年最美好的大學時光。我現在回過頭來看看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也叫談戀愛?切!”
李欣對自己的初戀持這樣的否定態度,確實讓江曉嵐很是意外,她看了看李欣的神情,說:“看來你那個前女友真沒給你留下什麼好印象,不然你也不至於這麼說,不過這樣也好。”
李欣說:“什麼叫也好啊?你什麼意思?”
江曉嵐沒回答李欣的話,反問道:“不對啊,你不是說只有三個嗎?那怎麼你有感而發時說錯過的是漫山遍野的芬芳,你到底還有哪些沒交代的?”
李欣說:“那是語言文字上誇張的說法,實際上怎麼可能?我可是竹筒倒豆子,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哪還敢隱藏什麼啊!唉,我也就是一念之差,怎麼就全招了呢?是不是今天我喝的茶水裡讓你給放了什麼東西啊?”
江曉嵐說:“你可真會倒打一耙,所有的東西都是你點的,你不給我們下藥就算好的了!”
李欣呵呵一笑:“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江曉嵐揉揉太陽穴,抱怨道:“這音響聲音也太吵了,早知道就不來唱歌了,吵得我頭疼。”
李欣說:“要不我帶你跳個舞吧,你這麼坐着不唱歌也不是個事兒,你看你的同學唱得多起勁兒啊。”
江曉嵐說:“我纔不和你跳舞呢,我寧願去和她們唱歌。”
李欣疑惑地問道:“爲什麼啊?你怕我不會帶你嗎?”
江曉嵐說:“這裡就你一個男的,我要是和你跳了,眼鏡餅乾和老妹兒她們三個怎麼辦?你不是也要去請她們跳嗎?你這纔是掉進了漫山遍野的芬芳裡了呢,你想的倒美,我可不想讓你佔這麼大的便宜!”
李欣說:“咦,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小心眼啊?我可根本就沒像你那麼想過。”
江曉嵐說:“我不管,今天就是不許你跳舞!你剛纔不是還在那裡後悔當初錯過的那幾個女孩嗎?誰知道你見了我的同學會不會打什麼壞主意!”
李欣說:“虧你想得出來。我剛纔後悔當初,那是因爲自己不開竅,一根筋兒,守着窩窩頭卻錯過了山珍海味。現在不同了,俗話說得好,有米不吃糠。你這麼漂亮,你的同學跟你根本沒法比,我哪有那心思去打別的主意啊。”
江曉嵐說:“去!誰是米誰是糠?她們可是我的好朋友,你這話讓人家聽見多不好。”
李欣趕緊說:“我也就是那麼一說,你別介意,其實你的同學也挺可愛的。”
江曉嵐聽了立刻又警覺起來:“你看看,你還是在打我同學的主意吧?”
李欣兩手一攤,說:“我說她們好不行,說她們不好也不行,那我以後還怎麼說話啊?”
江曉嵐頭一仰,說:“反正就是不許你覺得別人好!”
李欣說:“你這麼想本來就多餘。”
江曉嵐說:“真的?那你自己一個人玩吧,別胡思亂想啊,我和她們唱歌去了。”說完,起身加入到另外三個女孩的行列中去了,把李欣一個人晾在一邊。
小眼鏡拉着剛剛坐在自己身邊的江曉嵐說:“嵐嵐,你可不夠意思啊,是不是嫌我們礙事了?”
江曉嵐說:“沒有啊,怎麼想的你這是?怎麼這麼說呢?”
小眼鏡說:“那你怎麼從進到KTV就不理我們,就知道和李欣膩在一起?”
江曉嵐說:“不是,李欣一直在跟我說事兒呢。”
小眼鏡問道:“不對,那就是李欣嫌我們礙事了?”
江曉嵐趕緊替李欣辯解說:“真沒有,是他請你們來的,他怎麼會那樣想呢?”
小眼鏡說:“真的嗎?那爲什麼你都過來了,他還離我們遠遠的?”
江曉嵐心裡那點小心思又不能對自己的同學說,只好對李欣招招手,讓他過來。
李欣一過來,江曉嵐就對他說:“眼鏡她們讓你過來唱歌呢。”
小眼鏡對李欣說:“李欣,該罰你喝酒啊,你重色輕友。”
李欣呵呵一笑:“沒有啊。”
小餅乾也說:“就是。”
李欣一看她倆這架勢,知道自己不喝的話,她們會把矛頭轉向江曉嵐的,於是就端起酒杯說:“好,我再自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