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什麼?”付瑩瑩一臉興致盎然。
小草滿臉嚴肅:“他叫顏‘雞’‘腿’,因爲從小就愛吃‘雞’‘腿’,十村八店的‘雞’‘腿’都被他偷吃光了。”
付瑩瑩錯愕,眼裡柔光微動。低頭道:“真是有趣。”
動了感情的‘女’人都是白癡,這句話是段十一說的,小草現在覺得很有道理,估計她說顏無味叫顏二哈,付瑩瑩都會覺得有趣吧。
兩人邊走邊說,付瑩瑩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帶着小草將付府逛了一個遍。
小草的瞎掰技術已經快從段十一瞎掰學院畢業了,整整一個時辰,,她已經捏造了顏無味從八歲到十八歲的個人經歷。
“他八歲的時候經常去隔壁村子偷‘雞’,十歲拜了個高人爲師,回來的時候偷‘雞’的功夫就更厲害了。”
正常人都能聽出來漏‘洞’百出,但是付瑩瑩雙眼亮晶晶的,聽得津津有味。一個時辰之後拉着小草的手。簡直是當成了親生姐妹:“小草你太好了,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好相處的人,今晚不如留宿我家,陪我繼續說會兒話?”
“好啊好啊。”小草欣然點頭。
“瑩瑩。”‘花’園的月‘門’處,付太師回來了,遠遠地就叫了她一聲。
付瑩瑩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將小草往旁邊的草叢一推,然後整理髮飾,提着裙子過去:“父親大人。”
“傷好了嗎?”付太師問。
付瑩瑩點頭:“用了大夫給的蘆薈膠,已經沒有疤痕了。”
“很好。”付太師點頭:“你可仔細些,明年就該進宮了。”
付瑩瑩張了張嘴,眼神有些黯淡,垂了眸子吞回了想說的話:“是。”
付太師點點頭走了,付瑩瑩轉身回來,眉目間的憂愁像是‘揉’進了‘肉’裡,怎麼都散不開:“小草啊。”
“嗯?在呢。”小草從草叢裡爬出來,眨眼看着她:“你咋啦?”
付瑩瑩苦笑,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房間快步走,剛走到一關‘門’,抓着她的肩膀“哇”地一聲就哭了。
“我不想進宮啊,不想聽從他的安排,跟個沒靈魂的東西一樣。送來送去的。”
小草有些慌‘亂’,畢竟是沒看見人這麼在她面前哭過啊,平時面對的都是純爺們,第一次有這麼嬌滴滴的姑娘跟她哭訴。
這該幹啥?小草連忙去倒了杯熱水:“你喝點熱水就好了。”
付瑩瑩沒接,像是崩潰了似的一直哭。小草圍着她繞了三個圈圈,抓抓頭,實在沒辦法,開始原地做廣播體‘操’。
“伸展運動!擴‘胸’運動!跳躍運動!”
付瑩瑩哭着哭着就停下來了,表情錯愕地看着面前這隻猴子。
小草一邊跳一邊道:“受父母之恩,尊重父母的意見是沒錯的啊。但是要是自己考慮成熟,覺得做父母安排的事情的痛苦超過了承受範圍,那就去說啊。虎毒還不食子呢。”
付瑩瑩‘抽’‘抽’搭搭的,咬‘脣’道:“我說什麼,他從來沒當真過啊。這次死了三個人,我也差一點就死了,他一回來要我做的第一件事還是練琴。說我在鴛鴦會上的表現不夠好。我在他心裡,當真是籌碼而已。”
小草咋舌,付太師這麼狠啊?那天在六部看着,覺得還‘挺’和善的。怎麼會這麼沒人‘性’?‘女’兒受難回來,好歹安慰兩句啊。
“而且…我還不小心看見那天…”付瑩瑩一個‘激’動,差點脫口而出。
可是轉頭一看段小草腰間的捕快腰牌,她將剩下的話吞了下去,不着痕跡地道:“那天他根本也沒去看鴛鴦會,估計就是身邊的人回稟的。”
上下文好像不太通暢啊?小草聽着,歪了歪頭,也沒太在意,反而安慰她兩句:“父母肯定都是愛子‘女’的,只是方式不同罷了,你也別太想不開。”
“嗯”付瑩瑩垂了眸子,低聲道:“時候不早了,你今天就跟我一起睡吧,我還有話想說呢。”
“好啊。”小草點頭,站直了身子道:“你們家茅房在哪兒?我想去。”
“別。”付瑩瑩壓低了聲音,輕輕地道:“你用夜壺吧,父親大人要是知道你留在這裡,肯定是不會允的,咱們得偷偷的。”
怪不得剛剛一把將她推草叢呢,小草點點頭表示理解,但是……
“我想上大的。”
這個夜壺解決不了。
付瑩瑩紅了臉,低聲道:“這可怎麼辦纔好?”
“好辦啊。”小草道:“把你家丫鬟的衣裳借我,再來個腰牌,我‘混’出去如廁。”
“這……”付瑩瑩想了想,好像還‘挺’靠譜的:“我的貼身丫鬟被父親調走去照顧別人去了,正好可以拿她的衣裳,她人不在。”
貼身丫鬟還有借人的道理?小草有些疑‘惑’。
付瑩瑩溜出去拿了衣裳回來,低聲道:“‘花’‘色’是最受父親信任的人,你身材和她差不多,一般她在府裡也沒人敢直視,所以倒是安全。”
還有這麼牛‘逼’的丫鬟?小草有些驚訝,接過衣裳來穿了,又換了個髮型。
爲了去一趟茅房,也是夠不容易的。
“你跟着我,我掩護你。”付瑩瑩打開‘門’,一臉的緊張。
小草點頭,乖乖跟在付瑩瑩身後出去。
她發誓,雖然過程複雜了一點,但是她真的只是想去上個廁所。
然而路走到一半,就看見個丫鬟從一邊端着東西過來,瞧見她就急急忙忙過來低頭道:“‘花’‘色’姐姐,太師吩咐,讓你給東院送‘藥’去。”
小草心裡一跳,付瑩瑩更是有些急了:“我找‘花’‘色’有事,你直接送去吧。”巨乒頁弟。
“太師吩咐,除了‘花’‘色’姐姐,其他人都不能進去的。”小丫鬟頗爲委屈:“奴婢找姐姐老半天了,小姐若是沒有急事,就先饒了奴婢吧。”
付瑩瑩臉‘色’有些古怪,那丫鬟已經將‘藥’塞在小草手裡了:“有勞姐姐了。”
小草只能伸手接着,看着那丫鬟跑遠了,才擡頭問付瑩瑩:“爲什麼必須‘花’‘色’去送啊?”
付瑩瑩好像不太想說,只將她的‘藥’接過來放在草叢裡:“你快去茅房吧,晚些不知道還要有什麼麻煩。”
小草點頭,一溜煙往茅房去了。結果剛到茅房就看見有個老婆子出來,看見她就道:“‘花’‘色’姑娘回來了?不是說有事出‘門’了麼?”
這可真尷尬,小草悶頭沒吭聲,腦子裡已經腦補出被人發現然後拖出去打一頓的場景了。
結果那老婆子好像十分習慣她的沉默,自言自語似的道:“您如今可是最得老爺信任了,東院那裡不知道是住着什麼貴人,要是姑娘肯透‘露’一二,解解老婆子們的困‘惑’就好了。”
小草心想,她還困‘惑’呢,誰來解啊?
瞧付瑩瑩那反應,像是不想讓她知道,應該是有些難言之隱的人吧,比如殘疾的遠房親戚什麼的。
於是她飛快地躲進了茅房。外頭的婆子討了沒趣,也沒多說,自己就走了。
解決完人生大事出去,付瑩瑩卻已經不見了,沒在原地等她。小草有些意外,還是原路先返回付瑩瑩的閨房。
走到剛剛放‘藥’的草叢的時候,小草一個念頭上來,將‘藥’端了,念着“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找了找東院。
瞧着東邊的一個院子,安安靜靜的,‘門’口也沒人,小草就直接進去了。
伸着腦袋觀察了半天,覺得這地方沒人氣兒啊,正放下‘藥’準備走呢,就聽見一聲琴音。
妙音彈出來的琴音。
顏六音靠在軟榻上,臉‘色’慘白,像是隨意伸手撥‘弄’着,妙音卻發出了不可思議的美妙聲音,彷彿看見闊別已久的親人,溫柔又喜悅。
小草傻了,透過‘門’縫看着裡頭,眼睛都快瞪成了‘雞’蛋。
顏六音爲什麼會在這裡?!小草蹭蹭蹭退出去看了看自己腰間的腰牌。
太師府,沒錯啊。
再蹭蹭蹭去看看屋子裡的人,一身紅衣顏六音,沒錯啊。
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你是誰?”背後傳來了一聲尖叫,嚇得小草一個哆嗦,差點一頭撞在‘門’上。
屋子裡的顏六音明顯被驚動了,微微起身,卻因爲身上的傷而停止了動作。
小草一回頭,就看見個俊俏的丫鬟,一臉驚恐地看着她。
爲什麼她每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就都會被發現呢?小草沒有想通,不過反應還是很快的,立馬‘抽’身,用新學的輕功,一路狂奔出去。
太師府裡瞬間熱鬧了,‘雞’飛狗跳的。小草趁着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踩着牆頭就飛了出去。
她要去找段十一,這個事情她消化不過來!
段十一端着茶杯,正坐在顧盼盼的房間裡,笑得十分好看:“有些話我知道不該問,但是能幫到我的也只有你了。”
顧盼盼抱着琵琶,如同往常一樣坐在一邊,安靜又懂事:“大人儘管問。”
有些消息是隻有特殊職業的人才會知道的,但是這種人一般爲了保命,都是守口如瓶。
但是顧盼盼不一樣,先前也說了,動了感情的‘女’人都是智障,顧盼盼是智障大軍中的一員。
段十一簡明扼要地正要開口,‘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師父,師父,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