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寒風刺骨,雪花飛舞,曹衝在車駕之中,正在養足精神,來面對接下來大朝會發生的事情。
不想馬車卻是驟然一停。
曹衝眉頭一皺,醞釀的思緒也是被衝散了。
“莫非自己又撞到了一個鄧艾?”
若是如此的話,曹衝還真想被多撞幾次。
說起鄧艾來,他屯田的技術還是真是沒得說,現今已經爲曹衝囤積了不少糧草了。
因爲鄧艾年紀不大的原因,加上他也不是什麼世家之後,要給鄧艾謀一個像樣的官職留在鄴城,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索性曹衝就把鄧艾丟到洛陽去了。
洛陽是曹衝的封地,曹衝在洛陽還是有不少田地的。
加上洛陽無人,正適合屯田,反倒是適合鄧艾。
按着後世的發展來,曹衝先把如何屯田的精髓告知鄧艾,然後給他謀了一個屯田令的官職。
這個屯田令是曹衝新弄出來的官職,相當於後世的欽差大臣一般的,只有名頭,沒有爵位,甚至在魏國裡面,你也找不到屯田令這個官職。
特意製造出一個官職出來,自然是爲了讓鄧艾好做事。
同時也給洛陽侯的世家發出了一個我很重視鄧艾,你們不要反抗的信息出來。
相比較其他地方的世家,洛陽的世家便很是蕭瑟了。
甚至可以用孱弱來形容。
洛陽自古便是中國軍政格局的正中之地,地位相當重要。
尤其是在我國曆史時期的前半部時間裡,洛陽就是周漢唐之間近兩千年的全國級政治、經濟、軍事中心之一。
但是在紛繁複雜的亂世軍政變化中,洛陽卻是幾經易手。
尤其是在漢唐之間的漢末大亂世間,洛陽以及他背後的洛陽世家,卻是一直是在磨難中前行的。
(中平六年189)以漢少帝、何進、何太后爲首的東漢君臣接過了東漢中央掌握雒陽城控制權的最後一棒,這一棒被董卓竊取,從此雒陽成爲天下羣雄逐鹿的對象。
(中平六年-初平元年189-190)以董卓爲首的西涼軍將集團把漢帝與漢臣架空,實現了歷史上第一次以地方軍事集團主宰朝政的局面,直至董卓西遷長安。
(初平元年-興平二年190-195)董卓焚燒雒陽城,使得雒陽成爲一片幾乎無人控制的廢墟。
(建安元年-延康元年196-220)曹操自迎漢帝以來,雖遷都許昌,卻也開始逐步恢復對雒陽的控制與營造,並且從未間斷地控制着雒陽地區。
(黃初元年-正始十年220-249)隨着曹魏代漢,雒陽城恢復“洛陽”之寫法,並且在這個時期始終掌握在魏帝與託孤之臣所代表的魏廷之手,直至高平陵政變。
(正始十年-鹹熙二年249-265)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父子先後主持魏政,並通過征戰與分化瓦解掉了曹魏的反抗勢力,在此期間,尤其是司馬師主政以後,洛陽始終處於司馬氏“霸府”控制之下。
此時,洛陽正是處於曹操恢復洛陽的時期,原來的洛陽世家因爲董卓的一把火,燒得連根基都沒了。
現在洛陽侯雖然在漸漸恢復,洛陽世家們的實力自然也是在慢慢恢復,但是比之其他地方的世家力量,洛陽的世家力量卻是屬於萌芽狀態,這也是曹衝不在意洛陽世家的原因。
與自己的勢力比較,這洛陽世家的力量太弱小了。
作爲曹衝的大本營,洛陽可是被曹衝細心經營着的,並且源源不斷的爲曹衝送來一波又一波專業人才的。
極大的充實了曹衝洛陽侯府的勢力。
咦~
我怎麼想到洛陽去了。
曹衝猛地搖頭,將腦中的亂七八糟的想法暫時拋出去。
“外面發生了何事?”
曹衝掀開窗簾,對着外面的侍從說道。
很快,周獨夫渾厚的聲音便穿了出來了。
“啓稟君侯,賈公求見。”
賈公...
賈詡!
他來見我作甚?
曹衝眉頭緊皺,在這個時候,他的腦袋高速運轉,想着賈詡要來見自己的原因。
他與賈詡素來不合,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作爲其中的主角,曹衝與賈詡心裡更加清楚。
如今這樣的關係,在去大朝的路上還要見一見?
你以爲我與你關係好?
而且,曹衝還怕賈詡給自己挖了什麼坑呢!
所以曹衝想了一會,還是果斷的搖了搖頭。
“不見。”
不見?
周獨夫臉上卻是有些爲難。
“君侯,賈公說了,若是君侯不見他,那兩人便在此地僵持着。”
“改道!”
曹衝的回答依然簡短。
你要擋我的路,我阻止不了,但是我怕了你了,改道還不行?
不想周獨夫卻是一臉苦笑的看着曹衝,有些爲難的說道:“賈府的衛士如今將路都堵住了,改道也不行了。”
曹衝很想說那就撞過去,但是想了一下,曹衝還是沒有這般做。
以曹衝馬車的大小,要是直接撞過去的話,那絕對是會撞出人命來的。
賈詡雖然可惡,但是他的衛士是無辜的。
而且,若是因此讓自己增添了飛揚跋扈的名頭,那就大大的不值得了。
所以曹衝思索了一陣,眼神閃了閃,最後還是對着周獨夫說道:“那見一見他也好,我下去便可。”
賈詡一大把年紀了,字輩高了曹衝整整一個輩分,曹衝自然也不敢耍大牌。
賈詡說拜見,但那是他的事情,曹衝可不能讓賈詡真的來拜見自己。
若是這件事傳出去了,名聲能對於曹衝來說是很不好的。
曹衝沒必要爲了圖一時的爽快的而使自己的名聲變臭。
下了馬車之後,即使曹衝多給自己添加了一件外衣,但是馬車外的寒風一卷,曹衝還是抱着身子,在不停的瑟瑟發抖中。
顯然,比之馬車裡面的溫度,馬車外面簡直就像是南北極與哈撒拉一般。
驟然從熱帶進入了零下十幾度的環境之內,要說曹衝不哆嗦,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了馬車,曹衝便看到賈詡也從他的馬車上下來了。
一時間,兩雙眼睛互相瞪着,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個沉默,最後是賈詡打破的。
“洛陽侯,別來無恙啊!”
曹衝不自覺的挺直腰桿,話也是說出來了。
“賈公,多日未見,賈公身子還是一如往日的硬朗啊,但是外面酷寒,您老還是快些回馬車上去吧,不要凍壞了身子。”
即使兩人的關係比現在的溫度還要冷。
但是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
不管這是如何的虛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