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文官之中,各有各的山頭,世家之家支持的人不一樣,陣營自然也不一樣。
此時在鄴城中,還有另外一羣人。
這些人是身經百戰的將軍們。
其中有很多,都是當世,或者縱觀歷史長河都算是名將的人物。
世上的將軍很多,但是名將不多,這是因爲名將很難練成車。
很多人都羨慕名將的風采,也很想體會一下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感覺,所以軍事論壇裡往往人滿爲患,很多軍事迷都恨自己沒有出生在金戈鐵馬的年代。
但實際情況是,歷史上的名將畢竟只是少數,大多數的都是類似三國志遊戲裡面的小兵,上陣不久就被殺死。
而且名將絕不是那麼容易煉成的。
在成爲名將的道路上,要經歷六個坎坷,以六個年級來標明他們,只有戰勝眼前的坎坷,才能升入下一個年級。當然,有些天才同學不需要經過這六個年級,生下來就會打仗,也是有的,不過極少,我們可以忽略。
好了,名將學校開學了,第一個年級要學習的是軍事理論。
所有想成爲名將的人,必須要學習一些經典的理論知識,包括孫子兵法、吳子兵法等等,只有在積累了大量的理論知識後,你才能跨入下一個年級,但這個年紀有一個很特殊的規定,因爲有些同學家裡窮,買不起書本,所以他們只能在實戰中去學習這些理論。
他們之中的優秀代表就是李雲龍同學。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實在沒有說錯的,這些在實戰中學習理論的同學將可以跳過第二個程序,直接進入第三個程序。
我們還是和大多數同學一起,來看看第二個年級要學習些什麼,第二個年級學習的內容是實戰。
這是極爲重要的,那些理論中學習的優秀者如果不能過這一關,他們就將被授予一個光榮的稱號紙上談兵,這個稱號的第一個獲得者是趙括同學,授予者是二年級的年級主任趙奢。
我們來解釋一下爲什麼實戰如此重要,這是因爲雖然軍事理論都是高年級的學長們經驗總結,但由於他們寫這些東西的時候,情況和現狀是不完全一樣的,在實戰中,如果照搬是要吃大虧的。
趙括同學就是沒有學好,纔不能畢業的。
作爲一個學員,想成爲名將,一般都是從小兵幹起,當然除了**外,比如趙括同學,由於年級主任趙奢是他父親,所以他一開始就是大將,這是不妥當的。
因爲只有戰場才能讓一個人成爲真正的名將,他必須親手持刀去追擊敵人,見識戰場的慘烈,明白人被刀砍是要死的,瞭解你不殺我,我就殺你這條戰場上永不過時的真理,知道所謂打仗就是以性命相搏,他們纔會明白什麼是戰場,什麼是實戰。
大多數學員會在這一關被淘汰,他們會改行,一生當一個軍事票友,這對他們來說並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而留存下來的那些學員,在殘酷的實戰中逐漸瞭解了戰爭的規律,開始真正走上名將之路。
好了,我們帶領剩下的學員來到三年級,三年級要學習的是冷酷。
成爲一個名將,就必須和仁慈、溫和之類的名詞說再見,他必須心如鐵石,冷酷無情,當然歷史上也有很多以仁出名的儒將,但請大家注意,他們的仁是對士兵和老百姓而言的,對敵人他們比誰都冷酷。
所謂仁不帶兵,義不行賈,冷酷不是殘忍,不是殺戮無辜的老百姓,而是堅忍,比如你的一個很好的朋友觸犯了軍紀,但你爲了執行軍紀,一定要殺了他,只有這樣,你才能控制軍隊,即使他是你最要好的朋友,甚至是你的親人,你也要這樣做。
這纔是真正的冷酷!
學員們將在戰場上學會冷酷,他們可能都是善良的年輕人,平時從不與人爭吵,但當他們走上戰場,親眼看到自己的同鄉和戰友被敵人殺死,或者身負重傷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他們會被憤怒和痛苦所鼓動,毫不留情的殺死一切與自己敵對的人,給地上的傷兵補上一刀,然後一個人在屍體旁邊喃喃自語,就在這地獄一般的環境中,他們變了。
從殺雞都怕見血到敵人的腦漿和鮮血濺到身上渾然不知,從溫文爾雅到冷酷無情,他們在殘酷的環境中畢業了,不合格者將被淘汰,而那些心如堅石的人將進入四年級的學習,他們離成爲名將越來越近。
四年級要學習的是理智,這也是極爲重要的一個環節,我們作爲普通人,生活中會被許多事情左右自己的情緒,比如買彩票中個二等獎幾百塊,你也會高興半天,要是炒股票賺了大錢,就更不用說了。
那麼如果你玩的遊戲是以人命爲賭注呢?
你會有何反應。
當你在極度緊張的環境中與敵人僵持了很長時間,突然敵人退卻了,你能遏制住心中的激動,先判斷形勢再去追擊嗎?
當你抵擋不住敵人的進攻,全軍即將崩潰時,你能及時冷靜下來,發現敵人的弱點嗎?
是的,這太難了,我們都是凡人,都有感情,容易激動,而我們的學員們就必須保持冷靜和理智,在任何時候都不被感情左右,就如同賽車一樣,賽車是一項激情四射的運動,然而車手卻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
這就是四年級學員要做到的,能過這一關的人,已經很少了,剩下的精英們,我們繼續前進!
五年級是最重要的一個年級,在這個年級裡,學員們要學習的是判斷。
這是名將的重要特徵,不需要理由,不需要依據,你能依靠的就是你自己的判斷。
你要明白的是,你所掌握的是無數士兵的生命,而所有的人都等着你拿注意。
小兵只管打仗,遇到問題,他會問伍長,伍長會問百夫長,百夫長會問校尉,校尉問將軍,你就是將軍,你還能去問誰?!
在士兵的眼中,你就是上帝,就是主宰世界的神!
他們能否活下來就看你的了!
兵法之所以奇妙,關鍵在於一個變字,所謂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戰場是一個瞬息萬變的世界,決斷只在一線之間,進攻還是防守,前進還是退卻,都要你拿注意,在你身邊也許有一大羣參謀,但他們往往並不站在真理一邊,決斷的還是你。如果參謀比你高明,爲什麼要你當主帥?!
如果你能從那變化莫測的世界中,發現其中的奧妙,並就此做出正確的決斷,那麼恭喜你,你已經具備了名將最主要的素質。但是還有一關是你必須通過的,只有過了這一關,你纔是真正的名將。
現在我們來到最後一個年級,這個年級我們要學習的是堅強。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學習內容,所謂勝敗兵家常事,不過安慰自己而已,打了敗仗,死幾萬人,你能承受這樣的心理壓力嗎,你怎麼去面對那些士兵的家人,怎麼有臉去見將指揮權交給你的上級?
那是幾萬人命,不是幾萬只雞!
然而你的選擇只能是堅強,即使你屢戰屢敗,但必須屢敗屢戰!
我們可以想象,當你數次敗在同一個人手下時,你會畏懼這個人,所謂的恐某症就是這麼來的,即使你有着傑出的軍事才能,不能戰勝自己的軟弱,還是不能成爲名將的。
而那些最優秀的人能夠從失敗中爬起來,去挑戰那個多次戰勝自己的人,這纔是堅強!
當你具備了以上所有條件後,你就成爲了真正的名將,但還有一點,是你必須具備的,那就是運氣。
說起來似乎有點滑稽,這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沒準就在你萬事俱備,準備大展身手時,一支冷箭射來,就此死掉,那纔是比竇娥還冤,你的一切抱負和能力都無法展現了。戰史上只會這樣記載,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在戰場上被不知名小兵射死,其人具體情況不詳。
所以名將之路是一條艱苦的道路,非大智大勇,大吉大利之人不能爲。
“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在這變化無窮的戰場上,要想成爲真正的軍神,你必須在一次次的殘殺中倖存下來,看着周圍的人死去,忍受無盡的痛苦,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努力獲取那不爲人知的奧秘和規律,經歷無數次失敗,有勇氣從無數士兵的屍體上站立起來,去打敗對手。
這纔是真正的名將之路,一條痛苦、孤獨、血腥的道路,在這條路上,能信任和依靠的人只有你自己。但只要你走到終點,光榮和勝利就會在那裡等待着你。
無論是曹仁,張遼,樂進,張,徐晃,夏侯,還是後來的司馬懿,姜維,諸葛亮都是這樣的名將,他們就是這樣成長起來的。
此時在大將軍府上,便齊聚着這些璀璨的將星。
其中,張遼與張帶兵在外,此時大將軍府上,只有曹仁樂進徐晃四人,當然,在府上,其他有名號的將軍還是不少的。
這些人前來,自然是因爲曹仁的宴請。
曹仁樂進,徐晃,還有幾個曹仁的偏將幕僚在這一邊,而在另外一邊,則是大堂外面了。
很顯然,能夠在大堂之內的人,纔算是有些地位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曹仁用桌前的白娟擦了擦嘴角的油漬,他再一揮手,堂中的樂女舞女馬上停止了自己的樂舞,對着曹仁行了一禮,施施然的走出中堂。
在場的將軍當然知道曹仁的邀約不可能只是單純的請吃飯,他們早就在等曹仁說話了。
“諸位皆是鎮守一方的大將,深得大王器重,也無數次的立下功勳,諸位乃是我魏國的功勳,乃我魏國之柱石。”
徐晃對着曹仁拱了拱手,說道:“大將軍謬言了,無非是爲大王分憂罷了,倒是大將軍急匆匆的將我等邀約過來,不知道所爲何事。”
曹仁看着徐晃,捂着鬍鬚笑了笑,說道:“都亭侯倒是比誰都要着急。”
徐晃一笑,說道:“某快人快語,還請大將軍不要見怪。”
曹仁擺了擺手,說道:“都亭侯這是什麼話,曹仁豈敢見怪。”
曹仁打趣兩句之後,咳嗽兩聲,也變得正經起來了。
“既然都亭侯着急,想來,諸位與都亭侯也是一般心情了,我等皆是武人,便也不藏着掖着了,此時我邀約諸位,不是私事,乃是公事。”
“公事?”樂進愣了一下,眼睛看向曹仁,臉色有些疑惑。
“不錯,正是公事。”
曹仁倒也沒有賣關子,而是很快便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了。
“折衝蕩寇將軍先彆着急,此次將諸位邀約過來,確實是公事,而且還是有關大王的公事。”
聽到曹仁的這些話,這些人眼睛都微微發着光。
“大王病重在塌,又是要交給我等何種公事?”
“諸位爲何回鄴城?”
曹仁沒有直接回答這些人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夏侯倒是先開口說話了。
“尚書檯文書與我,不然我豈會回鄴?”
這些人在各個地方掌管軍政大權,可是有任務在身的,若是可以隨意回鄴,那還了得。
夏侯一開口,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我也是尚書檯文書要我回鄴的。”
“俺也是...”
在場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尚書檯有有三公權力,可以調配官員,原本這些人心中還沒有多少疑惑的,但是在知道大家都是因爲尚書檯文書而來的之後,這些東西就很明顯了。
尚書檯是誰的?
不是現任尚書令荀攸的,也不是尚書華歆的。
他從來都是曹操的尚書檯。
如此的話,曹仁所言的公事,那還真是公事了。
樂進個子矮小,也最先反應過來。
“那大王要我們做什麼事情?”
曹仁看了樂進一眼,先說了一句話。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只要當看客,不要做事。”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馬上明白曹仁說的話。
“幾日後,諸位可能會離開鄴城,不過,想來諸位不久後便會回來的。”
離開鄴城...
不久後又會回來?
樂進夏侯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寒光。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裡鄴城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