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過
黎芷琴白了唐寧寧一眼：“只是認識認識又沒說要在一起，人家陸老孫女兒看不看得上你哥還說不定呢。再說了，小燃和你哥不是一直沒在一起嘛，要兩人真在一起了我也不用瞎操那麼多心了。”
唐寧寧扭頭望向唐旭堯：“哥，你婚都離了，和陸燃姐有沒有再在一起的可能？陸燃姐都三十了還單着，你懂的。”
唐旭堯想起陸然昨晚的話，莫名有些煩躁，語氣也不太好：“我和陸燃已經完全沒有可能。”
“火字燃。”末了又加了句，說完已轉身上樓。
“莫名其妙，和陸燃姐吵架了？”唐寧寧冷哼着，忍不住給陸燃打了個電話，約她出來吃飯。
陸燃前兩個月都在外地趕着拍片，上個月才全部拍完回來，目前片子正在緊張後期製作中。
陸燃想着片子上情人節檔期，因此這段時間一直忙得沒怎麼有時間。
“你說你一個女人有必要這麼折騰自己嗎？”一見陸燃唐寧寧就忍不住嘮叨，連着沒日沒夜地趕了幾個月，陸燃瘦了不少，也黑了些，但因着舉手投足間那份氣質，人看着依然精神。
“沒辦法啊，喜歡嘛，就想認真拍好。”陸燃無所謂地道，望向她，“今晚怎麼有空約我出來。”
年底了誰都忙，唐寧寧是公司高層之一，確實沒什麼空。
“忙也不能整天待公司裡悶着不出來啊。”唐寧寧笑着道，從喝着的咖啡裡擡眸望她一眼，“誒，你最近有沒和我哥聯繫過。”
“哪有什麼時間啊，一天到晚在趕着拍戲，偶爾有空給你哥打個電話，他比我還忙，聊沒兩句就掛了。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想問問你和我哥還有沒有可能？”唐寧寧也不瞞她，“你看我哥現在婚也離了，你再不趕緊着，小心又讓別人趁虛而入了。”
陸燃笑，垂眸攪着杯中的咖啡：“你當是買賣豬肉呢，感情的事哪能說趕緊着就趕緊着了。”
說完又有些感慨：“以前還真是年輕不懂事，不知足，三天兩頭找你哥鬧脾氣，也難怪他受不了。你看陸然多好，乖乖巧巧的，聽話又懂事也不會像我這樣任性瞎鬧，確實適合娶回家。”
“她那種性格確實適合結婚，男人都那樣，談戀愛要找能給他激情的，一提到結婚就現實了，總想找個安靜聽話適合當賢妻良母的，這世上哪有那麼多賢妻良母。”唐寧寧輕哧，“不過她那樣的性格要是嫁給普通人家，夫妻倆每天朝九晚五上班下班小日子也過得挺幸福的，嫁給我哥這樣的大忙人，生意上不能幫忙着打點，整天宅家裡時間長了總熬不下去，所以女人還是得有自己的事業。”
陸燃忍不住糗她：“剛誰還怪我女強人來着？”
“女人再強總要找個適合的男人嘛，有事能多少能幫忙扛着。”唐寧寧反駁，又繞回到唐旭堯身上，“誒，你真不考慮我哥了？”
“再看看吧。”陸燃不想多談，“聽說你最近在買糖糖的小說影視版權，怎麼樣，劇本想好到時給誰拍了嗎？”
“你有興趣？”多年的姐妹，唐寧寧願意聽她的話就猜到她有那意思，“版權還沒買下來，所以編劇和導演都沒定下來，如果你喜歡，到時讓你來導咯。”
“她的這本《與愛情擦肩而過》我看過，很多人推薦，挺不錯的，到時如果能拍的話再好不過，正好和我的《左轉，右轉》打造成姐妹篇，如果《左轉，右轉》票房好的話，還能帶動新片票房。”陸燃沉吟着道，“不過目前來說，《左轉，右轉》宣傳這塊還沒完全打通，有點後繼無力，你看看能不能這周買下版權，正好可以藉着擦肩而過姐妹篇的噱頭宣傳造勢。”
唐寧寧皺眉：“這恐怕有點難，聯繫不上作者本人呢。我儘量再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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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寧第二天就帶着糖糖的這本《與愛情擦肩而過》去找唐旭堯：“哥，你人脈廣，能不能幫我再聯繫看看，看能不能聯繫上糖糖本人。”
唐旭堯正在查看年度報表，頭也沒擡：“我哪來的人脈，你嫂子我那會兒都找了兩年還不是沒找到。”
唐寧寧冷哼：“那還不是你沒用心找。”
然後把書扔在他面前：“那我可不管了，你無論如何得幫我聯繫到糖糖本人，下週我得簽下來。”
說完也不管唐旭堯答沒答應，扭頭走了。
唐旭堯擡眸往她擱桌上的書看了眼，想了想，還是伸手拿了過來。
下午下班時，唐旭堯又去了陸然那邊接她。
陸然還沒下班，也沒去約會。
“今天沒約會？”唐旭堯問。
“他一會兒有應酬。”
陸然淡淡應着，語氣中的親暱讓唐旭堯又不舒服的皺了皺眉，卻還是壓了下來，望向她，“一會兒去吃飯？”
陸然擡眸望了他一眼：“唐旭堯，你吃飽了撐着沒事非得天天來我這裡找虐嗎？”
“我喜歡！”唐旭堯淡淡的語氣，像極了她那天晚上回他時的語氣。
陸然又看了他一眼，沒再理會。
一本草綠封面的書突然被扔到了她面前。
陸然往書封望了眼，擡眸望向他：“怎麼了？這書是送我的？”
“你喜歡就拿去。”唐旭堯淡淡說着，“寧寧想高價買這本書的影視版權，可惜聯繫不到作者本人，直接把書扔我這邊讓我幫忙找人了。”
“哦。”陸然應了聲，拿過書，翻了翻，“挺不錯的啊，你們公司不都不投資這種偶像劇題材的嗎？”
“有好作品也還是會適當做一些。”
向云云正好送材料進來，一眼就看到唐旭堯扔在桌上的書，“呀”的叫了一聲，放下材料，拿起書，寶貝似的翻：“然然，你也還喜歡看這種書啊，我大學時的最愛啊，通宵看完，那會兒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陸然奇怪地看她一眼：“有那麼誇張嗎？”
拿過翻了幾頁，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來，就又擱下了。
唐旭堯只是朝她望了眼，又提起吃飯的事，陸然想也沒想拒絕了。
剛拒絕完手機就響了起來，唐旭堯黑眸就有些不快地沉了下來。
陸然接起，卻沒想着是詩雅美妝的舒齡。
舒齡電話過來是約她明天去籤合同的，對她們做的這個廣告案很滿意。
陸然從事廣告兩年，自己成立工作室將近四個月，這還是靠着自己能力拿下的第一個廣告案，也是脈動新傳媒的第一個廣告案，喜悅之色溢於言表，眉眼都帶了笑意，掛了電話就忍不住拍着手掌把辦公室裡所有人召了過來，宣告了這麼個好消息。
陸然這個團隊人不多，總共也就四個人，都是一年輕人，主要做廣告創意和營銷整合策劃，大家在一起忙活了將近四個月，雖然接的案子不少，天天加班累死累活，卻一直拿不下廣告，突然接到這麼個好消息，還是個大單，陸然一宣佈完衆人早已是互相擊掌歡呼，紛紛起鬨着要陸然請客，陸然也爽快地應承了下來，請大家去涮火鍋。
唐旭堯也就厚着臉跟着過去蹭了頓火鍋。
席上大家都是有說有笑，只有唐旭堯始終噙着淺笑默默望着，他是直接接掌家族企業，沒有過這種創業團隊一起奮鬥的激情時刻，但看着衆人臉上毫不掩飾的滿足，卻還是感染了這份喜悅，尤其是陸然，他已很久沒在她臉上看到這樣單純而滿足的笑容，從嫁給他開始，她就一直恬恬淡淡的，鮮少再有這樣純粹快樂的神色。
一整晚他的視線都膠結在她臉上，看着她簡單自然的開心，心情有些微妙的複雜和苦澀，突然有些明白當初問她爲什麼要離婚她平靜地說她不快樂的心思了。
吃過火鍋後唐旭堯送陸然回家，陸然因爲開心喝了些酒，她酒量不太好，唐旭堯不放心讓她去打車，又強行把她塞車裡送了回來。
陸然雖然喝了點小酒，除了臉色紅了點人沒醉，只是有點累，上了車靠着他的車窗眯眼睡過去了。
她不想理他的時候她總能很心安理得地睡死過去。
唐旭堯也沒打擾她，一路上沉默地開着車，微抿着脣，直到把她送回了家。
陸然開了燈，回頭向唐旭堯道謝，想了想，又道：“唐旭堯，我已經很久沒體驗過今天這種開心的感覺的了，從嫁給你開始就沒有過。”
唐旭堯沉默地望了她一眼，黑眸裡流轉的東西讓陸然看着心裡有些堵。
“我知道。”他應着。
陸然笑：“所以你看，我更不可能再跟你回你那個家了是不是？”
唐旭堯盯着她望了好一會兒，伸手拍了拍她的頭：“早點休息。”
轉身走了。
陸然看着房門被打開，再被關上，站在原地沒動，只是心底那股悶堵愈加厲害，瞬間把一晚上的欣喜快樂都衝散殆盡。
“你就是把門看穿倆窟窿來人也還是走了。”一道帶着輕哼的低沉嗓音從身後不緊不慢地響起，把陸然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就轉過身子，在看清來人後整個人鬆了口氣，卻又有些氣急敗壞，“你……你怎麼會在我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