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搖搖欲墜的身子,在看到兩個人的時候故作堅強,卻始終都在一個人撐着,蘇衍忙過去扶住她的身體,將她扶到馬車裡面。
從腰間拿出一瓶小瓷瓶,對着琉璃說道:“吃下去,這個藥丸,對你肚子裡的孩子並沒有影響。”
爲了保護孩子,現在琉璃基本上很少在吃藥,不過既然聽到蘇衍這麼說道,琉璃也放下心來,張嘴吞下。
“你怎麼這麼傻,跟着我去做什麼?”琉璃一便罵着,一邊心裡感動的不行,蘇衍的出現已經給她太多的意外,爲了自己的目標,自己的想法,放棄一切,追隨着自己。
蘇衍勾脣笑了笑。卻沒有再說什麼。
他這一笑,琉璃才注意到蘇衍的臉色異常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你怎麼了,最近我怎麼感覺你怪怪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了。要不要去請一個大夫來看看?”琉璃關心的問道,心裡卻是擔心的。
蘇衍搖了搖頭,將琉璃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淡淡說道:“我沒事,你可別忘記了,我可是大夫,是一代名醫,有了事情,我自己不會察覺到啊。”
琉璃點頭想了一下,也覺得是有幾分道理。便沒有在說話,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馬車繼續前進,而車內的人已經開始迷迷糊糊的睡着,老柳在外面騎着馬,倒是十分的輕鬆自在。
在一個小鎮上面,今晚就要在這裡住宿了,好幾天都在馬車裡睡覺的,琉璃的身子已經快要吃不消了,也該讓她躺下來好好休息一番,隨後在做打算。
琉璃走了出來,看到外面的穿着樣式和自己差了不少,就知道自己已經離開帝都,離開那個地方。
一路上的打聽,並沒有打聽到凌景城的下落,也沒有人看到他們的人馬路過這裡,意思就是說,凌景城現在還在南疆,這裡是南疆和中原最近的一條路,既然凌景城已經受了重傷,那麼他手下的人和軍醫自然也不會很傻。
每走一步,琉璃都是擔心一陣,她怕是男人在出些什麼事情,一路上的人說什麼的都有,琉璃控制自己不聽她們胡扯,心裡卻不由的聽進去不少。
“放心好了,凌景城會沒有事情的,我也要將你安全的送到他的身邊。”蘇衍勸着琉璃,整日憂心忡忡,對腹中的胎兒也是不好的。
琉璃擡起一雙眸子,問道:“蘇衍,你實話告訴我一聲,平安生下孩子的概率有多大?”
蘇衍也沒有說一些話將琉璃搪塞了過去,反而認真的說道:“我會醫治好你,相信我,我已經找到了辦法!”
“真的嗎?”
琉璃的臉上閃過一絲欣喜,眼睛裡都是滿滿的幸福,是老天眷顧她的生命,再一次讓她活了下來嗎?
蘇衍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聽說了嗎,睿王爺好像已經死了。”
“啊,那我們百姓可怎麼辦啊,他可是我們的守護神,南疆的人是不是快要打過來了?”
“都別瞎猜了,王爺只不過受了傷,傳播謠言,官府裡的那些人,可不會饒了你們。”
一開始聲音倒是挺大的,慢慢的到了後面就已經消失殆盡。
不過正好,一字一句正好被琉璃聽了去,她一直在低着頭,不知道在尋思什麼?
心裡亂的很,這樣的話,她起碼聽到了數十次,每一次她都會對自己說道,沒有親眼看到就不要隨便的相信那些謠言!
幾個人繼續朝着南疆走着,一路走一路打聽,很多的時候都露宿在荒野也是正常的現象。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風越來越大,呼呼的颳着,天空中唯一的一點光亮都被烏雲遮擋住。
幾個人在森林的小路上走着,琉璃和蘇衍坐在馬車裡,都能夠感受到外面的風在搖晃着枝葉,拼命的在行駛它的全力。
琉璃掀開被壓好的車簾,只是一小塊,便足以讓冷風吹了進來。她重新弄好對着在一旁的閉眼沉思的蘇衍說道:“外面起風了,好像要下雨。”
蘇衍聽到聲音後才慢慢的睜開雙眼,眸中的微弱的光讓他整個人看起異常的疲憊,他張了張嘴,淡淡說道:“害怕嗎?”
琉璃搖了搖頭,手緊緊握住蘇衍的大手,笑着說道:“有你和師傅呢,我怕什麼啊!”
過了一會,傷疤男人掀開車簾,對着裡面喊了一句,“蘇公子,你下來,前面有塊大石頭,過不去。”
蘇衍聽到後,便起身走了下去,還不忘對着琉璃說道:“在車上好好的,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下車。”
簾子被掀開的那一剎那,冷風猛錘了進來,下一秒就被男人利索的給壓好。
蘇衍和老柳幫着趕着馬車,石頭嵌在泥土裡,想要搬走實在是一件費力的事情。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幾個人齊心協力,將泥土裡的石頭給推到路邊上,費了好大的勁。
‘轟隆’一聲響,是打雷的聲音。
馬蹄前揚,禁受不住着恐怖的聲音,自己拽開繮繩,開始朝着前面狂奔。
一下子略過三個人,朝着前面跑去。
“糟了,琉璃還在馬車裡。”蘇衍騎上老柳的馬就在後面追着,剛下還真是大意,應該留下一人看着馬車點。
琉璃在車裡顛簸起來,難受的她在馬車裡來回的翻滾,可她的手緊緊的護住肚子,不讓孩子受一點的傷害。
“琉璃,駕!駕!”
蘇衍在後面狂奔,撕心裂肺的喊着,就算是在怎麼淡定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的害怕。
琉璃待在馬車裡,心都快跳到嗓子眼裡了。
掀開車簾,琉璃露出一個頭,看着後面緊追不捨的蘇衍,自己也在想辦法怎麼解決當下的難題。
想要跳下去,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她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不能對肚子裡的孩子這麼不負責任。
這樣剛想着,馬前蹄揚起,讓她重新倒在了馬車裡,倚在翻滾,直接從車門處滾了下來。
蘇衍看着琉璃的身子滾了下來,已經按耐不住,他在馬背上微微用力,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人,馬車快要碾過她的身體,這個時候蘇衍纔是真正的慌了起來。
一腳踢在馬的頭上,瞬間讓馬來了個大轉彎,這才落地來到琉璃的面前。
琉璃的手護住肚子,臉上煞白一片,緊緊地咬住牙齒,巨大的疼痛朝着她席捲而來。
蘇衍看着琉璃這個樣子,心中閃過不好的念頭,這是要早產的現象啊!
馬車已經停在一旁,馬也穩定了下來。
琉璃揚起頭,手指緊緊的抓住蘇衍的衣服,咬牙說道:“先救孩子,蘇衍答應我,先救我的孩子。”
蘇衍點了點頭,將琉璃的身子重新放上馬車裡,裡面蘇衍準備的很齊全,他爲了確保萬一,就連生產時用到的藥丸和東西一一帶着。
架着馬車走了回去,半路上就碰到老柳和傷疤男人,幾個人重新聚集在一起。
“快走,前面就是個破廟,我們去那!”
蘇衍依稀能夠看到破廟的形狀,一頭鑽進馬車裡,將琉璃的身子緊緊的抱在懷裡,他從腰間拿出一粒藥丸塞進琉璃的嘴裡。
生孩子是一件大事,沒有體力是萬萬不行的。
琉璃額間的髮絲已經被汗水打溼,小腹在流出一股一股的熱浪,讓她感覺莫名的恐慌。
到了破廟,蘇衍將琉璃抱在馬車,將毛毯鋪在地上,才把琉璃放了上去,回頭對着已經愣了的老柳和傷疤男人說道:“你們兩個人在外面守着,琉璃交給我!”
正趕巧了,附近有一隊人馬也在狂風中走着。
在前面打陣的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將軍,身後還有一輛很寬厚的馬車。
想來是住着什麼重要的人物!
“報,孫將軍,前面有一件破廟,我們是先將就一夜,還是要繼續前進?”
孫楊騎馬走到了馬車的附近,躍下馬,撩起簾子,網這裡面昏迷不醒的男人,對着大夫說道:“怎麼樣,王爺還好嗎?”
大夫無力的搖了搖頭,皺起眉目說道:“在下是無能爲力,只能延續王爺三天的壽命,勸將軍還是不要在停留下去,儘快回到中原找到神醫醫治王爺纔是最重要的啊!”
孫楊抿着脣角,望着凌景城蒼白的臉,隨即放下簾子,躍上馬。
走到了最前面,“所有人都聽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護送王爺回去醫治!”
意思在明顯不過,這是要連夜趕路,耽誤一點時間,王爺就多了一份危險,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完整的睡上一晚覺。
不過他們雖然累着,但也心甘情願!
“走,繼續前進!”
一行的隊伍朝着前方浩浩蕩蕩的跑去,而破廟離着他們只有不遠的距離。只要他們肯停留一晚上,兩個人便會相見。
實際上,因爲各種的原因,他們沒有見到,大概這就是考驗吧,
擦肩而過是什麼樣的感覺?
心酸,後悔還是麻木?
人海茫茫,我們從不同的道路,穿越過不同的人海,人潮涌去,便是你我相遇。
凌景城在馬車裡微微睜開眼睛,望着漆黑不見五指的車頂,張了張乾涸的脣角,嘴裡囁嚅的卻是二個字眼,“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