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站起身子,望着站在綠竹身前的孫楊,上下瞄了他一眼,眼睛裡除了不屑,還有一絲的嫉妒。
孫勇長得不是很帥氣,但是很英氣,外加上長年累月跟着凌景城在外面打了幾年的仗,經歷的事情很多,實則二十來歲,但是做事手法卻很老成。
秋菊當下就說了一句,“是她自己活該還不讓別人說說,你是他什麼人這麼偏袒她!”
孫楊是王府下人中所有人心中的良人,秋菊對他喜歡也是自然。
‘唰!’
孫楊手中的劍出了一半,正好抵在秋菊的脖子上面。在一旁看熱鬧的丫鬟們都各自跑遠了。
秋菊顫巍巍的低垂着眉眼看着那反射出她自己身影的劍,當下魂都掉了一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綠竹拉了一下孫楊的衣角,她不想要把事情鬧大,秋菊畢竟是慕嫣王妃那邊的親信,對琉璃沒有好處。
孫楊擡了一下胳膊,秋菊好怕的閉上雙眸,只聽見‘嗖’的一聲,劍已經好好地待在劍鞘裡。
“滾!”孫楊冷喝了一聲。
秋菊趕緊準身往另一邊跑去,還回頭惡狠狠的望了一眼,摸着自領口被劍尖劃破的口子,內心涌氣翻騰的火焰。
這個仇,她早晚要算到綠竹的頭上!
孫楊轉身,不自然的望着綠竹,聲音沒有剛纔那般嚴肅,“你沒受傷吧!”
綠竹搖了搖頭,端着湯的手在微微的顫抖,她沒有看孫楊的眼神,只是低頭接着說道:“剛纔多謝孫副官的解圍,綠竹不勝感激,只是綠竹在這裡耽擱時間有些長,我家小姐該着急了。”
孫楊趕忙說道:“那你去吧。”然後臉有些紅,咬了咬牙,“有什麼困難的事情可以找我來幫忙。”
綠竹點了點頭,端着手中的東西往芸香院那邊趕去。
只是這一轉身,綠竹臉上的薄紗被風吹起,露出那兩道恐怖的傷疤。
孫楊不禁‘呀!’了一聲,眼中帶着對綠竹惋惜。
可是就是這一聲,綠竹的淚水繃不住了,腳下一頓,慌亂的腳步便比之前走的更快一些。
回到芸香院就把手中的東西遞給春梅,自己則是老老實實的回到了房內,躺在牀上,摸着臉上傷疤,絕提般的淚水打溼了被褥,她的夢也在剎那間破碎了。
春梅聽則裡面傳來的哭聲,不禁有些傷心,綠竹平時待她不錯,一直是個好姐姐,剛想要進去勸一勸,手臂就被人拉住。
春梅回過頭,詫異的看着琉璃,喊了一句,“王妃?”
琉璃臉色平靜,眉宇間愁意是隨着綠竹的哭聲越來越濃,“不要管她,就讓她放縱的哭一次,這樣心裡會更加的好受一點,前段時間太過於壓抑,哭完之後我想綠竹會變得比誰都要堅強。”
但是琉璃也沒有停止要給綠竹找大夫,更沒有對綠竹放棄治療,在她的心裡,綠竹就是她的妹妹,她的親人。
她就必須對綠竹好。
到了夜晚,琉璃躺在牀上,看着手中錦盒裡的東西,匪夷所思,她知道老狐狸除了和凌景城表面上結盟,可是還私下和其他大人皇子聯絡,只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做出如此大膽的事情。
對於這一點,琉璃是想不通,腦子一片混亂,最近發生的事情確實很多,她都來不及好好地整理頭緒。
不過任何事情都會有破綻,哪怕是及其細微的東西。
‘啪!’
琉璃感覺到房頂有着輕微的顫動,只是那麼一下,琉璃就提到了警惕。把盒子放到牀的暗格裡面,自己則蓋好被子,旁邊的短刀已經牢牢的握在被子的手裡。
眼睛緩緩地閉上,臉色沒有一絲的變化,冷靜,是面對事情的最好途徑,哪怕在亂,也要有一個處變不驚的大腦。
忽然,一陣濃煙在竄入鼻尖,琉璃問着氣味,倒是上等的迷香,就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咯吱‘一聲響,房門被打開了,而此刻出現在琉璃房中的有五個人,各個身手矯健,步履很輕,都散落在琉璃的屋子,開始尋找東西。
到了最後五個人都齊齊的望着琉璃,看着她那張熟睡的臉,都向她走來。
琉璃聽着腳步聲,手中的短刀蓄勢待發。
當一個人掀起被子的時候,琉璃從牀上腰身一轉,就翻身到了下面,手中的短刀快而狠的刺入來人的身上。接着一個後堂退掃過去,身子矯捷的穿梭在五人之間,就這般耗着。
一個黑衣領頭的男子對着琉璃小聲的吼道:“快把錦盒交出來,不然格殺勿論!”
琉璃挑眉,心中已然了目,想必這是老狐狸派來的殺手罷,她就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那隻老狐狸,只是他沒有耐心,琉璃既然都說回相府,還是派來一羣殺手。
格殺勿論?
琉璃聽着還真是好笑,自己的親爹爲了利益,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可真真讓人敬佩的緊啊!
“想要東西,問問我手中的刀答不答應!”
琉璃幾乎沒有留手,只是沒有拿他們的性命,可是五個人,琉璃雖不敗,但是也勝不了就這麼和他們僵持着許久,體力難免有些不支。
最終一個人把劍架到琉璃的脖子上面,冷冷的說道:“識相點,就把錦盒交出來,興許還可以饒你一條性命!”
琉璃勾脣捲起嘴邊淺淺的笑容,對上那人的眼睛,淡淡的說道:“你敢饒了我嗎?你就不怕我把錦盒中的東西說出去,上面的人恐怕連你都保不住,不如你就這麼殺了我吧。”隨後琉璃搖了搖頭,緊接着說:“滋滋,還是不行,你殺了我,錦盒的下落就永遠找不到了。”
來人也是猶豫了許久,琉璃趁着他走神的功夫,一下子躲開他的禁錮,和其他人繼續扭打了起來。
破窗而出,爲了不讓他們傷害到院子其他的人,琉璃只好把他們引到不遠處湖邊,繼續廝打起來。
緊接着琉璃一個疏忽就被一個人狠狠的踹倒在地,來人手中的就這麼朝着琉璃刺去。
而隨後一抹高大的身影沾到琉璃的面前,對着面前幾個蒙面的傢伙不悅的皺了下眉頭。隨後淡淡的望着地上蜷縮身子的琉璃,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殺意瞬間涌了出來。
五個人和他奮力一戰,可是剛纔和琉璃已經浪費了一些體力,眼前的這個人功夫比琉璃厲害得多,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一個人吐着血來到黑衣老大的面前,尖細的聲音在黑夜響起:“走吧,老大,我們來日方長啊!”
說罷,五個人一下子消失在黑夜裡,朝着遠方奔去。
孫楊也及時帶着兵趕到,對着凌景城跪下磕頭:“王爺,屬下來遲了。”
“給本王追,一個不留。!”凌景城皺着眉頭說道。
“是!”
孫楊站起身子,帶着一些官兵朝着那個方向追去,剛纔還鬧哄哄的湖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而另一面的黑夜深處,一個同樣高大的身影站在房頂上面,後面跟着一羣人。
“主子,相府的人沒有找到錦盒,我們是不是要親自動手!”
那人吐出一口氣,看着琉璃和凌景城站在一起的身影,眉間不悅的皺起,冷冷的說道:“不必了,想必側王妃不會讓我們大家失望的。”
那人不明,狐疑道:“可是隻要我們找到那個錦盒,就能夠威脅到丞相,這纔是最關鍵的啊!”
“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行動!”
說罷就轉過身子,一行人消失在黑夜裡。
琉璃站起身子,也沒有朝着凌景城福身,就這麼看着他,揉了揉發疼的手臂,淡淡的說了句,“王爺怎麼大半夜不睡覺來湖邊散步,雖不知王爺還有如此的嗜好,但今晚卻着實救了我,大恩不言謝!”
凌景城剛舒展開的眉眼在看到琉璃的手背上劃傷的傷口,又皺了起來。
該死,他們竟然傷了她!
琉璃順着凌景城的目光朝着自己手背上一看,然後擡到嘴邊把邊緣的血絲吸進嘴中,然後擡起手背對着凌景城一笑,“看,比起你之前傷的我,這都不是事兒!”
凌景城抽搐着嘴角,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這個女人,是在挑戰他的耐心嗎!
不過,說來也怪,凌景城把慕嫣哄睡之後,睡不着,就出來隨意走走,卻沒有想到會走到這裡,就好像這裡有着一股子吸引力,讓他不知不覺的就來到這邊。
許久,凌景城依舊冷冷,但是比剛纔好多了,“他們爲什麼刺殺你!”
琉璃打着哈欠,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大概是我的仇家吧,我從小不在丞相府中長大,在外面呆的久了,自然會得罪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一陣風吹來,琉璃身子顫抖了一下,她只穿了一件裡衣,而外面也過於冷。
這時,凌景城解下自己的披風,打在琉璃的身上,“披着吧,外面有些冷,你是個女人,身子鑽了寒氣不好。”
琉璃在袖中的手指握起,輕輕的咬住嘴脣,眼睛不自覺的低垂着。
他終於想起自己是個女人了?
隨後手指一鬆,披風緩緩地落在地上,她對着凌景城盈盈一笑,“多謝王爺了,只是我受不起!”
然後掉頭朝着芸香院走去。而凌景城也沒有拾起地上的衣衫,就這麼望着琉璃挺拔的身姿,寒風依舊,確實阻止不了琉璃的腳步。凌景城也轉身離去,也不着急,只是那麼緩緩地走着,心裡卻是空落落的。
突然,琉璃扭過頭來,微微眯起眼睛,喊着凌景城:“對了,王爺!”
凌景城腳下一頓,回過頭來,看着琉璃,向她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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