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個人影好像有點不解。
何爲道手指輕輕的在沙發把手上敲擊着,然後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應該還記得前兩天大黑伽羅那隻老鼠派他的信徒襲擊了方澤的事吧.?”
這件事雖然隱藏在最近一系列的大事當中,絲毫不起眼,但是作爲掌控着西達州的土皇帝,何爲道一方還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所以人影略一思索就點了點頭,表示記得。
而見到人影點頭,何爲道也繼續說道,“但是,那天方澤不僅展露了化陽階的實力,反殺了幾位襲擊的信徒,而且還反過來帶着州府各方勢力的一衆高手,傳送到了大黑伽羅所在的地點,圍攻了大黑伽羅,並生生的把大黑伽羅逼得自爆逃命。”
這都是情報上有的事,所以人影再次點了點頭。
而此時,何爲道卻是目光微眯,然後深沉的說道,“但是,你說巧不巧,這件事發生了才兩天,方澤就找到了我,聊起了當年的那件事。”
聽到何爲道的話,那個人影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麼。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深思,然後遲疑的說道,“確實很巧,但是有沒有可能是方澤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只是因爲貴族派危機,所以藉着這個機會說了出來而已?”
聽到人影的話,何爲道笑了笑,並沒有否認,他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當年那件事的親歷者咱們都已經處理乾淨了,只剩下大黑伽羅這一隻滑不溜手的老鼠。而以那隻老鼠謹小慎微的性子,如果不是遇到了必死的威脅,他可能泄露這個秘密嗎?”
人影顯然也很瞭解大黑伽羅,他思索了一下大黑伽羅的性子,也跟着贊同道,“確實不可能。大黑伽羅瞭解主上的手段和實力,根本不敢輕易泄密。”
“畢竟他一旦泄露了這件事的秘密,主上100%會被趕出聯邦。到時候只能被迫成爲半神。”
“到時候,主上有了更強大的實力,還有了永恆不滅的壽命,更不會放過他了。”
見人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何爲道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反問了一句,“所以,你說方澤是如何從一個逃走了的老鼠嘴裡得知這件事的?”
人影略一沉思,就遲疑的問道,“所以,您是懷疑他根本就沒讓大黑伽羅逃走?而是控制了他?”
何爲道再次點了點頭,然後總結道,“這種可能性確實要更大一些,畢竟,以那隻小狐狸的性子,如果只是爲了出口氣就圍攻大黑伽羅,太不像他的風格了。這樣賠本的買賣,可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所以,他很可能在那次行動時困住了大黑伽羅,並從大黑伽羅那裡得知了當年的事。”
說到這,何爲道頓了頓,“而你猜,他那困住大黑伽羅的方法是什麼呢?”
聽到何爲道的分析,人影終於徹底的恍然大悟,也明白了是什麼讓何爲道這麼容易和願意做出妥協:囚神法!
這個引起了十幾年前金雀花事件的罪魁禍首,也是何爲道一直在尋找的東西,終於重新現世了!
雖然何爲道的這個猜測也不一定真的是事實,但是世上哪有百分百確定的事情。像這種有百分之六七十概率的猜測,就已經可以進行試探和調查了。
而再想到,何爲道是在前期落入下風以後,敏銳的覺察到了方澤話中的漏洞,並且立刻針對性的做出了佈置,他就不由的更加佩服。所以他連忙拍着馬屁,“還是主上高瞻遠睹,是屬下孟浪了。”
聽到那個人影的話,何爲道卻並沒有自得:方澤剛纔給他的教訓好像真的讓他的一顆心靜了下來。他只是緩緩搖了搖頭,然後目光深沉的說道,“不是我高瞻遠矚,應該說是天佑我人族啊。”
與此同時,在回家的路上,黑羽也在輕聲的詢問着方澤和何爲道的交鋒經過。
在聽完了方澤的敘述以後,黑羽輕輕的舒了口氣,然後說道,“看來何爲道最近這段時間真的是太過於志得意滿了,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被少主試探出了虛實,並且放棄抵抗,同意了少主您的條件。”
聽到黑羽的話,方澤卻是微笑着搖搖頭,說道,“你錯了。他最開始確實是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開始和我有來有往。針鋒相對。”
“說實話,如果他後續繼續打太極,其實我也會拿他沒辦法。”
“而他之所以這麼輕易的答應了我的條件,其實是因爲他猜到了我故意透露給他的信息。他心動了,所以才妥協了。”
黑羽聞言不由的眨眨眼,好奇的問道,“他猜到了您故意透露給他的信息?少主,他猜到了什麼?我怎麼沒發覺。”
方澤淡淡的說道,“他猜到了我手裡有囚神法。”
“什麼?!”,黑羽一臉驚訝的說道,“他猜到了您手裡有囚神法?他怎麼猜到的?”
說到這,黑羽又愣了愣,有點不解的說道,“不對啊。少主您剛纔說這是您故意透露的?您爲什麼要透露這個給他啊?”
聽到黑羽的話,方澤卻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解釋。
囚神法的事,確實是他故意透露給何爲道的,要不然他完全可能會找一些其他的藉口來掩飾自己的消息來源。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是,相比其他其他拐彎抹角的方法,還是透露自己手握囚神法,更容易逼着何爲道妥協,也更穩妥,更安全。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並不想損失自己的肉體。這很可能關係到他未來的超凡道路。
二是利誘遠比威脅要更容易控制人心。方澤接下來要把精力放到遊歷和提高自己的實力上,沒有精力防着何爲道的各種陰謀詭計。
所以他需要有可以持續控制何爲道的東西。
如果方澤只是靠着威脅來達成目的,那麼何爲道就算妥協了,接下來也很可能會對方澤進行持續的打擊和報復。
而一旦方澤身上有讓何爲道垂涎的東西,那麼以後當何爲道不耐煩了,方澤就可以拋出來一點信息來誘惑他,讓他再次充滿耐心。
這樣一來,不僅方澤身邊的人在西達州的處境會變得更好一點,而且也可以給方澤贏得發育的時間:等方澤遊歷歸來,大概率會成爲半神。到時候就不需要再和何爲道虛與委蛇,可以直接着手處理他了。
那麼有沒有其他既不這麼冒險,還能讓方澤穩妥發育,最後報復的方法?
當然有的。那就是方澤現在吃下所有的虧,假裝失意,身邊的所有人都暫時委屈自己,然後讓方澤可以偷着出去歷練,苟着發展。
其實方澤不是沒想過要用這個更穩妥的方法。
但是!人活一世,爲的不就是念頭通達嗎?
明明現在就可以給白老爺子正名,明明能讓自己身邊的人過的舒服,能讓敵人憋屈,卻還故意苟着,這念頭能通達嗎?
往小了說,可能鬱郁在心,減少陽壽;往大了說,可能問心失敗,無法晉升褪凡,也無法成爲半神。
所以,方澤在思慮良久以後,最終還是選擇了現在這條冒險一點的道路。現在看的話,效果好像還可以
這麼想着,方澤目光堅定的看着前方,突然感覺這一刻,自己的心念前所未有的清明。
冥冥中,好像有什麼在他的心神中孕育而生
一夜無話。
第二天,方澤像往常一樣正常去上班。
藍冰和白芷.繼續翹班。
到了州安保局,州安保局和昨天一樣人心惶惶,幾位平民派的副局長走馬上任,開始梳理起安保局各處的事務,準備開始着手控制安保局。
而西達州的其他部門也和安保局類似,平民派上位,清算和排斥原來的貴族派,逐漸掌權。
這一場勝利讓所有平民派的人都打了雞血,雖然整個西達州還處於生死存亡之際,但是他們卻好像迎來了新生。
而與此同時,就在平民派在各部門攻城略地的時候,何爲道莊園的書房,正在進行着一場談話。
黑鯊看着何爲道,然後問道,“必須要退?”
何爲道淡定的低頭喝了口茶,點了點頭,“必須要退。”
黑鯊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何爲道搖搖頭,“不能說。”
黑鯊沉默了一會。
片刻,他問道,“要是這麼做,很可能剛凝聚起來的人心立刻就要散一半。”
何爲道擡頭笑了笑,“不至於。只是一個小波折罷了。雖然人心會浮動一段時間,但是當發現大勢不改,依然會衆志成城的。”
說到這,他又有點感慨的說道,“而且,這段時間,咱們的計劃也確實太過於順利,導致心態都有點浮躁。現在雖然局勢一切向好,但是畢竟大敵當前,讓大家清醒一點也是好事。”
見到何爲道這麼說,黑鯊終於不再反對,他點頭道,“那就依你說的。”
當天下午,州議會突然再次召開了緊急臨時會議,會議上東部管轄大區特勤部部長黑鯊,以公務太過於繁忙爲由,主動辭掉了他還沒坐熱乎的副議長之位。
能成爲議員的都是老油子,這個奇怪的信號頓時讓在場的大部分人覺察到了不對勁。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黑鯊辭掉了副議長職務之後,在提名新副議長人選的時候,何爲道竟然提名了方澤這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人選。
當時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的臉上全都寫滿了錯愕,這也包括了方澤身邊的藍冰和白芷。
沒有人知道方澤到底做了什麼,讓何爲道在平民派大獲全勝的時候,竟然主動讓出了這麼大的利益。
也沒有人知道何爲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但是不管怎麼樣,何爲道的威信和地位還是太高了,所以雖然他給了所有人一個這麼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但最後還是方澤成爲副議長的提案還是得到了全票通過。
如果說只是方澤晉升,平民派們還可以以“方澤可能投靠了平民派”來安慰自己,那麼接下來藍冰晉升執行議員,幾位所屬白家的議員官復原職,司家的附庸進入一些要害部門,也拿到了議員職務,就讓他們的這種幻想徹底破滅了。
“妥協!這是赤果果的政治妥協!”
在散會以後,一些激進一點的平民派議員在車上互相交流着自己的意見。
“噤聲。現在咱們平民派的局面都是議長一點點謀劃來的。沒有議長,咱們連妥協的資格都沒有。所以議長做什麼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咱們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就是感覺有點失望。咱們平民派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贏得了這麼一個大勝,結果議長這一妥協,一半的收穫又都吐了回去。實在不甘心啊!而且,這讓那些剛剛得到晉升,卻又被撤職的同僚怎麼想?讓各個部門的人怎麼看他們,怎麼看咱們?”
這名議員的話算是說到了衆人的心坎裡面。
其實認真說,就算分出了一部分利益給方澤,但是平民派這次的戰果依然非常的斐然。
只是,因爲是先得到了全部的戰果,又被迫吐出來了一部分,這就讓這個勝利蒙上了一層陰霾。也讓很多平民派長官和各個部門對平民派的未來,產生了一些擔憂。
所以,接下來幾天,西達州原本明朗的局勢又重新變得風雲詭譎起來。
尤其是安保局內部,幾位新的副局長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撤職,然後幾名貴族派的副局長又重新回來任職,頓時讓整個安保局上下瞠目結舌的同時,變得更加暗流涌動。
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何爲道突然做出這種決定,也沒人知道方澤到底用了什麼辦法一舉扭轉了貴族派的頹勢。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方澤這次是真的起勢了。
如果說原來方澤只是在翡翠城和州府有一些名氣和威望,那麼這一次因爲踩着何爲道的腦袋,硬生生搶走了平民派一大塊勝利果實,頓時讓他成了西達州貴族派的扛旗人物,和何爲道有了分庭抗爭之勢。
之前姜白兩家的殘餘勢力紛紛靠向他,西達州各個部門的貴族派成員全都以他馬首是瞻。這幾天,方澤的莊園門口像極了前幾天何爲道的莊園門口
而與此同時,在西達州局勢飛快變化的時候,陀耶州此時也正在天降異象。
一輪大日帶着無匹的力量和威勢連續衝突了兩層界域,降臨到了陀耶州。
那一刻,整個極星聯邦的絕顛高手,近百名半神們全都不由的擡頭,目光凝重的看向遠隔萬里的陀耶州。
甚至連一直老神在在,運籌帷幄的何爲道,都面帶驚容的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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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今天突然發高燒,39度,不確定是不是陽了。然後只能暫時把她隔離在次臥。家裡還有個10個月的孩子。所以今天我一直在照顧她和孩子,碼字時間就非常的少。我只能說盡量擠出時間,保證每天的更新。
但如果哪天不小心沒更新(到時候我會在20點前發單章告知,不讓大家白等),大家也請多擔待。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