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光是美味吧,他倒也不至於這麼寶貝,畢竟名酒他也不是沒喝過,只是後來發生在他老子身上的事情,卻讓他不得不寶貝起來。
他老子本身有高血壓,糖尿病,每天都在用藥,喝了蘇青送來的酒後,感覺渾身舒坦了不少,藥他就自個兒給停了,直到有一天馬建中發現,氣得不輕,拉着他老子就上醫院做了個全面體檢,結果出來,他老子血壓血糖一切正常。
他老子這時底氣足了,“我說沒事偏要來醫院,我自個的身體難道我自個不曉得嗎?”
馬建中的姑姑是縣醫院的內科大夫,看了半響哥哥化驗單的結果,這時插話問道:“你們最近吃什麼了?”
馬建中他老子想了半天,“跟平常一樣,也沒有什麼不同啊,不過,就是最近喝了點果酒,說是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那就對了,應該是那酒的問題,既然這樣你就還喝着吧,隔段時間檢查一次就行。”馬建中他姑囑咐道。
父子倆這才明白這酒的功效,卻也沒聲張,對他姑也只說是無意中得到的。
開玩笑!這麼好的酒,想來產量也是極少,都知道了哪還有他們的份?
家裡那壇酒眼看快被喝完了,馬建中正愁不知怎麼向蘇青開口呢?沒想到她今兒居然主動送來一罈。
他心中的感激真是無以言表,所以接下來對蘇夏看病的事那是極爲的上心。
馬建中開着店裡的車,將蘇青三人帶到鬆河縣城最大的一家醫院,縣人民醫院,在門診大廳掛了個號,也不排隊直接領着人上了二樓,來到內科門診專家診室,剛好前一個病人拿着化驗單出去。
馬建中領人進去後,對桌子對面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笑着打了聲招呼:“姑姑。”
“你怎麼來了,是那不舒服嗎?”對面那中年女人,也就是馬建中的姑姑,見到很少來醫院找她的侄子,立馬以爲是他生病了。
也難怪,醫院這種地,不是生病誰也不願意來,來了差不多都是身體有恙。
馬建中見姑姑着急,急忙擺手,“不是,我身體好着呢,是我帶一個朋友的弟弟來複診,你給好好瞧瞧,好像挺嚴重的。”馬建中將蘇夏拉到姑姑的面前。
蘇夏經常生病,對穿白大褂的人有種發怵,忍不住就想後退。
“沒事,醫生就檢查一下,不用害怕。”蘇青上前將弟弟按到凳子上,並將病歷拿了出來。“你好,馬醫生,你看看我弟弟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馬建中的姑姑,見不是自己侄子生病了,頓時放下心來,專心看着面前的病歷,這個侄子可是輕易不領人找她看病,這次親自帶來,想來是極爲看重之人,自然要看得細緻些。
看完病歷,讓蘇夏躺在牀上檢查一番,又開了一些單子,讓去做檢查。
等一系列檢查做完,拿到單子時,又回到了馬建中姑姑那裡。
馬建中的姑姑光看化驗單,就看了很久,眉頭微微皺起,章書玉有點擔心,問道:“是不是情況不太好啊,這幾個月一直沒用藥。”
馬建中的姑姑從病歷上收回視線,揉了揉太陽穴,“不用擔心,他情況還好,出乎意料的好,上次檢查時身體狀況很是糟糕,按推測可能活不過一年,可從現在的檢查結果來看,身體狀況明顯改善,只要不出什麼意外,盡心養着,近幾年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不過,我剛纔聽說你們沒給他用藥,那他怎麼恢復的這麼好?”
“我懂些草藥,經常給他弄些藥膳。”蘇青急忙答道。
“那就難怪了,總的來說,病情還是很理想的,既然你給做藥膳,能調理成這樣,我覺得再開些西藥也是沒有必要,還不如給他食補,畢竟是藥三分毒,還有就是要定期檢查,觀察病情的發展變化。”
知道蘇夏的情況還好,一家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謝了馬建中的姑姑,走出了醫院。
出來時已經中午時分,店裡剛好正是飯點,客人最多的時候,馬建中要回店裡盯着,便讓蘇青他們去店裡吃完飯再走,由於母親和蘇夏並不經常出來,蘇青想借這個機會帶她們在縣城好好逛逛,就給拒絕了,答應回去前會去店裡一趟。
馬建中離開後,三人找了個乾淨的麪館,隨便填飽了肚子,幾人便在街道兩邊的各類店鋪隨意逛了逛。
蘇夏很少到人多的地方,所以看到什麼都好奇,蘇青見他這樣,便趁此機會,每家店鋪都領着看看,碰到合適的東西就隨手買了,反正這些小東西對他們來說還負擔的起。
三人最後又到了大商場,給每人購置了兩套保暖衣服,包括羽絨服,保暖內衣之類的。去店裡前又到菜市場買了幾條魚,不少的豬大骨。
到店裡時,已經下午三點,馬建中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飯菜,正吃着時,有人將馬建中叫走了,直到吃完,也沒見人回來,怕晚了沒車,蘇青也不等馬建中了,給店裡的工作人員交代了下,就直接走人了。
三人來到鬆河縣城北街,那裡有個小車站,停靠的都是發往各個小鎮的中巴車,不過,不是很正規,屬於私人性質。
蘇青揹着竹簍,母親與蘇夏手裡提着些衣服,遠遠就看到有一輛是到小溪鎮的,暗自慶幸趕巧了,不用等很長時間,在快到車前時,卻聽到那裡有人在爭持不休。
“我這一筐東西,又佔不了多大點地兒,怎麼就要多收五塊錢呢?這簡直是亂要嗎?”中巴旁邊一個戴着頂破氈帽的老漢,正擰着脖子與一個流裡流氣,一口黃牙的年輕小夥理論。
“你這是佔不了多大點地,你可以不帶啊,這樣我就收不了你的錢了,我們就這規矩,愛坐不坐。”這黃牙有夠囂張,仰着下巴,渾不在意,一副你愛坐不坐的表情。
周圍有很多去別的小鎮的乘客或司機,都在一旁圍觀,小聲議論着。
“一個筐子就加五塊錢,一張票纔多少錢啊?有夠黑的!”
“可不是,不過,這也沒辦法,去小溪鎮的車,幾乎快被這家獨佔了,只要上他們的車,帶的東西都要加五塊錢,我上次去也是加了錢的。”
“難道沒人管嗎?這不是強自收費嗎?鄉下人掙個錢容易嗎?”
“哎!沒辦法,據說有人告過,但人家後臺硬,還不是照常這樣。”
圍觀之人,都是一臉不忿,但沒人敢出頭。
老漢生生被氣得差點吐血,這是明目張膽的勒索啊!“你……你……這還有王法嗎?”手指着那個年輕人,你了半天,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只見黃牙將老人的手一把甩開,一副欠揍的摸樣:“老東西,要坐車就拿錢,沒錢就別想坐車,還有別擋在這兒妨礙我們做生意,丟了生意你更是賠不起。還王法?在這兒,我們三哥的規矩就是王法。”
老漢轉身看看周圍,一輛去小溪鎮的車都沒有,氣得狠狠跺了一下腳,蹲在了地上,五塊錢!他一天才掙多少?可他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這個點是不可能有車來了,不做的話只能在縣城過夜了,可過夜的話花費更多,這羣狗孃養的,心裡罵了一句,沒法,只得心疼地咬牙交了錢上車。
“早這樣不就好了,還多費一番口舌。上車了,上車了,回小溪鎮的車,最後一班。”年輕人接了老漢的錢後,不耐的嘟囔了一句,然後繼續喊人上車。
前幾次蘇青進城都是起早,一直沒碰到這家的車,眼前這幕惡意勒索,被蘇青看了個遍,心說,這縣城的治安真夠差的,隨便一個人都能自稱王法,明目張膽地勒索。
“美女,坐車嗎?你這筐子要加五塊錢,要坐的話趕快上,車子馬上就要發動了。”黃牙色眯眯地看着章書玉,不正經地說道,完了還吹了聲口哨。
周圍本已漸漸散去的圍觀人羣,見有熱鬧好瞧,又圍攏了上來。兀自指指點點地小聲說着。
母親被這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當衆調戲,頓時滿臉通紅,雙手緊緊攥了起來。
蘇青原本不想惹事,準備交了錢上車,沒想到這流氓竟然當衆調戲她老孃,就算她再冷靜沉着,可這口氣說什麼也咽不下,也不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