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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終於到了山腳下。可是山路已經被官兵封鎖。我知道肯定出大事了。於是上前展示了法號,官兵說他們沒有放人進去的權利,說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去,要通知上頭。我說,好,那你趕緊通知上頭。
那小兵馬上叫來一個跑腿的,說:通知頭兒,說這有一個少林高級弟子,要進去看看。放不放?
跑腿的馬上就跑了。我問那小婁婁:出什麼事了?
小兵說:我們都沒能上去看,估計是出大事了。
我說:人都沒事吧?看見有人擡下來沒有?
小兵說:沒,你們少林武功都那麼好,又會輕功,一踏就飛起來了,兩步就跳到長安了,怕什麼?
我說:好。那什麼時候能進去看看?
小兵說:等頭兒批下來。
我說:好。你們的頭兒在哪兒?
小兵說:長安。
我和喜樂忙搖頭,說:這不行,這不行,太遠了。
小兵說:不遠不遠,來回一天,我們配的是西域來的新馬。
我說:那也太遠,我師父師兄都在上面,我在裡頭管大事,怎麼能不讓我上去。
小兵說:沒事的,上頭這樣吩咐了,我也沒辦法,我養家口,一家人就指望我的俸祿吃飯呢,放你進去我就沒得幹了。你們倆還不如到鎮上的哪個地方稍事休息,我保證,人沒事,這不,一個都沒見着往下擡呢。
我和喜樂寬心不少,決定去鎮上看看。
到了鎮上,似乎冷清很多,大部分的商鋪都關門了。喜樂說:我們不如去那當鋪看看,讓它再寬幾天,不過要回來也可以,我們有點錢,加上那老爺爺給的——對了,那老爺爺給了多少錢我都沒看。啊,不少呢,挺沉的,都沒顧上要看一眼,一路走得提心吊膽的,真累。
說着喜樂掂了掂,說,怎麼的都有二十兩。打開一看,她大吃一驚,叫道:哇,是黃金啊,一兩黃金等於多少銀子啊。
我腦子裡還在想山上的事,順口說:不知道。
喜樂掏了掏,有新發現,看了一眼,又叫了出來:哇,銀票啊,還有監銀簽過字的。兩千兩啊,我們有房子嘍。
我說:不可能吧。
喜樂把銀票在我眼前一亮,說:你看。然後拉着我就往當鋪走。
我們路過一個客棧,一路勞頓,不得不休息,我和喜樂決定進去小睡,養好精神。即刻入睡,到天色微黑,我們從客棧出發去往當鋪。
到了當鋪我們發現,它已經被洗劫了,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只有老闆和那畫畫的在那裡不知所措。
喜樂忙問:我們的東西呢?
老闆撓頭說:都沒了都沒了,什麼都沒了。
喜樂問:是那畫也沒有了嗎?
老闆搖搖頭,不言語。
喜樂說:賠我們。
老闆哭說:我什麼都賠進去了,客人要東西我都沒有,銀兩也都給搶了,我拿什麼賠啊?
喜樂說:好,那至少賠我們一幅畫。
老闆說:好,你也是通情達理的人。這幫人哪!
我問:你的店怎麼了?
老闆說:武當來報復少林,順便把我店給搶了。
我說:什麼,武當?武當的勢力怎麼能和少林抗衡?
老闆說:是啊,可能是武當來報復我,順便把少林給搶了。
我說:情況怎麼樣,是不是武當連寺門都沒進去啊?
老闆說:不知道,你沒看官兵都把守着上寺廟的路啊。不過人心惶惶,聽說情況不好,少林好像被滿門屠了。
我和喜樂同時驚訝道:怎麼可能?
老闆說:大家都這麼說。武當那天去了多少人就下山了多少人,劍上都是血。
我和喜樂聽完馬上往山下衝去。到了山腳,依然被官兵攔住。
我說:讓我進去看看。
官兵說:哦,我們去請示了,你看,剛回來,說,要帶上你的法號牌再請示一趟。
我剛要發作,喜樂拉着我直往山上跑。官兵追來,我停下大喊:我是這裡武功最高的弟子,你們誰敢過來,我殺了誰來餵我的寶劍。
說完,我試圖抽出劍,可那劍太鈍了,抽了半天抽不出來,感覺都已經鏽在裡頭了。但是我持劍欲抽的模樣震撼了大家。官兵居然都停步了。
我和喜樂大步上山,一路越走心越緊,還似乎聞到了空氣裡鮮血的味道。
到了面前,我和喜樂不由怔住,因爲寺門已經不在,被炸開一個大洞。
我們跨進洞裡,頓時覺得不能呼吸,裡面全是少林弟子的屍體,整整幾千人,看樣子一個都沒留下。
我心中已經茫然得沒有想法,把劍丟在地上,在茫茫屍體中尋找師父和方丈,方丈可以確定不在裡面,可能是被俘走,因方丈畢竟衣着鮮豔,一眼就能看出來。師父和師哥就難找了。我一具一具地找,所有死者都面目全非,理應是先被毒死然後遭到毀屍,而且一些已經開始微腐,一翻動嘴角就流出黑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