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方四個發光的原力節點,方拙不假思索,將手中巨劍當成長棍狠狠砸下,正好砸在對方架起雙臂上,這一擊之下,雖然對上雙腳都陷入了地面裡,但自己威猛無鑄的一劍也被毫髮無傷的接下來了。
這位在慕容世家的親衛之中也算小有名氣的親衛隊長,這一刻才皺了皺眉頭。
面前這小子的應對有種極爲直覺的敏銳,選擇了一條最有可能逃脫的線路。
能接下自己這一擊,顯然本身力量已經強悍的變態了,這已經是第二次懷疑面前這小子是不是妖族出身了。不過顯然對方還是不想撕破臉皮,否則剛纔拿下就不是劍脊,而是長劍的劍刃了。
這一記重劍被接下,方拙並不吃驚,一劍轉爲上挑,直接打斷了對方拔刀的意圖,而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被這一劍硬生生拉開了數米。
方拙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先前兩人又補了過來,同時外圍又一次形成第二條防線。
這一次,因爲沒得到開槍的命令,所以圍上來的兩人皆是手提長刀,方拙的空間瞬間被壓縮,不過方拙並未避讓,手中巨劍橫掃,這次卻不是劍脊,而是劍刃。
兩人可是看這剛纔這柄巨劍下,自家隊長接下來都有一絲勉強,自己兩人誰也沒這份實力,只能先行避讓。
兩人之後,又是親衛隊長接上。
這下方拙可是忙的不得了,時不時和四散的親衛硬碰硬,時不時和親衛隊長躲躲藏藏,然後逼退對方進行下一輪。
只不過從最開始的手忙腳亂,越到最後,方拙反而逾純屬,甚至有了幾分如魚得水的意思,遊走間已經有了一絲空隙,除了中間外圍狙擊手終於找到機會開了一槍將方拙堵了回來,方拙竟然做到了勉力支持,雖然這是儘量與那位親衛隊長對戰的情況。
這邊方拙倒是打的不亦樂乎,外圍的慕容秋水早就停下腳步,臉色愈來愈陰沉,一旁的王福,一顆心確實越來越沉底。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怪物?
王福還沒回過神,就聽到一旁的慕容秋水驀然一臉陽光出口到:“前輩,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要與這位小哥切磋切磋,萬望海涵呀?”
這下王福帶着無奈和一絲笑意,這顯然不是慕容秋水第一次這麼幹了。
數分鐘後,慕容秋水臉上的陽光一絲絲消失殆盡,然後開口道:“既然沒有前輩高人跟着,也不照照鏡子就敢在這迷霧森林晃盪,還敢在這裡耍橫?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叔,你出手吧……不用留手!”
王福點了點頭,小主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思縝密而多疑,這在高門世族,不是什麼壞事,反而能夠走的更遠,做下屬的自然也能水漲船高。
王福聞言,腳下一點,便如同飛鳥,瞬息就到了不遠處的方拙身後。
剛剛一拳將一名親衛擊退的方拙,一股壓力陡然出現,不用轉頭,方拙就知道是慕容秋水身邊那位一直按捺着的黑衣人出手了。
這一刻,雖然王福遠遠還沒達到以“勢”壓人的層次上,但是對於方拙來說,卻感受到了黑雲壓城的氣勢。
根本來不及反應,下一刻方拙就越過兩人狠狠撞在樹幹之上,方拙一手借力,就已經站穩。然後雙手握住劍柄,一雙眼睛緊緊盯住面前這個不按規矩出手的高手。
既然不講規矩出手了,王福自然不會客氣,輕輕一步跨越了數米距離,一掌豎劈下來,這一刻,這一掌就化作了最爲強大的刀劍,立於這一掌之前,俱會破碎。
不過王福動的瞬間,方拙已經退至身後碗口粗細大樹的另一側,等到王福一掌斬斷樹木之後,王福才發現方拙一直握在手中的巨劍已經不見蹤影,手中替代出現的則是一把繫着紫色流蘇的短刀。
王福瞬間反應過來那把巨劍到哪裡去了,一身怒吼,就要不惜原力暴動,哪怕身受重傷,,也要獲取速度退回去,好替小主子擋下這明顯居心叵測的一擊。
不過此時一道熟悉的原力在王福身上一託,王福才放心下來,既然大管事出現了,對方也該死了。
王福擦去嘴角因爲逆行原力的血跡,陰沉笑了笑,就要徹底出手將對面那個心思深沉的小傢伙打得半死,然後讓這小傢伙吐完所有的秘密之後,再蹂躪至死。顯然這謀劃許久的一擊,將這位好脾氣著稱的慕容世家二等管事徹底引爆了。
回過頭,對面的小傢伙已經第二次越過了親衛隊長,只剩一步就此破圍而去。
身後的慕容秋水,也被這破空而來的一劍嚇出一身冷汗,此刻也顧不得慕容甲在身前,跳起來對王福怒聲喝到:“王福,給老子擒下他,老子要讓他後悔來這世間”
得令的王福“桀桀”冷笑,一聲冷哼:“小東西,老子今天就要好好教你做人,免得你這有人生無人教的小崽子玷污這方天地”。
沒有任何猶豫,王福直接摘下腰間一直不曾動用的灰色長劍,一身原力勃發,灰色長劍便如長眼睛一樣飛向遠處的方拙,方拙只來得及用手中巨劍擋在胸前,只不過七級原力高手的一擊,就算方拙肉體打熬的再如何出來拔萃,也得最少重傷。顯然王福對這個滑不留手的小傢伙已經滿是殺意了。
只不過那向前一步依舊沒能踏出去,依舊是身後那位及時出現的大管事慕容甲出手,輕輕一掌將王福按在原地。
王福疑惑回頭,卻看到慕容甲臉上從來沒出現過的凝重神色,這才知道不對勁。
回過頭,那個原本應該重傷將死的小傢伙一副欠抽的樣子,卻偏偏沒事,那柄灰色在兩人之間好像遇到什麼阻礙,艱難前行卻寸功未進。方拙就這麼靜靜看着王福,然後開口道:“你要代我父母教我?”
看着這個三番五次打破自己“規矩”的小崽子,此刻一臉平靜的反問自己,王福瞬間氣炸,就要不顧身後慕容甲的示意,定要出手將對方撕碎。不過,另一道起處不知所蹤,而終點卻在胸前的長劍瞬間將滿胸怒氣擊碎,大概速度太快,那道長劍造就了一道約數百米的劍氣長河,如墜入凡間的銀河,氣勢駭人。
長劍之上,還立着一位面容冷峻的老人,要不是亂糟糟的花白頭髮, 大抵算得上飄飄然如劍仙御風而行了。
王福猛然顫了下,滿頭冷汗,如滿河魚蝦得見蛟龍,不敢有絲毫動彈。
此情此景,慕容秋水一行人如何還不知道踢到鐵板了。
慕容甲一步踏出,正準備開口,卻有一陣巨大的壓力突然出現,無聲無息卻重若千鈞,慕容甲身後一方黑色領域不受控制的突然出現,一枚銀色符文在黑色領域中若隱若現,顯然能夠站立已經竭盡全力。
除了慕容甲勉力支撐,再無其餘人等能夠站立。
不過幸好老人威壓僅僅一放即收,片刻後衆人才恢復正常。
感受到銳利無雙的氣勢,再看御劍而行的獨特身影,別人不知道,慕容甲作爲整個慕容世家大管事,迎來送往的權貴、大家數不勝數,早已經人老成精,大概已經將面前這位御風而行的老頭猜的八八九九了,但是越是如此,慕容甲反而既是沉重,卻又鬆了口氣。
慕容甲輕輕拍了拍慕容秋水,越過衆人,站定後方才低頭恭敬開口道:“慕容世家家奴慕容甲,見過太白劍主,先向您請安,再向您賠罪!”說罷恭敬行禮!
此刻,衆人方纔皆盡悚然,就連無法無天的慕容秋水和忠心護主的王福,以及前一刻還處於敵對雙方的一衆親衛,俱是恭敬行禮。
面前這位即使二十年都不曾在大陸現身,但是這些慕容親衛俱是慕容世家的精銳,都曾從西席、家學中或多或少學過帝國史,面前這位幾乎是任何一個熱血男兒都繞不開的存在。
“怎麼?聽說你慕容世家的家奴想要代人父母,教人道理?”一道聲音從長劍之上傳來。
早就被氣勢壓迫的不敢動彈的王福,哪裡還敢回答?不過到底是世族出身,此刻硬生生站起來,也不言語,就這麼站着。
御劍而來的自然便是李太白,不過老人其實早就到了,只不過想要看看方拙兩個月的成果,就沒有立刻出手,只到王福準備施展殺招。不過王福不曾屈膝倒是讓老人有些意外。
“倒是沒丟世家的面容,不過動輒殺戮,可不是世家所爲。既然你要教人做人,那我就給你講講道理,恩,我講道理的方式很簡單”老人看着面前一臉不屈的王福自言自語,然後伸出一指,在王福胸口輕輕一點,然後,這位慕容世家二等管事就發現自己的原力修爲瞬間下降,最後驚恐的發現,自己位於胸口的原力節點竟然消散了,甚至不是破碎了。
陳浮生轉身看着還未擦去血跡的方拙,開口道:“記住,這才叫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