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外,一座帝國制式巡洋艦,近百米的艦身宛如遮天蔽日的巨獸,艦身上刻着一道腋生雙翼的巨蟒。巡洋艦四周,兩艘護衛艦守在兩翼,艦首和艦尾各有一艘護衛艦遊曳、護衛,承擔關鍵時候衝上去拖延時間或者斷尾的職責。
巡洋艦內,駕駛艙後的主艙內,被改造成了極爲舒適的會客廳。
此時,一道身着黑金色華服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透明的窗戶看向外面,身後站着一位老人和一名身穿帝國軍服的中年人。
老人灰袍大袖,氣息深沉,只不過極爲清雋,一手附後看着窗外,竟然有幾分遺世獨立、飄飄仙氣的意思。
另外一名軍服男子,身材比平常男子都要矮上一些,加上有些黑,一身筆挺的軍人常服看上去,愣是看不出有幾絲英氣來。不過領口上赫然四顆交叉架起來的染血長槍,表明這位站在年輕人身後的,竟然是位帝國大校。
要知道無論是隸屬於帝室的皇家艦隊,還是與帝國四大軍團同列的四方艦隊,歷來都是要高於軍團一截的,所以一個艦隊大校,如果去了那四大軍團做個少將,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可是這麼兩位人物都只是站在年輕人身後,加上巡洋艦和護衛艦,年輕人的身份必然令人咋舌!
巡洋艦外,即使距離遙遠,也能看到那宛如猛虎盤踞西北門戶般的涼州城,色調灰黑生硬,遠遠不如相隔不遠冀州城那般生機勃勃,似乎整座城都對着天地八荒傳達着‘生人勿近’的意思。
這隊簡單卻不簡陋的艦隊,即使方向是從東方而來,依舊已經有數座泛着寒光的炮管牢牢鎖定了,只要一道命令,必然是無數道流火瞬間摧毀這一座巡洋艦和四艘護衛艇。
年輕人感嘆一聲,開口道:“涼州城果然不負西北第一重城之名,氣勢巍峨!書院所在,果然不同凡響。”
這位實際上正是艦隊分隊長,也是這艘巡洋艦艦長的帝國大校,知道身邊老人的脾氣,能不說話,必然是懶的開口的,行禮到:“殿下說的是,只要有書院在,西北必然安慰無恙。”
掃了一眼遠處親衛的手勢,大校繼續說道:“殿下,您看我們是直接到涼州城還是?”
年輕轉過頭,微微一笑到:“許將軍,從今天起,我就是書院學生了,就不要叫我殿下了。這次出來求學,我可是跟那幾個傢伙悄悄打賭,才贏過來的,後面的三年我可是要以普通學生的身份拿到魁首才行,以後你們見到我,要麼當做視而不見,要麼就叫我湘君吧!”
這位帝國大校抱拳,道:“是”
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大校,笑着開口道:“許世傑,人都說你一根筋,看來還真是。要是擱別人,誰不是連忙說不敢呀。”
要不是這幅脾氣外加長得不上臺面的原因,這位許世傑,估計早就肩扛金星了!聽到面前帝國最爲貨真價實的“天潢貴胄”的年輕人開口調侃,許世傑依舊還是抱拳,面無惶恐的開口道:“殿下命令,自己自然需要遵從。”
年輕人搖了搖頭,開口道:“別直接去涼州城了,反正書院把院試的初選放在了冀州城,我也去冀州城看看。許將軍你直接到軍部基地吧,我隨後自己去冀州城即可!”
然後轉身對着灰袍老人開口道:“嚴師,你就返回帝都即可,我這邊就不需要您在跟着了!”
老人點了點頭,這原本也是年輕人父親的意思,可是遵從命令,不代表不重視年輕人的防護,老人轉頭對一旁的許世傑開口道:“許將軍,殿下此去冀州城,還麻煩許將軍安排兩個得力下屬跟隨保護。”
年輕人沒好氣的無奈開口道:“嚴師,我這可是去求學的,派個人保護算怎麼回事?”
老人依舊面無表情,搖了搖頭,到:“要是殿下直接去白鹿書院,我自然不會請許將軍多此一舉,可是既然殿下非得去冀州城湊熱鬧,那這一條就免不了!”
年輕人眼珠子轉了轉,開口道:“那也行,不過能不能讓我自己選人?”
老人愣了下,開口道:“可以,只要給許將軍和我看過之後同意,就沒問題。”
片刻之後,看着年輕帶着一個近乎一人半高和一名身材嬌小的兩道身影遠去,老人搖了搖頭,轉頭對身邊的許世傑開口道:“殿下一貫是如此古靈精怪的性子,還請許將軍擔當。”
許世傑開口道:“不敢。”不過想了想,許世傑又開口道:“嚴大人,殿下挑的那位,身份有些特殊,會不會…..”
老人竟然哈哈一笑,開口道:“那羣大老粗都說你許世友是個從頭看到尾的直腸子,原來都是誤人之言。你放心吧,殿下就是有時候管不住嘴,但是品行還是過得去的,否則我怎麼會到那座白玉京裡去?”
許世傑點頭稱是。
……
涼州城西南,險山峻嶺,氣候詭異,藏着無數妖獸和詭異的東西,除了神將可以跨越外,就算是高階戰將過來都得脫一層皮,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帝國與魔族自然的分界線,因此這座山嶺也被稱爲“界山”,簡單直接,朗朗上口。當然,與那座百年前不周山斷後形成的“天界山”,可什麼關係。
界山裡,到沒有世人想想的那版黑暗恐怖,反而有幾分別樣的瑰麗。一桌碩大無比的花樹四周,一根根藤蔓從四周垂落,每根藤蔓上都有紫色的小花,看着好像從虛無中生出的花海,就這麼流淌到森林裡。
“哇”,一聲驚歎突然響起,一個看着十四五歲的少女,騰躍着看着藤蔓組成的花海,忍不住伸出手掌,猶如拍掌般在花朵上撫過,突然之間,似乎受到什麼驚動,所有藤條瞬間交叉成一座密不透風的籠子,而原本紫色的花朵,也開始動了起來,原來這哪裡是什麼紫色的花瓣,而是蟲子的翅膀,只不過看在太像了花瓣而已。
這個突然間出現的少女,就這麼被困在籠子之中,片刻之後什麼下場,可能地底的屍骨能夠說得很清楚了。
這些紫色翅膀的蟲子,看着不大,可是相對之下一張大嘴以及泛着寒光的牙齒,看着就令人發抖。
看着面前的少女,已經很久沒有獵物的蟲子們,整齊的張開大嘴,下一秒必然是狂歡盛筵。少女看着蔥子張開大嘴,滲人的氣息散發出來,顯然不是自己最開始喜歡的樣子了,氣鼓鼓的少女,看着那一羣蟲子,開口道:“滾!”
下一刻,這羣蟲子宛如見到了天敵,如同蜂出巢籠,甚至有些直接掉在了地上裝死。
少女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句,“沒勁!”
下一刻,原本還在藤蔓籠子裡的少女,已經出現在了外面,而四周原本僞裝重重的各種叢林殺手,早已經瑟瑟發抖,一動不敢動。
界山另外一面,有兩道身影悠然出現,看着那個已經出現在界山頂上的少女身影,後面的身影大吃一驚,“小姐這是真的要過界山?”
爲首的身影要超過身後的一倍,開口道:“大哥只是個提議,誰知道這丫頭這麼倔?”
身後的身影看了前者一眼,開口道:“就你大哥那脾氣,提議百分百會變成事實,霜兒能不知道?”
爲首身影大概也知道自己長兄的脾氣,壓根就繞過這一節,開口道:“這座界山,我過去動靜太大,你過去代價太大。以霜兒的天賦,過這座界山肯定沒有任何問題。回去馬上傳訊老烏龜,全力保護霜兒,還有,就是綁,也得給我綁回來!”
隨即,看了一眼西方,低聲道:“那個老變態已經過來,我們走”仿若跨越空間,兩道身影就這麼消失不見!
……
冀州城外,一道瘦弱的身影,看着城外綿延出去的帳篷,和“庫茲城”三個大字,終於鬆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半塊饅頭,慢慢啃着。即使大學漫天,已經擋不住瘦弱身影眼中的炙熱。
瘦弱的身影是個少年,只不過一道短短的橫眉和細細的眼睛本來就不討喜,加上一道從天靈蓋劃過眼睛的傷疤,使人見之不喜。
羸弱的少年大概是站的地方並不太對,一座華貴而考究的馬車經過時,馬匹輕輕嘶鳴一聲,帶着車輛抖動了一下。原本一直以駕車技術專長的衛士,極其不滿的將手中長鞭凌空摔向少年,這一下如果打實了,以這少年的羸弱,十成十就是一個“死”字了。
四周的機車也沒誰敢說話,這年頭還用馬車出行的,十個有九個都是非富即貴,惹上就是找死。
第一次走到冀州城的少年,猶如遇到猛獸的野狼一般弓起腰,只不過這一鞭子並未落下來,一顆子彈凌空就將辮子轟成了兩節。
衆人看去,一個身着軍裝的少女,踏在一輛黑色越野車上,做着衝槍口吹煙的挑釁動作,看向那名握着斷鞭的衛士,一臉挑釁。
第一次被人如此折辱的衛士,就要拔出腰間的配槍,沒想到一直未曾發聲的馬車主人開口道:“走!”
衛士只能橫了那軍裝少女一眼,駕車離開。
軍裝少女也是留下了一袋食物和十幾個銅幣,同樣離開了。
同一時間,無數的人依舊像冀州城去。
整個冀州城,風雲際會,英才鹹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