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景安家裡的門被敲響的那一刻,伊恩和漢斯都有點興奮,漢斯是迫不及待的去開門了。
長樂是什麼感覺呢?一堵肉牆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對方精準的忽略了自己,先是看向了樓梯口,然後才低下頭來看自己,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請讓一下,謝謝。”如果不是這個小區這棟樓這個單元這一層走了成千上萬次,真的,長樂會以爲自己走錯了門,不然怎麼會冒出來一個外國佬?料想這就是林景安說要介紹給他認識的人了。
長樂進來以後林景安就從廚房出來了,打了一聲招呼說馬上吃飯,讓他們趕快去洗手,漢斯和伊恩跟在長樂後面乖乖地去洗手然後仔細打量了面前的這個女生。
黑髮小臉也沒化妝,皮膚雖然細膩白皙但是明顯眼圈有些青黑好像沒睡好的樣子,瘦瘦小小的個子也不是很高,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運動服,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名牌但是穿了很多次明顯已經舊了。
這就是林景安要介紹給他們的人?這也太不突出了吧?雖然長得還可以但是一點也不打扮就很素啊,原來林景安喜歡的是這樣的類型,伊恩忽然覺得自己買的那些香水化妝品什麼的有些雞肋。
和上次一樣,林景安做了滿滿一桌子才,很是豐盛。最大的湯碗裡面是魚頭燉豆腐,還有可樂雞翅什麼的,基本都是出來喜歡吃的,林景安知道這段時間長樂很辛苦,爲安慕希的事情奔走也瘦了不少,所以趁着這個機會也給長樂補補。
在吃飯之前就趁着機會介紹了一下對方。
“長樂,這是我大學兩個同學也是室友,金髮碧眼的這個是伊恩,這個壯一點的是漢斯。”對着長樂說道,然後又轉向他們兩個給他們介紹這是長樂,是他的青梅竹馬。
伊恩是聽得懂中文的,也稍微會說一點,他饒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景安,又看了看呆頭呆腦忙着吃東西和朝着長樂傻笑的漢斯,這個蠢貨。
本來長樂對他們是無感的,也就吃個飯,客氣一點什麼的也就算了,但是感覺面前這個叫漢斯的還挺憨,心中的防備感也稍稍降低了一點,也開始會跟他們說話笑笑了。
可能是因爲語言不通文化差異什麼的,他們只是圍繞着林景安做的飯,圍繞着中西方的飲食習慣什麼的來聊,倒也不是很尷尬。
伊恩感覺到這個女孩也不是很難相處,在吃了一會兒後,伊恩抱歉的起身,然後就走到沙發那邊去了,將他之前準備好的是禮物帶過來。
看着包裝精緻的東西長樂也有點愣神,上次林景安好像送給她的東西她拆了沒有她都忘記了。遲疑的看了一眼林景安不知道該不該手下,伊恩說了是見面禮不用那麼拘束,三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長樂的臉上,搞得長樂也不得不趕緊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收下了。
坐好準備繼續吃飯的時候,門忽然被人敲響了。衆人疑惑的看向林景安,還邀請了誰嗎?怎麼現在纔來,林景安也奇怪,他並有叫別人啊。
打開門之後才發現是晴天?林景安不是很高興的看了她一眼,晴天瑟縮了一下,看向餐桌的眼神也有些複雜,但是漢斯倒是很熱情的站起身來了歡迎晴天,畢竟那麼熟悉了。
有些不情願的加了一雙碗筷,原本還有些緩和的氣氛瞬間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大概也是因爲不知道怎麼聊吧。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長樂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蘇素打過來的說有急事,讓長樂趕緊來醫院。蘇素的語氣很急促好像是很緊急一樣,搞得長樂瞬間就站起身來然後道了一聲抱歉就走了,林景安意會肯定是安慕希出事了。
伊恩瞄了一眼,果然他送她的禮物被留下來了,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在乎這個東西,真的很神奇啊,不過這樣不行啊,女人沒點顏色還是不行的,看她的年紀應該也不是很大啊。
長樂不知道她自己已經被這個叫伊恩的男人給從頭到尾品評了一個遍。
等她慌里慌張趕到醫院的時候,蘇素還站在走廊那裡等着,看臉色好像不是那麼焦急或者害怕緊張什麼的,這讓長樂的心情稍稍放緩了一點兒。
“蘇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素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指了指安慕希的病房,指的長樂心頭一驚。
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走過去趴在門上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裡面,還好看見的不是自己害怕的場景,而是發現安慕希正躺在牀上微笑,臉上特別的開心,而她的牀邊坐了一個人。
因爲安慕希是面對着門的,所以長樂的臉就被她看見了,白澤看到安慕希臉上有些異色,所以轉身看向門邊,顯然他也看到了長樂。
長樂看清楚是白澤以後也沒有說什麼,輕輕後退了幾步然後看向蘇素。
“他什麼時候來的?”長樂皺了皺眉問道,怎麼這個時候他會來,之前不是打電話給他,不也是沒來嗎?現在突然出現是幹什麼?
蘇素說是中午剛到的,他也不知道他突然出現是爲了什麼。
“呂阿姨呢?”
“她出去買水果了,本來蘇素要替她去的,但是她攔着了,我就沒去。”
“所以阿姨看到白澤了嗎?”
“看到了,白澤說是安慕希的同學,阿姨很高興。”蘇素的臉上也很複雜,說實話之前給他打電話都講好了說是要來,然後毀約沒有來,現在又突然跑過來。“安慕希跟她表白過,但是白澤拒絕她了,安慕希懷疑白澤喜歡的是你,因爲你們的關係看起來好像不一般。”
聽到這話長樂震驚的擡起頭,怎麼可能。她跟白澤不是仇人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有那種關係。
蘇素看的分明,至少她知道長樂對白澤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直到穿着隔離服的白澤走了出來,他還要去專門的地方將衣服換下來,長樂也就跟着去了,知道兩人肯定有話要說,蘇素也就沒有跟過去。
等白澤將衣服換下來走出來之後,長樂依靠在牆上冷冷的看着他:“你來幹什麼?”語氣很不客氣,因爲最初長樂對白澤的印象就不是很好。
“來看安慕希。”白澤很坦然的看着長樂。
“當初蘇素聯繫你的時候爲什麼不來,現在來又是想做什麼。”長樂的語氣很惡劣,因爲不是早和晚的問題,主要是態度的問題,白澤的態度讓長樂覺得很討厭。
“因爲那個時候安慕希還沒有死,現在快死了。”
???“你說什麼?!!!!”長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這麼說?錯愕的盯着白澤的臉,瞬間長樂暴怒舉起了手朝着白澤的臉一巴掌揮了下去。
但是沒打着被白澤給攔了下來。
“xxx,你給我滾。”長樂已經徹底被激怒了,忍不住罵出了一句髒話,聲音之大感覺整個走廊都可以聽見了。
“我去找東西了,等她死了我就可以帶走她了。”白澤眼神坦然的看着她,沒有再戴着以往的金絲邊眼鏡,整張臉上都是冷靜和嚴肅沒有以往的那種玩世不恭的樣子。
“呵,那你爲什麼不活着帶她走?”長樂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死了才能帶走,安慕希要是死了她長樂也能帶走,都不動了不會說話了沒了,說不能帶走她?
“我找了很多地方,我也想救他,我去偷了瑤池水沒偷到,我去找了一切可以挽救她生命的方法,卻依然不行。我沒有辦法讓她長生不死,我不能逆天改命。等她死了,我會帶着她的靈體去很多地方,直到跟她一起看完了萬千風景以後,我纔會將她還回地府。”頓了頓,白澤又說道:“她說最大的願望就是周遊世間。”
聽完白澤的話,長樂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責怪他什麼,轉身慢慢的離開,只是這個時候長樂覺得自己的心裡充滿了淒涼。
白澤是白澤獸是天地靈獸,桑雪是精靈,她自己是半魔還擁有了古鳳的血脈,但是爲什麼,他們都救不了她,都救不了。
神族,神族羽光?!神族羽光會不會有辦法?
在長樂的心裡她已經將魔族一類的非白和安景已經排除了,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麼辦法的話那也是路子不正,會讓安慕希墮入深淵裡那種,接受那麼多年正邪教育的她還是不能苟同魔族,當然神族雖然也就是那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神族會不會有什麼辦法。
那麼,她真的要去求羽光嗎?他會再一次答應長樂的請求嗎?好像自己已經利用他好多次了,可是現在除了羽光不知道還能求誰。
可是,現在羽光又在哪裡?哪裡才能救她?只要能救她就可以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蘇素的身邊,長樂滿腦子都在想要是羽光在就好了。蘇素看着長樂,看着慢慢走回來的白澤,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坐在椅子上,長樂拿手蒙着自己的頭想了半晌,嚯的站起身來。嚇得蘇素一驚。
“蘇素,這段時間我要出去,去找,找專家來救安慕希,一定會有辦法的,現在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你在這邊要多費心了。”長樂鄭重的看着蘇素說道。
知道長樂說的這個專家肯定不一般,蘇素點了點頭,表示這段時間有她在肯定沒什麼問題,白澤在身後沒說話,長樂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到安慕希的門邊,看到安慕希正好好的在那裡躺着,小心的跟她揮了揮手,然後就悄悄離開了。
其實她也很想跟蘇素補一句,小心林景安,可是沒憑沒據的可能只是她的臆測。這些眼下都不管,白澤在的話或多或少都能看着他吧,只要找到神族羽光或許有辦法吧。
但是長樂真的覺得自己挺無恥的,就單單對待神族的那個羽光上神來說,雖然先前被他懷疑過卻因爲自己的小心眼而跟人家疏遠,後來有需要的時候又去求人家幫忙,被天帝剝了皮那件事又不是他的錯卻遷怒給他,還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最重要的是人家自始至終都沒有傷害過她,發生的很多事情其實都是迫不得已不是嗎?衝出了醫院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的長樂忽然有了瞬間的迷茫,也有了更多的掙扎。遇到困難的時候纔會想着去求人幫忙,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現在還要腆着臉去找那個被自己趕走的羽光。
李長樂,你怎麼跟個賤人似的?你怎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在心裡一遍一遍的質疑自己,一遍一遍的控訴自己。心裡堆積的掙扎只多不少。
可是長樂明白,無論她造什麼孽,有多無恥。可是安慕希是無辜的,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願意儘自己所能去挽救她,畢竟她,她真的只有半個月的生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