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明鏡似的晶藍色湖面,奇特的顏色,在湖面中心放置了五把椅子,其他人都見怪不怪,但是長樂沒有啊!好神奇椅子竟然能立在水上,灰袍人看見長樂吃驚的模樣,脖子朝前面伸着的模樣,嗤笑了一聲走過她的身邊,踏上湖面。
小心翼翼的用腳尖觸了觸,在水的邊緣試探,莫名其妙還在睡夢中就被灰袍人一把拽起扯到了一個巨大的藍色湖邊,周圍是空曠的黑暗,其餘四人若無其事的走上湖面,每走一步,身後都會蕩起一圈圈的漣漪來。這湖面上能走?
湖面下是墨藍深色的水草,長條的水草柔柔的搖曳着,湖深處就完全是漆黑漆黑的,彷彿巨大的黑洞一般。
遠遠的,熟悉的嬌笑聲傳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是赤練,熟悉的紅衣,熟悉的嬌笑,熟悉的妖冶身姿,讓長樂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向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陰沉着臉的鴟帶着幾個人過來,赤練一個,龜首人身的,獅首人身的,還有一個青色衣裙的小姑娘,嗯?小姑娘?
看着其他幾個人都已經坐到了湖中的椅子上去了,長樂也顧不得其他也跑向他們,趕忙在最後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鴟來到幾人的面前,也不說話,只是站着,赤練也是雙手環在胸前一臉的輕蔑笑意,只是看到灰袍人的時候,輕顫了一下,卻也很快恢復原樣,持續嬌媚淺笑。
“你們好,我是水若,你們的老師之一,我來代替鴟說一下日常課程安排吧。”自稱水若的就是剛剛那個青色衣裙的小姑娘,身形瘦削,跟長樂的年紀不相上下,看起來很是清純可愛,她歪頭看了看鴟,看到鴟沒什麼意見就鼓起勇氣又表現的有點怯怯的繼續說了起來。
“按照人類的學校日程,我們會給你們上五天的課,週一至週五鴟大哥週一,赤練姐姐週二,獅大哥週三,玄龜大哥週四,我週五,週六週日是節假日,可以回到人間哦。”水若臉上帶着些微不可見的諂媚,對準長樂笑笑說。
“今天剛好是週五,所以,以後來上課就來我的鏡湖,就是這裡哦!其他老師的課程安排我不是很清楚,但我主要是教授三界的一些基本常識,算是人間的歷史課吧,以後請多多指教咯。”
赤練鼻腔裡竄出了一聲冷哼,紅袖一甩,徑直就走了,感情今天只是來露個臉,其他人也是不發一語的離開了。
五個人還是一臉鎮靜看着事態發展。
“好,今天我們來上第一節課,三界的異同之處。”水若拍了拍手,示意學生們集中注意力。
“三界以內,分爲神人魔三界,神居住在天庭,人居住在人間大地上,而魔喜暗多隱匿於地下暗處。神界仙人多無情無慾以天帝爲尊,人界以人皇爲尊,魔界以魔帝爲尊。不過最尊貴的還是要數天界蒼耳,監察四方,爲天地之主。”講到這裡,水若的臉上自然恰到好處的帶上了崇敬的表情,看向羽光,結果發現羽光只是緊緊的閉着雙眼,看也不看自己,有些尷尬,咳嗽了一下,頭上折插的粉色花枝也顫動個不停。
“天界秩序井然和諧美好,而人間是靠人皇建立的道德法律體系來規範秩序。魔界崇尚武力,魔族之間的衝突多以實力對抗解決,但當魔族觸犯了三界的條律會有神荼鬱壘大人進行具體的懲罰。”水若在五人面前絮絮叨叨,一張嫣紅小嘴張合不停,極力的去體現一種友愛親切的感覺,當然,水若的聲音也是甜美悅耳,溫溫柔柔的,帶着不自覺迷惑的感覺的,司南司北聽着聽着幾乎要癡了去,長樂也是抵抗不住,眼皮竟然漸漸的合上了。
“噗通”是落水的聲音。
長樂坐着的椅子突然消失,整個人一下子掉進了湖裡,被湖水下的水草牢牢纏住,動彈不得。嘴巴里咕嚕咕嚕冒出了一串水泡,透過深藍的湖水,長樂看見湖面上幾個人身影漸漸縮小,變成一個黑點,越來越遠。
司南司北看見長樂落水就想跳下去救人。
跳吧,跳吧,呵呵,水若的臉上飛快的劃過一絲竊喜,卻在擡眼間消失不見,撞進了灰袍人的眼中,那眼中盡是看穿伎倆的譏笑和不屑。心頭一跳,身體已經反應了過來,素手衣袖一甩,掀起一陣足人高的水花,長樂被捲了上來。
“啊呀,長樂同學,不好意思呢,這椅子是施了術法的,如果誰上課走神會落水的哦。”水若笑眯眯的說道,長樂一臉懵逼????????
灰袍人看見長樂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渾身溼透的長樂一臉的不知所措,黑色的長髮緊緊貼在了頭上,還粘着一條海帶似的水草,灰袍人站起身來,將長樂頭上的東西捻下來,而長樂的身上還穿着那天晚上睡覺穿的睡衣,雖然還是搓衣板飛機場,司北倒是貼心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遞給了長樂。
魔族學校的溫度是無所謂春夏秋冬的,都是恆溫的,因而長樂也沒覺得多冷,但還是接過司北的衣服,道了一聲謝。
課堂上出現的這個插曲讓水若的上課節奏給弄亂了,就乾脆不上課了,跟五個學生聊起了天來,美名其曰拉近師生感情,畢竟水若爲了當上這個老師,特地去考取了人間的教師資格證呢。
“魔族學校體制,完全仿照人間學校的制度,但是除了理論學習和實踐學習,你們還需要在學校的鬥獸場上打滿十場,證明你們是魔族學校出身的優秀戰士,這可是非白魔君特別吩咐的哦!”水若在給他們洗腦。
而擔心焦急看着長樂情況的狗靨,第一次對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非白魔君怒目而視,“魔君,你明知道長樂那麼弱,你還定這麼苛刻的規則?”
非白轉過身來,手不自覺的撓了撓頭上的紅髮:“我說過?”
狗靨幽怨的看着非白,看的非白一臉無語。
長樂在接受了一天的歷史教育以後,也覺得精神疲憊,因爲下午又因爲上課走神被丟進湖裡好幾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那個水若的聲音總是有種催眠的效果,讓自己忍不住走神,被撈了好幾次,長樂也有點惱了。
往自己魔族宿舍走去,用手使勁的撈自己的頭髮擰乾,水有些黏膩的感覺,身體更有些脫力的感覺,身後還跟着司南司北兄弟。
已經是老熟人了,看他們兩個跟着自己,似乎是有話要說的樣子,長樂也不急,慢悠悠的回到宿舍,推開門,直奔那塊大石頭而去,沒辦法,跟個洞穴大小的房間,除了一塊石頭,其餘什麼傢俱也沒有,長樂心想,明天週末回家以後還是要置辦一點東西的,想必這些魔族人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還不如靜觀其變,心思一轉想到自己的糟心父母,也有點無可奈何。
屋裡沒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司南司北就站着,目光灼灼的望着長樂。
“哎,李長樂,你是什麼背景什麼身份?怎麼就進來了?”司南好奇寶寶首先發問。
“進來這裡要身份背景?”長樂不想說自己是因爲爸媽撿到的一張紅色小傳單而被弄進來的。
“當然啦,我們可是司族人,這個名額還是我爺爺跟人皇講來的。”司南有些得意的炫耀道,司北拉了拉司南的衣服,示意收斂點。
長樂心裡暗暗思忖,難道是因爲自己是奔狼的原因?魔族還是想控制自己吧,嘴角浮起了嘲諷的微笑。果然都不可信。
看見長樂無意跟他們聊下去,司南訕訕的笑了笑,打了個哈哈,就拉着司北走了。
“鴟,爲什麼把那個女人弄過來,魔族沒其他人了?明明知道人家討厭這個水草精的!哼!”赤練不滿的跟鴟抱怨道,她把鴟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赤練的房間以紅色的幔帳爲主,纏纏繞繞沒有什麼規則,地上是散落的白骨,紅白相間,視覺衝擊極大。
“魔族拿的出手的人,被你吃的吃,殺的殺,誰敢來?”鴟陰騖的眼神死死盯着赤練,鷹首化成一個成年男子憨實樸素的頭顱模樣,伸手撈過赤練的腰肢,貼近了自己,鼻尖熟練自然的嗅向赤練的耳際。
赤練嬌嬌一笑,嗔怪了一下,作勢推搡,但假裝了一陣子便配合的貼上鴟的雄壯的身體,一陣吳儂軟語,不多時,大牀上已是紅帳波浪翻滾。
長樂一夜未合雙眼,就等着看自己怎麼回到人間的,卻在將近黎明之時,雙眼一黑,失去了知覺,等到第二天,自己已經是躺在了自家的牀上了。
悠悠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天花板,環顧四周,熟悉的書桌,熟悉的布朗熊檯燈,熟悉的窗戶,熟悉的粉色窗簾,熟悉的臥室,到家了。
不對,身邊的人是誰?
旁邊灰色的袍子映入眼簾,擡眼望去,一雙盈滿笑意的眼睛正專注的看着自己,另一個景安,長樂不願意叫這個灰袍人景安,擡腿一腳,躺在身邊的人一腳踹了下去,伸出手,撣了撣牀鋪的皺褶,彷彿有肉眼看得見的在灰塵一般。
奔狼人類少女,有意思,灰袍人束了束衣服,無所謂的站起身來。
長樂正準備爬起來起牀,忽然心口一痛,趴了下去,臉色驟然煞白,冷汗也掙扎出了一身,而窗外“嘭”的一聲,只見一隻黑黃色大狼狗從外面向窗戶撲過來,因爲有玻璃,一下子扒在了玻璃上,指甲在玻璃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音,緩緩掉了下去,天可憐見,長樂家住五樓啊!幾秒間,果然樓下傳來了重物墜地的聲音。
而此時此刻,長樂家的大門也被人敲響了,長樂擡眼,大清早的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