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最是難猜測,對於羽光來說他並沒有接觸到多少人族,但是長樂一個就讓他夠頭疼的了,不管長樂打算做什麼,他都會守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先前沒有做到的事情,這一次他想做到。
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想保護的東西,無論這種東西是看得見還是看不見,可能是人可能是某樣物品也可能是尊嚴還是什麼。
當然,收保護費這件事情不在其中。
阿強想收墨痕的保護費。
當他站在蜿蜒通向墨痕家小屋的路上的時候,從口袋裡掏出了個軍綠色塑料破望遠鏡來,不知道從哪裡弄到的,現在正瞅着對着墨痕家的方向瞅。
如是是原來的樣子那也就算了,原來的小屋很是破敗,雖然石條子壘起來很是堅固,但是就是沒怎麼搞,連個窗簾都沒有,也沒有柵欄,門口只是堆着些破魚網,外面的牆壁上也是爬滿了青苔。
但是現在的不一樣了,外面翻新整修的乾乾淨淨不說,還有刷了漆,種上了花草樹木還有瓜果蔬菜,房子外面圍了柵欄,外表看起來一點兒不磕磣,像是花了大價錢整修過了一樣,外面也不再放那些的破魚網還有曬着的魚乾了。
但是光從外表來看還不能判斷墨痕家裡是否有錢,但是那麼豪華的餐廳都能訂餐,何經理還那個樣子,這就讓阿強十分的疑惑了,搞不好裡面別有洞天。
聽鎮上的大媽們說這墨痕是獨居,不過最近不知道從哪裡弄過來個小孕婦,剛生完孩子不久,還帶了個小的。
阿強雖然覺得自己沒成年,但是他已經是個合格的成年人了,只是年齡問題,他也只是跟自己的兄弟有點困難,想找點錢用用。這個老頭年紀這麼大了還從哪裡弄過來個小孕婦,怕不是買過來的,真的是一枝梨花壓海棠。
人從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別人。
阿強準備找機會攔着老頭子聊聊。
當然墨痕自是不會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但是就算是盯上了也沒什麼,就目前而言人族對他還造不成什麼威脅。
每天除了認真做飯縫補漁網出海打漁,桑雪在他的引導下也逐漸學到不少東西,至少算得上是半個小漁夫了。
而長樂和羽光的任務就是抱孩子,帶孩子,教他很多東西,企盼他快些長大。
當然李佑寧寶寶也是一天比一天更成熟了,不少梗都會玩了,但是他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還是跟桑雪搶電視遙控器。
這一點讓桑雪非常的煩惱,因爲在人族都是大的要讓小的,所以桑雪每次都讓着他,不跟他計較。他在海邊唯一的樂趣就是這個了啊,現在長樂天天又不跟他玩,他都沒什麼朋友。
最初來到海邊的新鮮感已經漸漸褪去迴歸於生活本身,仔細想來萬年墨痕的生活都始終如一沒什麼變化,這份忍耐力也是挺驚人的。
由於暫時還不能去幼兒園什麼的,所以每天長樂自己拿書本教他們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但是仍然彌補不了一些說不上來的缺失感。
他們在這裡待不了多久了。
這天晚上,長樂正在給李佑寧洗澡,浴缸裡待着的他不願意讓長樂碰,倒是強烈要求羽光來幫她洗澡。
長樂有些疑惑,畢竟這個幫孩子洗澡的手法她有跟月嫂學過,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對此,李佑寧寶寶的理由是媽媽是女生,不是男孩子,男女有別。
無奈長樂只好讓羽光接手,然後在旁邊指導。
但是羽光的手很涼,沒什麼溫度,碰到身上李佑寧一陣的哆嗦。
不滿的撩水甩到羽光的身上和臉上,李佑寧寶寶在浴缸裡使勁地撲騰,嘻嘻哈哈開心的不行,羽光也不惱,隨後就也撩水撒到光溜溜的寶寶身上,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背對着他們兩個的長樂就有點無奈了,將乾毛巾放到了旁邊的旁邊的扶手上然後慢慢走了出去的,浴室裡的燈暖開的很足的,現在這個秋意濃的季節海邊的氣溫也不是很低,自然也不會着涼。
將寶寶送過來的時候長樂正拿着本畫冊半倚着躺在牀沿上翻看,這是先前墨痕和羽光商討着訂的一系列的畫冊,但是並沒有引起寶寶的興趣的,他們猜測是因爲他太早熟了的緣故。
所以這些故事畫報之類的就只能放到房間裡蒙灰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李佑寧寶寶還想跟長樂聊天,但是被長樂用食不言寢不語給咽回去了,早先的時候不是不想跟他聊天,只是他實在是太能聊了,喋喋不休的能夠到半夜,睡覺也睡不好。
時間長了長樂也不願意跟他聊了。
羽光把寶寶放到長樂懷裡之後,俯下身來親了親李佑寧寶寶的額頭,然後就走出去了,輕輕帶上了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在被窩裡拱了拱,尋找舒適的位置睡覺,長樂看他這麼可愛也不忍心說他,就先讓玩一會兒,過了許久之後,終於乖乖不動了,輕輕將他往懷裡攏了攏。
半晌沒動靜長樂以爲他是睡着了,準備伸手就將桌子上的檯燈給關掉。
被窩突然動了動,然後一個黑色的小腦袋探了出來,長樂剛說要他,怎麼回事裝睡嗎?
“媽媽,外面來了外人,墨痕正在跟他聊天呢。”李佑寧睜着乾淨清澈的眼睛望着長樂說道。
長樂皺着眉頭不滿道:“說了多少次,不準直呼長輩的名字,即使你會念,別胡說這麼晚了誰會來?”要是來了外人她怎麼沒有聞到?她的嗅覺要比其他人靈敏太多了。
“是真的,我沒有說謊啊,還不止一個人。”寶寶認真的說道。
這話說的長樂皺起了眉頭,爲了驗證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本來穿着睡衣準備睡覺的長樂把衣服又穿起來然後準備下樓。
她先是去隔壁房間叫羽光起來看下孩子,然後準備下樓。
李佑寧寶寶說的的確是沒錯,確實是有人過來了。
墨痕站在小屋門口冷冷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三個毛頭小夥子,在他眼裡就是個半大孩子,但是他們的臉上卻透露出些戾氣。
海風習習伴隨潮汐起落,明月照海清輝無垠,墨痕本來心情還是挺好的,只是這不速之客上門卻有點壞了他的興致。
“怎麼?有事?”高傲不屑地語氣在阿強和他帶過來的兄弟兩個聽來有些無名火起,這個臭老頭狂什麼?
“聽說你在聚福來訂了桌上萬的酒席?”阿強明知故問地說道。
“是又怎麼樣?”將身後的柵欄給圍好,往前走了兩步,阿強他們也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墨痕只是看起來年紀有點大,那結實的肌肉,寬闊的肩背,還有黝黑髮紅的皮膚,一點兒也不弱,三個未成年的孩子對他能有什麼妨害。
本來他已經打算洗洗睡了,都夜裡八九點了,生物鐘基本沒怎麼變過,本來這幾個這幾天在他家周圍晃悠他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沒管而已,想不到他們膽子大到這個地步竟然敢找上門來了,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對於過分的人,墨痕從不浪費口舌。
小屋前有個明亮的黃色燈泡,光亮照出了屋前的一片區域,剛剛好將他們籠罩在期間,阿強和他帶過來的兩個兄弟手上空空穿着拖鞋,嘴巴上,手指間還夾着劣質的香菸,氣味很是難聞。而墨痕只是穿着簡單的睡衣睡褲,赤着兩條胳膊。
揮了揮手示意麪前站着的小混混趕緊離開,他已經很不耐煩了。
看出來他趕人的架勢,阿強不禁有些惱怒地說道:“別那麼多廢話,掏點錢過來用用。”
聽到這樣的話,墨痕簡直有點想笑,是怎麼樣以一個厚着臉皮的狀態來要錢的,誰給他的勇氣?上下看了眼阿強,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阿強以爲他是怕了想跑,連忙招呼身邊的兩個弟弟上去制住墨痕,像這樣的事情他們已經做了不下好幾次了,自然是輕車熟路。
只是他們還沒近身,墨痕已經將其中一隻伸過來的手擰折然後順勢推開,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很好,他們已經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怒火。
“滾!”一聲爆喝,嚇得他們連跑帶跳的跑了老遠,都是半大的毛頭小夥子,哪裡禁得起這麼嚇唬,平時都是狐假虎威裝的兇狠的不行。
阿強看着兩個小弟跑了,他也被鎮住了,但是隻是往後退了兩步。
墨痕惱怒地看着他,怎麼還不走。
不經意間撇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的長樂,阿強的臉上浮現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只要你給我錢,我就不報警說你拐賣婦女小孩,站在門口是你花錢買回來的女的吧,什麼來歷?嗯?什麼來歷?”自以爲抓住了對方的把柄,阿強笑的開心的不行,但是實際上並不能起到什麼威脅的作用。
某種程度上來說長樂的確是忽然就出現在墨痕的家裡的,也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警覺,只不過前段時間墨痕弄的動靜有點大,各種買母嬰產品,還花大價錢找月嫂聯繫專傢什麼的,無風不起浪,肯定會引起某些好事者的各種揣測。
而阿強正是在這樣的引導下,覺得自己抓住了墨痕的把柄,儘管他連墨痕的名字都不知道,道聽途說的東西也拿來當成的了圖謀什麼的把柄。
聽到這話,墨痕的神情更加冷冰還夾帶着嘲弄,果然是不能對全部的人族抱有相同的期待,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