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兩人一上場,氣勢立馬就緊張起來。
有不少被淘汰的武者都曾經見過兩人第一次比試,便聽人在臺下笑着說道:“誒,你們說這一回,誰勝誰負?”
“我賭石堅,聽說第一次失敗之後,他便發奮圖強,似乎有所突破。”一個武者猜疑道。
“哼,凡士境五重,哪裡是隨隨便便就能突破的。”一名武者不服氣道,“若他有這等本事,早已是名流人物,還會跟在石閬的屁股後面,狐假虎威?”
說話這人不知是誰,但聽來就有好大的火氣。
另一名與他有些熟識的人便打趣道:“秀成,你別不服氣。雖然你和石堅算得同時修行,但在天賦上,他畢竟要領先你一籌。”
葉秀成不滿地哼了一聲,看了看說着這人:“葉秀安,說話可得要根據。”
葉秀安不應,指了指演武場上道:“咯,那你就自己好好看看。”
石堅起手一道劍氣開路,用出三分力氣,試了試石清的根底。但見他雙手一揚,揮出一道青光,便將身前的劍氣震的四碎。
“真是目中無人。”
石堅冷笑不應,長劍掄起,雙腳點地飛身,宛如一抹流星衝刺向石清的胸口。
他修行的乃是家族內的兩品武學《追月劍》。這一式起手便是流星趕月,劍勢端是凌厲,令得人不敢直攖其鋒。
石清身子一縱,躍開數米。心知大意不得,便凝神靜心,全神以待。
石堅笑道:“上一次比試,累我一時大意,讓得你得了便宜,才使得我落敗。今次我便要將你打出原形。”
石清頗不耐煩,厭惡道:“有什麼本事,儘管拿出來看看,別在耍些嘴皮子看。”
石堅怒喝一聲,長劍揮掃,疾如飛矢般掠出幾道半弧形的劍光,便往石清身上斬來。
石清有所準備,不急不慌,兩隻手上籠罩着一團霧濛濛的青光,長生元典運轉的當兒,只聽周身如豆子煸炒發出“噼啪”的炸響。
劍氣須臾間掠到跟前,石清雙手一揮,宛如鐵錘高高掄舉過頭頂。
“喝!”
猛的聽他大喝一聲,拳頭倏忽從頭頂上疾砸下來。
砰——歘!
一陣火星迸射而出,耀的人眼花繚亂。
塵埃散後,卻見石清毫髮無傷,宛如磐石不動,站立在原地。
石堅雙眉一挑,微微訝異的看着石清道:“哼,倒是有些本事,不過接下來的這一招,看你怎麼接得住!”
鐵劍“錚”的發出一聲顫動,凌厲的劍鋒掠過一抹森冷的寒光。石堅運起心法口訣,渾身氣勢猛的一變,彷彿睥睨天下的帝王。
劍氣凝真,沖天而起,遽然化爲劍雨驟降而來。
石清神色凝重,不敢輕視。
他急運起周天真氣,凝在手中。
此時見他雙腳猛的一蹬地面,身子便倏地衝天而起。
“蛟龍入海。”
青光迷濛,宛如暮色塵煙。身子宛如蛟龍入海,向着石堅撲殺而去。
自從上一次敗在了石清手中,石堅便發誓一定要在品劍會上將這個恥辱
討取回來,並以十倍的羞辱奉還給石清。
爲了這一天,他日夜不休的進行修煉。在服用了數瓶藥液之後,雖然依舊沒能突破,但體內的真氣卻越發精純濃厚。
這一招劍雨天華,乃是追月劍的最後一式。若非有藥液相助,縱然是勤修苦練,憑石堅的能力,也沒辦法在品劍會之前融會貫通。
他見石清不退不避,反以蛟龍入海拳法向自己撲殺過來,不禁心頭冷笑一聲,嘲笑道:“廢物,真是不自量力,憑你也想破掉我的劍法!”
石清不怒反笑:“可笑你修爲不精,真氣不純,也想勝我,真是癡人做夢!”他話才說定,拳上真氣猛可漲了三成。
“吼……”
剛猛的拳風壓制着周邊的空氣,發出一陣陣宛如蛟龍咆哮的怒吼聲。一條若隱若無的墨綠色蛟龍隱然出現在石清身後。
石堅聞聲一陣驚詫,目光呆滯地看着石清,大喊道:“不,不可能!”
“天哪,那是天地大勢——”
“不,不可能,就算是城主府的少主,也沒能參悟出天地大勢,他石清何德何能!”
“但,但那道蛟龍……”
人羣瞬間炸開了鍋,就連周邊的裁判員,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天地大勢?”
劍雨紛紛揚揚四射而來,石清一拳揮出,源源不絕的真氣化爲宛如實質的蛟龍,猛的一掃龍尾,“乒乒乓乓”盪開近身的劍氣。
演武場上霎時硝煙瀰漫,塵埃四起,電光火石之間便已分出勝負。
“誰勝,誰負?”
衆人一片迷茫,看了看場中央又看了看同樣不解的裁判。
“本場比試,石清獲勝!”
裁判清朗的聲音迴盪在衆人耳畔。
“哈,葉秀安,如何。我早說過這場比試石清勝定了!”演武場下,葉秀成撫掌大笑,打趣着身邊的同夥。
“嘁,領悟了天地大勢的人,石堅豈會是他的對手。”葉秀安一挑眉毛,不免有些嫉妒,“換成任何一人,都能輕鬆戰勝他。”
葉秀成扇了扇鼻子:“喲,好濃的酸味。”
演武場上,待到煙塵散盡之後,依稀見到了石清和石堅兩人的身影。一者潰不成軍,衣衫襤褸地靠着一柄長劍支撐着身子。
而石清則是一臉悠然,渾不在意地看着石堅道:“如何,你若是不服氣,我們可以繼續比過。”
石堅咬牙切齒地笑道:“別高興的太早,真正的比試還在後頭。”心裡卻因石清領悟了天地大勢而妒火中燒。
“哼,不知悔改。”石清冷笑一聲,看了眼裁判,“請放開結界,讓我出去吧。”
裁判連忙點了點頭,將結界閉合,自言自語道:“沒想到在凡士境,都能領悟天地大勢,真是不可思議。”
石清身子在他面前頓了頓,徑自離開,腦子卻是一片驚訝:“剛纔那便是天地大勢?”回想起方纔使用蛟龍入海之後,墨綠色蛟龍的浮影清晰可見,宛如實質。
福伯雖然不能修行,但對於修行上的事情,同樣有所耳聞。見石清輕易就取得了勝利,沒變忍不住上前問道:“少爺,你真的領悟了天地大勢?
”
要知道,整個落月城裡,從來也沒人能在凡士境五重領悟天地大勢。
石清搖了搖頭,道:“或真或假,介乎其中。”
福伯一頭霧水:“少爺此話何解?”
石清道:“若真是天地大勢,一經催發,武者之下,便都會受到壓制。但方纔我施展蛟龍入海的時候,很明顯能夠感覺到的石堅的氣息,並沒有受到太多壓制。”
福伯半知半解,也不追問,便喜道:“若是如此,至少也算一個助力。”
石清聽他這樣一說,倒也覺的如此,便點頭道:“如果真是這樣,自然最好。”
主僕兩人在一邊歇息了一會兒後,福伯突然提議道:“少爺,要不去看看其他人的比試吧。古人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待。”
石清也正有此意,便去了其他演武場前。
“喂喂,看到了嗎,那個就是石清,聽說煉成了天地大勢。真是難以置信。”演武場下,有人竊竊私語地討論了起來。
“什麼?天地大勢。不可能,只有凡士九重的人在突破之時,才能領悟到天地大勢。”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天地大勢,在他背後凝成一條蛟龍。僅僅一個回合,就將的石堅給打敗。”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所討論的幾乎都是石清。要知道能在凡士境九重之下,便領悟天地大勢的武者,古今不過一掌之數。
“少爺,前面就是石閬少爺的比武場,是否前去看看?”
石清搖了搖頭道:“不用,憑他的境界壓制,比試一招定論,沒什麼能看得出來。索性看看他們,或許其中,就有我的對手。”
福伯點了點頭,抱着劍佇在石清身邊。
演武場上正比試的兩人分別是葉家和唐家的弟子。修爲都在凡士境三重,彼此的實力也在伯仲。
兩柄長劍光華飛舞,劍氣如龍,鬥得你來我往,久不分勝負。
石清興趣並不在兩人身上,縱是一人勝了也決計不是自己對手,便轉身打算往其他地方走去。
“誒,這不是石清公子嗎,上次在東流城內,可是讓我找了許久。”背後傳來一道譏諷的聲音,林舒踩着快步從石清身後繞道跟前,將他攔住,“這是要去哪兒呢?”
石清掃了他一眼,反問道:“你我熟識的緊嗎?好狗還不攔路,林少爺怎麼偏好這一口。”
他既知道林舒前來,必會尋釁滋事,讓自己難堪,索性先他一步,反客爲主。
林舒見他話語刁鑽,惡口惡聲,也不惱氣,而是笑着說道:“找你討些東西,你的記性應該不會這麼差勁兒吧。”
石清知道他的目的,但見他不點明,自己也樂得糊塗,便笑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要什麼東西?”
林舒道:“別裝糊塗,東流城銀月拍賣場裡,搶走我兩件寶貝的人,不是你是誰?”
石清哈哈一笑,打趣道:“林公子此言差矣。拿了別人的東西,那叫搶,買來的東西,那叫生意。你既是無錢無力,怎怪我得了便宜。拍賣會上可亮的是真金白銀。”
林舒冷笑一聲:“憑你?今日你既在我跟前,若不交出東西來,焉能容你走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