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他的心跳明明已經快要停止,而且……而且……”
隨着陶軒的一陣驚呼,周邊衆人更是順着目光朝陶軒看了過去。
是個人都明白陶軒震驚的點在哪裡。
他和姜若雲一樣,都是留M歸來的博士生,但卻又和姜若雲不一樣,他雖是腫瘤科主任,但卻也在M國的某座知名醫院內任職數年,所以,相比於姜若雲來說,他的經驗豐富,判斷一個人是否即將死亡的標準也都是按照國際標準來的,這一點,就算是他有私心,也絕不可能作假。
只是,眼前的這個少年,竟只用了一刻鐘的功夫,將陶軒即將要宣佈死亡的病人從鬼門關裡面拉了回來,這代表着什麼?
一個留洋多年,並在名醫院工作了數年的腫瘤科主任,竟然還比不上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傳出去,他陶軒還要不要做人?
葉誠側身看了一眼正一臉呆滯的站在病房外的陶軒,輕笑了一聲,隨後說道:“快要停止,和已經停止,可不是一個概念,陶主任,作爲一名醫生,只要病患還沒有腦死亡,你都該盡你全部的力量讓他活過來,的確,醫生不是萬能的,但那些說出這句話的醫生,他們對待每一個患者,就跟自己的親人一般無二,心跳停止?哪怕心跳停止,只要大腦還在跳動,我們都該想盡一切辦法救治,這是爲醫的態度。”
“你……沈院長,我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是誰,但我剛剛也的確是搶救過患者,而且患者的心跳的確也是呈現即將停止的跡象,患者心血管已經完全阻塞,就算我繼續搶救,他也活不了,我認爲,我的判斷沒有錯誤。”陶軒直接跳過葉誠,對着沈古稀說道。
葉誠無語的看了陶軒一眼,隨即笑道:“是,你的判斷是沒錯,他的確快死了,但是死因並不是心臟衰竭,而是一氧化碳中毒。”
只是,這句話剛說出口,就連抱着那孩子的光頭男都有點兒想笑。
一氧化碳中毒?
這最起碼也得有一氧化碳吧?難道好端端的在醫院,都能涉及一氧化碳中毒嗎?
“哪裡來的愣頭青?一氧化碳中毒?你是覺得這孩子去了伙房嗎?還是自己燒炭自殺?呵,我看在你是姜醫生愛人的份上,也不和你計較,但是院長,任憑一個沒有醫學資歷的人來救治病患,你不覺得太草率了嗎?”陶軒一臉譏諷的看着葉誠,啼笑皆非的說道。
在他眼裡,葉城不過就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他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起死回生的,但他敢確定,一定不是眼前這個二十啷噹的少年救治的。
他才幾歲?哪裡來的那麼高的醫術?
所以,起死回生?那不過就是迴光返照而已。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葉城說出那五個字的時候,那孩子的爺爺奶奶一下就臉色刷白了起來,但似乎,他們並沒有準備給葉誠澄清,畢竟他們兒子的個性他們知道,要是讓他知道是他們因孩子說太冷他們才把煤爐弄到病房,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陶主任,這是我小老弟,他的確是有行醫資格證的,而且,就在剛剛,他剛剛接受了我問診顧問的任聘,也就是說,在十分鐘之前,他已經是我們醫院的一員了,所以我想我們醫院的醫生來治我們醫院的病患,應該沒有什麼大毛病吧?”
沈古稀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頓時愕然,這其中也包括了剛剛從病房內趕來的姜若雲。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子,竟被三甲醫院的院長特聘爲問診顧問?
“沈……沈院長,你是不是搞錯了?就這麼一個小子,哪裡會來什麼行醫資格證?而且,據我所知,他是姜大夫的丈夫,您又是姜大夫的世伯,這可是公事,院長,您可不能公私不分啊。”
就這麼一句話,愣是差點兒讓沈古稀原地爆炸。
他剛剛特地說了,葉誠是他小老弟,這其中的意思,就是想讓陶軒明白他和葉誠的這一絲關係不要爲難葉誠,誰知他竟是個不問是非的二愣子。
他難道瞎了嗎?
不管葉誠有沒有行醫資格證,他都把陶軒救不了的孩子救活了。
“沈伯……姜院長,這是誤會,贏天他會醫術,您也不是不知道,而且,贏天就算沒有行醫資格證,怎麼說,他也是把孩子救活了啊。”
這時,姜若雲匆匆趕來,直接就走到了沈古稀面前,替葉誠說起了好話。
行醫資格證……
上一次在入職學校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只是沒有帶在身上而已,不過,看上去這姜若雲還是挺在乎葉贏天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了。
“你好,我想問一下,誰是沈院長?我們是受了劉局的命令,特地來到這裡調查假藥的事情。”這時,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的男人從人羣中擠進了病房,當着所有病患及醫生和實習醫生的面,毫不留情面的對着衆人說道。
因爲之前劉不凡引進的只是一部分藥材,畢竟這裡不是診所,也不是什麼黑心藥市,他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能讓這家醫院都是假藥不是?
不過這一次被查出來,劉不凡當然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要拉沈古稀下馬,畢竟主謀和同犯的責任分割這一塊,還是有很大的出入的。
劉不凡一五一十的在衛生局內供出的確是他引進的那一批藥,但這些藥都是由沈古稀受意的。
所以,纔會有這麼一羣人,來到了醫院,要當面問問沈古稀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副所長,這件事情,稍後我們去辦公室談,小陳,把江副所長請去我的辦公室,還請各位稍等……”
只是,沈古稀話還沒說完,陶軒卻直接切斷了沈古稀的話,對着這位江副所長連忙說道:“江副所長,您來的正好,這裡有人非法行醫,沒有行醫資格證,還胡亂給病患鍼灸。”
“哦?非法行醫?這可是重罪,我倒是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這家三甲醫院裡面,胡作非爲。”
說話間,這位江副所長直接就走進了病房,而當其和葉誠四目對視時,他那心頭,頓時就咯噔了一下。
“葉……葉北城?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們不是說你得艾滋了嗎?”
葉誠瞥了他一眼,這個男人他認識,而且還挺熟的。
他叫江陵,大概在五年之前,曾經送過一個女人來到葉誠當時所在的醫院,那個女人到的時候瞳孔已經擴散,儘管葉誠極力搶救了三個多小時,卻還是沒能把她搶救回來。
只是,那屬於正常的搶救,並沒有事故,最後,這個男人上告衛生局,這屍檢也檢了,法醫報告也出了,那女人是死於顱內出血,至於葉誠搶救時,那女人的骨頭微斷裂,是屬於正常的搶救損耗。
至此,江陵有一段時間天天騷擾葉誠,那個時候,葉誠都有種衝動讓他永遠閉嘴,但在盛怒之下,卻還是放任了他。
沒想到,這個江陵竟搖身一變,變成了衛生局下屬監察所的副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