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葉誠終於醒了過來,他睜開雙眼望着窗外。
此時已經深夜了,別墅裡的人可能已經睡了。
葉誠的心裡空落落的,總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着他,壓迫他,像是要把他壓縮到極致。
那是一種在身體上無法體會到的痛苦,這種痛苦直砰心靈,稍有不慎就會被擊碎。
“齊雨……”葉誠的臉色很難看,想到了那個曾經笨傻憨厚的人。
她竟然就是蠱蟲的創造者。
難道,目前爲止,從百川市,齊雨就已經開始佈局了?
那些蠱蟲都是她放出來的?
到了G省,葉誠遇到陳天真之後,來到了她的別墅,在後花園裡遇到的蠱妖呢?
若是連蠱妖這種生物都是她做出來的,齊雨的背後,到底擁有怎麼樣的能力!
這僅僅是現在,以後呢?
葉誠感覺到自己的敵人,不只有徐福了,儘管葉誠對齊雨沒有殺心,可是齊雨總是這樣算計的話,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會在她的手上。
葉誠拿出了在口袋裡的那顆內丹,內丹的光芒已經逐漸內斂,沒有當初看到的時候那麼光芒四射了。
“其實我很想救你的……”
葉誠的臉上隱忍着痛苦的表情,他將這顆內丹慢慢靠近額頭,感受到一片冰涼。
就這樣,葉誠維持着這個動作,呆了整整一夜。
“我真的很想救你……”
葉誠不停地呢喃道,他的語氣裡盡是悔恨。
內丹的光澤慢慢的進入葉誠的體內,竟然開始滋養他的斷臂,讓他的手臂開始生長。
葉誠感受到骨肉生長的痛苦,臉上的痛苦之色更加明顯,他的心裡也愈發的難受。
徐珊珊的內丹,在幫他修復斷臂……
天色漸漸明朗,別墅裡的很多人都慢慢的起牀了,他們在客廳裡,沉默的看着彼此。
葉誠昨天回來後的反應他們都看到了,這很不對勁,他們知道一定出事了。
大概到了中午的時候,葉誠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慢慢的往餐桌那邊走去,開始吃飯。
他們都注意到了葉誠的斷臂已經重新長好了。
衆人也紛紛坐在了椅子上面,安靜的吃飯,時不時的看向葉誠,觀察着他臉上的動態。
“大哥哥……”陳天真小心翼翼的說道,“姍姍姐,怎麼沒有回來啊?”
衆人紛紛瞪着陳天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誠和徐珊珊一起出去的,現在就他自己回來,還落得這樣一個狼狽樣子,那徐珊珊一定出事了!
葉誠的心裡五味雜談,他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碗筷,聲音平和的說道:“她走了。”
衆人聽到這個解釋,不知道她是以哪種方式走,但是想來肯定不是好事。
面對葉誠的這種態度,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
過了一會兒,葉誠放下筷子,對白澤說道:“白澤,一會兒到我房間來,我有事和你說。”
白澤應了一聲,他本就不餓,然後放下手中碗筷,跟着葉誠往二樓走去。
房間內,葉誠沉聲說道:“上次去永樂山玩,你對那隻鱷魚知道多少事情?”
白澤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提那件事幹什麼。
更何況,這隻鱷魚已經化作天地靈氣,消散在大山當中了,難道徐珊珊的事情和鱷魚有關?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麼會認識那個東西!”白澤皺着眉頭說道。
葉誠沉默了一會兒,說:“那齊雲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齊雲?”白澤思考了好一會,說道:“好像你跟我提過這麼一個人,但是我也沒見過啊。”
葉誠沉默起來,他想知道的,白澤全都不知道。
“你到底怎麼了,從昨天回來你就不對勁!”
面對白澤的疑問,葉誠不想回答,他的心情很沉重,這種狀態,別人是幫不了自己的,只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化解這種局面。
“我知道了,讓我安靜會兒吧。”
葉誠的聲音中,透露着孤獨和傷感,白澤沉默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房間。
葉誠的這個狀態持續了很久,幾乎要半個月了,就連葉羽柔期間也來過了兩次,也無功而返,沒有人知道葉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
春秋交接,正是傷感離別季,花草樹木趨漸成熟。
陳天真拿回來了兩張畢業證,一張是她自己的,另一張是徐珊珊的。
陳天真將這張畢業證交給了葉誠。
“黃老師說,大哥哥你的學分不夠,沒辦法畢業,另外這個畢業證,我們該怎麼交給姍姍姐,要快遞過去嗎?”
陳天真一臉的天真,呆呆地看着葉誠,葉誠也注視着陳天真,然後伸手將徐珊珊的畢業證接了過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葉誠淡淡的說道。
陳天真有些無奈的撇撇嘴,便轉身走了出去。
葉誠打開了徐珊珊的畢業證,一張大頭照展現在自己的面前,那個熟悉的身影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若是你還活着……”
葉誠看着這張大頭照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葉羽柔走到了他的身邊,葉誠都沒有感覺到。
葉羽柔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將這個畢業證從葉誠的手裡搶了過來。
“哪怕徐珊珊死了,這也不是你能決定的,生死有命,並不是誰都像你一樣,不老不死!”
“我活了這麼久,看慣了生死,可是我最怕的,也是生死,每次我看到身邊的人離我而去,你知道我是多麼無助嗎,就像你的爺爺,我自小看着他長大,當我之前看到他的身體狀況,我是多捨不得,他去自殺後,我生怕他真的死了,有多少人羨慕我,可以活這麼久,但是誰能瞭解過,我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很孤單,很怕接觸其他人,生怕和他們做了朋友,會看到他們一個一個的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