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青低着頭,抿了抿嘴,他想告訴所有人,葉誠無罪,這一切,都不過是沈智的欲加之罪惡意,可誰又能相信他的話呢?
他不過就只是一個長年被沈智壓制着的行動隊隊員,處處都低人一頭。
實則,在一年之前他親眼看見沈智和刀疤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想要揭發他了,只是那個時候並沒有勇氣,但這一次,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民教師,在沈智的脅迫之下,搖身一變變成一個人人喊打的犯人。
最重要的是,葉誠告訴他,他有沈智和刀疤同流合污的證據,他也不知怎麼的,就鬼迷心竅的把葉誠給放了。
爲救自己的學生,單挑八名壯漢,就算是他,也沒有這個氣魄,或許,也正是因此,他纔會打開那一扇審訊室東大門的吧。
“所長,人是我放的,但我並不認爲,他是犯罪嫌疑人,這一切,都是沈隊的陰謀,他和刀疤串謀已久,這事兒,隊裡其他人都……”
婁青話剛說到這兒,沈智更是一下走到了婁青面前,拎起他的袖口,更是惡狠狠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我和刀疤串謀?你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就這麼信口雌黃,你也不怕你那八十多歲的老母親睡覺都不安穩?”
一說起老母親三個字,婁青心頭猛地咯噔了一下。
威脅,這是吃果果的威脅,但這句話,卻也正戳中了婁青的心房,他沒有結婚,無兒無女,唯一牽掛的,就是遠在鄉下的老母親,沈智的意思這是再明顯不過了。
見婁青臉色慘白,沈智嘴角微彎,隨即又轉身對着張博說道:“張所,您看到了沒有?他拿不出證據,葉誠惡意傷人這是事實,私放犯人知法犯法那是罪加一等,這麼一個犯人說的話,我想您應該不會相信吧。”
張博眉目微皺,他又不是聾子,怎麼會聽不出沈智這是化外有話,只不過,警方做事一向看證據說話,這樣平白無故的指控,就算張博想要偏袒婁青,這也沒有一個說法啊。
這時,沈智又突然開口說道:“張所,我申請通緝令,全程捉拿葉誠,像這種人渣……”
“你在說一遍?”
此言一出,一直站在旁邊的尹天豪和剛來的葉書國臉色頓時就陰沉了起來。
熟知葉書國的人,大多都知曉葉書國在建立起這麼一個商業帝國之前早已掌握了百川市蜘蛛網般的人脈。
而他之所以能夠有那麼強大的人脈關係,是他爲人不驕不躁,在人前從不發火,甚至有人當着他的面破口大罵,他幾乎都會以禮貌回笑。
就連他的孫女葉羽柔,都不曾見過自己爺爺這個面目。
“我說的沒錯吧?也不需要我重申一遍了吧?他打傷了人是事實,現在畏罪潛逃也是事實,而婁青,私放罪犯,罪加一等,張所,您應該……”
“砰”的一聲巨響,那原本緊閉的會客室大門被人一腳踹開,緊接着,一團似肥肉般的龐然大物頓時從外飛入,緊接着,葉誠半叼着香菸,斜靠在門口,那一臉坦然的神色,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是你……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沈智一見葉誠,頓時欣喜若狂。
好傢伙,不去找你,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葉誠的到來,讓婁青也心頭一慌,他不是走了麼?這才半個小時,怎麼又回來了?
婁青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真是好人難做啊,心想放他一馬,可這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居然還回來找死。
聞言,四周民警倒也沒有什麼動作,只要是他們不敢動,畢竟站在這裡的都是百川市有頭有臉的人,而且,這張所長都沒有發話,他沈智的話,能聽麼?
“你們傻站着幹什麼?他可是畏罪潛逃的逃犯。”沈智瞪大了雙眼,指着葉誠頓時勃然大怒的說道。
“鬧夠了沒有?沈智,我這個所長還在呢,容的了你撒野?”張博忍了十幾分鍾,終於也忍不住的開口朝沈智說道。
“不是,張所,您難道沒有看見嗎?他……”
“我瞎了嗎?我自然看見了,但是你看看,被丟進來的這個人是誰?”
張博說完這句話,衆人的目光再度齊聚在了地上那一灘“爛肉”的身上,沈智尋着目光望去,可當其看到這攤在地上留着哈喇子的刀疤,也不知怎的,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老……”這時,葉書國順勢快步走到了葉誠面前,喊了一個老字後發現不妥,連忙改口說道:“賢侄委屈了。”
葉誠看了一眼葉書國,原本那張冰冷的臉頰,瞬間就露出了一絲人畜無害的笑容,對其說道:“葉爺爺,您是我爺爺的好友,叫賢侄,未免把我叫老了吧?”
“哦?哈哈哈哈哈,還真是後生可畏啊,這樣,我就更放心把羽柔交給您了,畢竟以一人之力抵擋八個大漢,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葉書國樂呵呵的對葉誠說着,那一雙手,更是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袖口,生怕葉誠說出什麼話來讓他下不了臺面。
畢竟這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
“爺爺……您怎麼說話呢?誰要嫁給這油鹽不進的王八蛋。”葉羽柔俏臉微紅,而後狠狠瞪了一眼葉誠,佯裝惱怒的說道。
“哎哎哎哎哎,既然男未娶女未嫁,這婚事而也不能就這麼定了,畢竟像葉誠這樣的年輕人,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看啊,我們尹琳也不錯。”一旁的尹天豪不時間,也開口插話道。
“誰說不是呢,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您這將……咳咳,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不是,您一個命令,誰都不能違背不是?”葉書國白了一眼尹天豪,隨即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
他當然知道尹天豪到底是誰,只是,在他眼裡,葉誠是他們葉家的全部,要說榮耀,從古至今,那些被記在他們葉家族譜中的功績,哪一件拿出來,在古代不能當個大將軍或大司馬的?
“你……你個老頭子,怎麼說話的?你可知道……我爺爺可是……”
“你爺爺就算是開國上將,我也這麼說,什麼我都可以退讓,就是羽柔的婚事,我萬分退讓不得。”葉書國破天荒的開口反駁道。
他方俊到底哪裡不好?要錢有錢,要顏有顏,憑什麼他們連多看自己一眼也不樂意?
“兩位爺爺,我現在才二十二,談婚論嫁太早,何不,先處理完眼前的事情再說?”葉誠迷人一笑,說話間,卻早已走到了正站在刀疤面前朝着刀疤擠眉弄眼的沈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