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玥曦默默地在自己的欠款上又加了好幾個零，道謝之後，不再猶豫地往休息室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章閻澤才從抽屜裡取出剛剛私人偵探發給他的那一沓資料。
薄薄的紙張上面有兩張照片。兒時和現在的寧玥曦都對着鏡頭，笑得分外甜美。
“玥玥。”章閻澤勾起一抹笑，喃喃念出這個他牽掛了多年的名字，恍如夢囈。
自從上次茶水事件之後，一連幾天，章閻澤都鮮少見到寧玥曦的身影。
她似乎在刻意規避自己的日程表，早上班晚下班，就連在電梯裡也遇不見人。
章閻澤詢問過端茶送水的莊曼青，得到的答覆是，“她包攬秘書室裡所有的業務，就是不端茶到總裁辦公室。”
這是什麼個意思？
章閻澤穿着熨燙整齊的白襯衣，身材挺拔。手裡夾着雪茄，腰部斜斜倚着落地窗前的欄杆，側身去看城市裡一望無際的高樓大廈。
手裡的菸頭明明滅滅，已經很久沒吸上一口。自燃了一大截，一抖就飄落下星星點點的菸灰。
這丫頭，似乎是在躲着他？
聯想到之前接待們之間悄悄流傳的那些緋聞，腦海裡自覺就有了答案。
他的公司，現如今很大一個職能就是庇護她，怎能容許這些傷害她的流言一直存在？
章閻澤眼睛微眯，把菸頭在一旁的水晶缸裡碾滅，順手就給私人偵探撥了個電話，“今天你的休假取消。”
那頭的人明顯還沒睡醒，呵欠連天的，叫苦不迭，“我說老闆，你明明說好今天準我假的，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少廢話。”章閻澤沒有那麼多時間討價還價，另一隻手隨意的插在褲兜，低下頭看着地面，“這件事情辦妥了，我準你一週假，順便把你上次公費旅遊的申請給批了。”
一聽這話，對方頓時來了力氣，簡直要兩眼放光，“老大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在所不辭！”
“你那二兩肉還是留着吧，我要你的命沒用。”章閻澤懶得跟他瞎侃，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最近公司裡都有誰在嚼舌根，領頭是誰，把名單發給我就好。”
那偵探已經做好了捨身取義的準備，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輕飄飄的任務。
做好了這件事，就有那麼大福利？他雖還有些不信，但章閻澤向來都是一言九鼎之人，從不失信。
權衡利弊之後，他毫不猶豫地立馬應下，“放心吧老大，給我半天的時間就好。”
說罷竟是怕章閻澤反悔一般急急掛了電話。
章閻澤聽到話筒裡傳來的忙音，又看了看手機屏幕，“嘁”了一聲，脣角彎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到下午下班，名單已經差不多發了過來。章閻澤怡然自若地招來人事部經理，調出那些人的職位隨意瀏覽了一番。
雖然這些人佔據的不是什麼重要位置，但數量也實在算不得少。章閻澤食指和中指捏着光潔的下巴，鳳眸一睞，“咱們公司，有多久沒大換血了？”
被他的眼神攫住，人事部經理心驚膽戰，指尖控制不住地一抖，“回總裁，大概有三年了吧。”
“三年也算得上是老員工了，不容易。”章閻澤另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着桌上的那張名單，“不過清理的事情，也耽擱不得。”
他說話的語調很慢，人事部經理也算是公司老人，立馬就意識到了他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