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大不了就將命給你。”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灼熱的天穹之上,也響徹在幽冷的庭院之中,即使這個時候,下方也是火勢洶涌。
呼呼呼……
可火聲並不能完全掩蓋掉某些聲音,比如說,應該要聽到的和必定會聽到的。
而當這樣的話不是通過物理層的角度去傳達的話,就無關感官和渠道,一定會聽到的。
“哦?”
聞言這時上面的男人也是詫異:“還沒有這麼嚴重吧。”
他沒有笑,但他是認真的。
同樣的一瞬間,呂玲綺緊緊抓住的刃心,這時他的手也下意識的動了一下。
“……”
呂玲綺自然也察覺到了這種異樣,她見狀即吃驚:“刃心……”
又有種莫名的感動,卻是五味雜陳。
刃心這個時候依然有反應,而且是本能的反應說明他還是有救的,只不過他的這種抗議,就連呂玲綺也不知道,她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感到悲傷。刃心到底是爲了輝夜才變成了這個樣子,而不是爲了她,這個沒有什麼那麼重要,呂玲綺當然不需要刃心這麼做。
可他爲別人這麼做,就又是另外一碼事。
這很現實,以至於呂玲綺不會覺得對輝夜有所虧欠,刃心爲他做了很多,刃心追求太多回報,除了約定好的承諾之外,但輝夜總是不應該無動於衷的。
就如同現在,他依然將自己的生命,看到輕如鴻毛似的。
這樣的輕薄便是連上面的人也無法理解:“我不要你的命,每個人的命也只有一次。”
“應該把這麼珍貴的東西交給最重要的人吧。”
那不像是一位天神可以說出的話,至少不應是從代表了天神一方的人口中說出來,因此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其實對輝夜多少還是一些影響力的。
這樣的人說話,可其他人還不太一樣。
輝夜這個時候便是冷笑不止:“你既然這麼清楚自己來到這裡要幹什麼,那就不要磨磨唧唧的。”
“快點開始吧。”
輝夜冷喝,給人的感覺基本上就是宣戰的意思,接下來除了真正開打基本沒什麼可說的。
但,也就在這一剎那。
變了。
衆人明顯都能察覺到這種變化,畢竟天穹之上的太陽太過於耀光,而當這麼多耀光的太陽當中,又突然之間似乎是出現了月亮,亦或者是更加刺眼的光芒時,那就完全不同。
“好啊,那我就如你所願!”
男人幾乎剛喊出聲,在太陽身後便又有冰冷的聲音響起:“慢。”
“誒!”
聞言男人幾乎立刻驚呼出聲,隨後驚訝的轉向身後,卻發現身後的人已經來到身前,男人沒有收回目光,一直注視着她來到衆人面前,他再沒有多說一句話。
這種種跡象可都表明,實際真正棘手的角色這個時候纔出現,畢竟現在刃心這一邊有輝夜和呂玲綺,算上刃心就是兩個對決者兩隻精靈了,雖然刃心現在拖了後退處於昏迷沒有醒過來,耀光和上杉謙信不在這裡,卻是想想也能知道。
兩人如果沒什麼事情遲早都會趕回來,可在這之前,衆人如何渡過難關,這纔是當前要緊的事情。
來者不善。
彷彿是帶着月華來到這裡的女人並不會好對付,甚至於比起她身後的男人更是這樣。
女人可怕起來是很可怕的,因而誰也沒有小瞧這位對比男人顯得薄弱嬌小,卻竟然能在一瞬間,彷彿連同所有太陽的光芒都吸引過來一樣的女人。
“不是說只有我一個,您怎麼也來了?”
男人畢恭畢敬,這種態度應該說相當驚人的,尤其是當男人和這個女人有可能都是對決者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和條件竟然能夠令這樣一個威武雄壯的男人對一個小女人卑躬屈膝呢?
這種事情不要說輝夜和呂玲綺會感到好奇,事實上就算是刃心,也只怕是同樣的。
他怎麼會認爲這是正常的,但這對於對面的兩個人來說,看上去便是習以爲常。
“我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所以還是跟上來看看呢。”
女人的聲音很溫柔,她一身黑色的連衣裙,服飾說到底有多華貴可能談不上,但要說獨特性,至少是不一樣的,獨一無二,往往是彌足珍貴的所在。
女人說着同樣對下方冷笑道:“他還是交給我來對付吧。”
“勞煩嵐先生去看看另外一個男人。”
女人一頭黑髮,黑色瞳孔裡這時出現了刃心:“如果他直到死也還沒有醒過來,我想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最毒婦人心。
什麼時候都還是不得不感慨這樣的一句話,事實上就是這樣。
男人看上去高傲,但他做事情最有章法,反觀眼下的這個黑衣女人,她看上去遠遠要比手持槍盾的男人溫柔的多,可實際上她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
這麼說,以女人的角度而言,有些東西真的是信手拈來,一點都不需要變得過於在意而露出什麼馬腳。
她從男人這裡獲得的好感,所付出的代價太低了,因而久而久之,太多的事情都可以成爲習慣。
“遵命。”
金色男人唯命是從,唯唯諾諾,卻也只是一瞬之間,僅僅是馬頭的調轉之後,他的面上眼中就已經開始發生變化。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刃心和呂玲綺,而當他看到呂玲綺的時候,無疑是眼中心中一亮。
男人雖然半死不活,但女人也是可以頂住半邊天的,因而只要呂玲綺在,無論這邊有多狼狽,對方都不敢輕易的完全無視這一邊的存在。
女人說的話,男人應該是聽出來的。
譁!
同一時間,輝夜聞聲搖頭,而這個時候他身前迷幻朦朧的大霧中,已經有黑暗詭秘的身影緩緩走出來。
這樣的身影是極具誘惑力的,若是平時的輝夜,只怕就算是他無法抵擋住這樣的一個女人的魅力,但正如看到的,現在的他不是尋常的他,因而有些事情也就會發生變化了。
“好久不見。”
只有兩人聽到的話語,響徹在兩人之間。
輝夜則是聞言頭也沒有擡,他只是冷冷道:“那個男人沒有醒來就要死,那我要輸了,是不是同樣也要死?”
這是理所當然的問題,可輝夜這麼問了,而回答的人,這個時候卻竟然遲疑了一下。
“哼……遊戲規則,就是這樣呢。”
她想了想,然後到底還是如此開口:“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