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樓衆人看着李森,想看看李森能否拿出翻天蛟的其他材料之時,李森卻說這些材料並不在自己身上。
一時間,千機閣的二樓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但很快的,一片譁然之聲便在二樓響起,幾欲掀翻二樓的屋頂。
嘲笑、挪揄、譏諷、不屑、失望……種種各不相同的聲音,幾乎充斥了二樓的每一片空間!
“這種騙小孩子的話,他居然也敢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真當我等是白癡不成?”
“什麼海族盛會的名人,也不過如此!”
“本來還想看看商盟三等客卿是怎樣的人物,如今看來,真是令人失望。”
“嘿嘿,這小子偌大的名聲,八成也就是靠他這些坑蒙拐騙的伎倆吧?”
……
一時間,二樓種種有關於李森的言論,不禁尖酸刻薄,甚至還越發的刺耳。
李森赫然就成了衆矢之的。
對此,李森眉頭不禁微微皺起,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之色。
可就在李森還沒有什麼舉動的時候,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那裡,卻響起了一聲冷哼!
“哼!一羣宵小之輩,竟然敢在這裡取笑本商盟的客卿長老?找死不成!”
這聲冷哼語氣冰寒之極,聽來好似冰錐刺骨。並且隨着這句話語的出現,整個二樓大廳的空氣更是陡然間沉重了起來,好似一股無形無色、卻猶如山嶽般沉重壓力,直接碾壓在了二樓衆人的身上。
一些實力稍弱一些的築基期修士,直接悶哼一聲的就跌倒在了地面上,站都站不起來。
而其他的那些築基期修士,即便是還能勉強站穩,但也均是面色煞白,臉上神情猶如白日見鬼了一般。
唯獨李森一個人,依舊是面不改色的平靜站在原地,只不過李森望向樓梯口的目光中,卻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
也就在李森目光朝着樓梯口看過去的時候,一個面如寒霜的宮裝美人,便從中來到了二樓大廳之中。
細細看去,此女雙眉入鬢,眉眼含霜,如畫般的容顏上自有一股子常年累積下來的威勢。
此女修爲乃是實打實的金丹後期,並且靈壓極爲強勢,似乎距離元嬰期大修士的境界,也只差了臨門一腳的模樣。
二樓大廳中的衆多築基期修士,大部分人見到此女之後,都一臉茫然之色,似乎並不認得此女。但當他們的目光停留在了這名宮裝美人的腰間之後,卻紛紛面色大變。
只見這名宮裝美人纖楚有致的腰間,赫然繫着一枚巴掌大的玉質令牌,上書‘令狐’二字。
“令狐燕!你是商盟飛燕堂的堂主令狐燕!”
場中一名藍袍築基期修士,忍不住的大叫起來。
可他話剛出口,臉上就立刻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後悔之色,並且還急忙想要掩住嘴巴。
可惜的是,他那番話卻被令狐燕聽得清清楚楚。
令狐燕瞟了此人一眼,冷笑道:“你既然知我名諱,又怎敢當衆直呼我名?本宮的名字,是你這種下賤修士隨隨便便就能喊出來的嗎!?”
話音一落,令狐燕直接朝着這名的修士一揚手。
“呼!”
只見空氣中原本就凝重如山的威壓,驟然間再度一沉!尤其是那名修士身邊三尺的範圍內,更是沉重的幾欲壓垮二樓地面!
“噗!”
那名藍袍修士也只不過是築基中期修爲,怎能正面承受一名金丹後期老祖的威勢?當即便是‘啪嘰’一聲的被死死拍在了地面上,並且口中悶哼一聲,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看樣子,若是令狐燕不再撤下自己的威壓,這名築基中期修士就要當場橫死的樣子。
就在此刻,一道極爲飄渺,但彷彿陽春化雪一般的暖流,忽然間從這名藍袍修士身上流過!
剎那間,原本沉重如山的威壓,陡然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就彷彿從來都沒有過一樣。
見到此幕,令狐燕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臉,不禁微微一凝。
也就在這個時候,令狐燕的背後緩緩走出了一名黃袍老者。
這名黃袍老者身材頗爲高大,比身材高挑的令狐燕還要高出一頭左右。其年齡大約六、七十許,鬚髮花白,並且出現在二樓的時候,臉上全是微笑之色,看起來十分和氣,頗有一股子儒雅之風。
黃袍老者出現後,便直接伸出了一隻手,輕輕搭在了令狐燕的那隻手臂上。並且滿臉微笑的說道:“這名道友固然失言,卻也罪不至死。令狐仙子何必如此動怒?看在薛某的面子上,令狐仙子便高擡貴手,放過此人吧。”
令狐燕見狀,俏臉上神色微微變幻了數下,最後歸於平靜之色。
“既然薛閣主親自出面說情,那麼本宮自然要賣薛閣主一個面子。不過似這等膽敢公然嘲笑本商盟客卿長老的惡客,本宮卻也不想見他!”
聽到這話,那名被稱呼爲‘薛閣主’的黃袍老者,卻不以爲杵,反而對着那名尚趴在地上咳血的藍袍修士說道:“這位道友,既然如此你便速速離去吧。日後可要記住‘禍從口出’這四個字,切莫要在隨意生事。”
那名藍袍修士心中知道,若不是剛纔那名薛閣主親自出手,恐怕自己已經被令狐燕當場殺掉了。此刻見到薛閣主如此和顏悅色的對自己說話,不禁有些感激。
他站起身來,對着薛閣主拱手施了一禮,然後便恨恨的看了令狐燕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此地。
而隨着此人的離去,原本還盤桓在二樓的其他數十名築基期修士,哪裡還敢繼續停留?一個個也紛紛逃也似的離開了二樓。
一時間,原本還算頗爲擁擠的二樓,瞬間就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了四個人。
那名站在櫃檯之中的錦袍老者,自然是不敢擅離職守的,不過他臉色似乎也有些不好看。
此人不敢去看令狐燕,反而是對着‘薛閣主’拱手一禮,神色恭敬的說道:“屬下見過閣主。”
那薛閣主見狀,微微點頭算是見禮,然後便將目光移向了李森,臉上滿是和氣之色的說道:“想必這位道友,應該便是威震海族盛會,名揚元陽大陸的李森李道友吧?”
李森本來是在上下打量着這名薛閣主,此刻聞言,便神色淡淡的拱了拱手。
“越國李森,見過薛前輩。”
“呵呵,李道友客氣了。你雖然年少,膽魄和見識卻遠超我等垂暮之人,只是築基後期的修爲,就能輕易獵殺六階妖獸,實在是令人擊節讚歎!要知道,放在老夫當年的時候,恐怕遠遠見到六階妖獸就要落荒而逃了。”薛閣主微笑道。
李森聞言,心中卻不禁曬然。
因爲李森聽出來了,這老傢伙雖然表面上是在恭維自己,可實際上卻也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夠斬殺六階妖獸。
而且,剛纔因爲自己的原因,導致原本停留在二樓的幾十名顧客紛紛跑路,作爲一個生意人,這個老傢伙雖然表面上十分和氣,但他心中難免有些不悅。
念及於此,李森倒也不再跟他多說什麼,反而是將目光移向了令狐燕。
“令狐前輩,幾年不見,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相聚。剛纔有勞前輩出言解圍,李某在這裡謝過了。”
說着,李森還對令狐燕拱了拱手,頗有些客氣。
令狐燕聞言,卻輕笑道:“你李森是何等樣人?旁人不知道,妾身難道還不清楚?要知道,就連那個化神期老不死都對你推崇有加,這些築基期小輩卻還敢在這裡聒噪不已,真是可笑之極。莫說你是斬殺了六階妖獸,即便是七階、八階,又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令狐燕雖然是在輕笑,但維護李森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顯然,她還記得自己跟李森曾經達成了共識,彼此乃是盟友的事情。
只不過,即便如此,她剛纔所說李森能夠斬殺七階、八階妖獸的事情,卻完全就是客氣的話了。莫說是她,恐怕李森自己都不相信的。
一旁的薛閣主見到此幕,不知爲何,臉上卻意外的露出了一絲思索之色來。似乎沒想到令狐燕和李森的關係竟然會如此親密的樣子。
李森面對令狐燕的客氣話,倒也沒有接話,反而是詢問道:“令狐前輩今日出現在此地,莫非也是來訂製法寶的?”
“確是如此。”
令狐燕點了點頭,旋即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傲之色,輕笑道:“我那個不成器的族侄女,前些日子終於突破了瓶頸,進階到了金丹期。此次我前來此地,一來是準備給她量身定製幾件法寶防身用。二來,則是本宮自己也要定製一件精品防禦法寶,準備渡劫用。”
李森聽到這話,吃了一驚!
吃驚的地方,不只是令狐白成功進階了金丹期,更是因爲從令狐燕的後一句話!
“怎麼,令狐前輩準備閉生死關,衝擊元嬰期瓶頸了?”李森臉上露出一絲關切之意。
令狐燕笑道:“族中有人成功進階金丹期,本宮便可以安心的衝擊元嬰期瓶頸了。屆時即便是隕落在雷劫之下,我令狐一族也可避免失勢滅族之危。”
聽到這話,李森沉默了片刻,然後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李某隻能祝福令狐前輩成功進階了。”
“難說的很。雖然已經要準備進階之事,不過要準備的事情還有很多,三五年內是閉關不了的。”
令狐燕卻擺了擺手,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反而是一雙美眸注視着李森的說道:“話說回來,李道友此番返回星城,怎麼不先回星府一趟見見本宮?若是本宮跟你一起前來千機閣,恐怕就不會遇到剛纔的事情了。莫非,幾年不見之下,李道友跟本宮反而生分了起來?”
李森聞言,不禁一愣。旋即便苦笑道:“李某進入星城之後,只想着先處理好手頭的幾件小事,再去拜會令狐前輩,倒是沒有想這麼多。下次若是再回星城,李某一定先去拜會令狐前輩。”
令狐燕微微一笑,然後便朝着一旁撤出了一步,將身後的薛閣主讓了出來,然後開口道:“忘了跟你介紹了,這位是千機閣的掌舵閣主薛讓,乃是名震大陸的頂階煉器師,不知多少揚名四海的精品法寶都是出自他手。這些年千機閣一直都是此人在負責管理,你此番來到千機閣,若有什麼需要鍛造的法器、法寶,都可以直接拜託此人。”
這番話聽來只是普通的介紹,但實際上卻是令狐燕在利用自己的人脈關係,幫李森跟這個薛閣主拉近關係。
果然,那名薛閣主聽到了令狐燕的介紹之後,也滿臉和氣笑容的說道:“薛某對李道友也是聞名已久,只恨緣慳一面。今日既然見到,你我也正應該好好親近一番。我剛纔和令狐道友下樓之時,似乎聽說李道友準備煉製一件法寶,卻不知道李道友此次前來,到底是想要煉製什麼樣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