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做星辰卡。由於黑卡不能完全表達你的真正潛力，學園特意專門爲你增設了這級卡片。” 戶籍管理科的老師將新卡片彷彿獎章一樣頒發給肖凌，讚歎的看着這個學生,“卡片的權限調整相當麻煩，需要系統專業的評估，所以它目前的權限和黑卡還是完全相同的。不過假如以後權限出現變化，也不奇怪……”
星辰卡的真相還不是他能夠接觸到的，他看到的，就是個單憑一己之力，生生將學院執行好多年的卡片體系，愣整出了一個新等級的天才學生。
不過假如他知道，接下來星辰卡還會接二連三的發放，短短几個月的發放量，竟然超過了黑卡數年的總和……恐怕就不會這麼崇拜了。
領到星辰卡，董八卦帶着肖凌選課，開通黑卡的各項權限，上二年級的學生公寓開房，同時給肖凌解釋了關於紅塵試煉的一切。
普通二年級學生無權知道紅塵試煉的事，黑卡學生就不一樣了。
紅塵試煉是什麼？
看名字就知道，那是在學園之外，三千紅塵海中的試煉。這誰都能猜出來，肖凌想知道的是更具體的情報。
怎麼練？有什麼好處？爲什麼董八卦會露出那張又羨慕又擔憂的臉孔。
要弄明白紅塵試煉是什麼，先得弄明白紅塵是什麼。
紅塵是什麼？紅塵就是凡間衆生種種的私心雜念，野望、不甘、抗爭、色慾……所有一切情緒念頭，看起來好像只是一個念頭，但是佛家有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時空流之所以會不斷分裂，人間氣運之所以會被無限分割，全都是因爲念頭，大千世界芸芸衆生的各種各樣不同的念頭。
前言曾說，一枚硬幣落地，硬幣衝上是一個時空，硬幣衝下就是另一個時空。
這話既對，又不對。
對是，區區一枚硬幣落地，的確是有可能分裂時空的。
不對則是，分裂時空的，不是這枚硬幣如何落了地，而是硬幣落地之時，賭硬幣衝上的念頭有多少，賭硬幣衝下的念頭又有多少。
截然不同的念頭足夠多了，時空的分裂便無可阻擋。
而假如根本沒有人在兩邊下注，硬幣落地就是硬幣落地，是正是反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這樣說有些虛幻了，更現實點說吧，念頭這東西，看着虛無縹緲，但是人生遭逢，運數起伏，際遇成就，其實全是由念頭而起。
當遇到挑戰機遇，各種各樣的念頭冒出來，有的讓人奮勇向前，有的讓你畏懼退縮，有的讓人曲線前行，每一種選擇，每一種念頭，都會導致你人生的截然不同。
你的理想都實現了，你的選擇作對了，你的人生念頭通達沒有遺憾了，這樣的人是極少的。
甚至就算是那些作對了選擇的人，事後也往往會遺憾，會臆想，假如我當時做了另一番選擇的話，又會是什麼樣的呢？會不會混的比今天更好呢？
人生沒有對和錯。人心不足就是這個意思了。
而所有這些遺憾，不甘以及由此引發的憤憤不平，羨慕嫉妒恨的情緒，最終都會在紅塵海中浮現。翻翻滾滾的紅塵海，其實就是大千世界所有負面念頭的集合體。
現實中的人越多，私心雜念越多，千奇百怪的想法越多，紅塵海的水位便越高，污染指數便越高。
而修行者一旦深入其中，便會忍不住的心生雜念，因爲那些念頭，都是修行者避之不及的。
一個不小心，甚至會走火入魔，連心靈，帶法寶甚至是領域規則都被污染。
所以天宮才禁止超凡者提取靈質，因爲每多抽取一分靈質，就意味着紅塵海中多了幾縷紅塵。
這還是紅塵海表層的雜念。
繼續深入紅塵海，更會有暗流洶涌，因爲人的念頭並非憑空冒出來的，往往有因纔有果，就彷彿大河滔滔，有上游纔有下游。
彼此相近、影響的念頭會糾纏匯聚在一起，形成暗涌，又叫做魔念，甚至是形成一片片暗域。暗域中自成世界，修行者一旦觸及，很容易就會陷身其中無法分辨真實與虛假，最終生生被紅塵海同化掉。
所謂的紅塵試煉，便是深入紅塵海，主動尋找那些暗涌破解。
古代稱之爲淬心。
“開玩笑，依你們這方世界修行者的實力，還有你們這方世界紅塵海的骯髒程度，還想要深入其中淬心？簡直就是找死！”董八卦解說還沒完，巫四海不屑的發聲。
不過說了兩句，他又無法確定了：“不過你們這世界頗有些古里古怪的手段，真的有什麼道道也說不定，小子……你仔細問問？”
其實不需要巫四海說，肖凌已經在問了。
確實有道道，主要是裝備。
一個叫“靈壓計”。
深入紅塵海，視野不清，念頭混亂，能見度極低。而且，深入海中由於浮力的關係，難以分辨高低上下，往往你以爲是在往上游，其實是在平遊甚至是向下遊，越遊壓力越大，越遊越難以脫身，最終生生被此起彼伏的念頭同化。
有了靈壓計，其實也就相當於水壓計，就可以精確測量潛入紅塵海中的深度，準確的判斷哪邊是上哪邊是下。並不是什麼很高端的玩意兒，但是簡單實用。
一個叫“潛水服”。
可以最大限度的抗干擾，防止紅塵雜念對修行者的侵擾，極大的減少，甚至可以說是幾十上百倍的減少修行者在紅塵海中的消耗。
紅塵海之所以難熬，就是因爲源源不斷的念頭干擾會極大的消耗修行者的精力與意志。精力還好，修行者總有各種彌補強化的手段，意志這東西就難說了，一不小心讓心魔趁虛而入，幻象叢生，就可能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了。
據說古代的紅塵海中，時常能遇到活屍。就是人明明還活着，精氣、天命、意志都還在，還活着，並沒有消耗殆盡，但是意志卻已經深陷幻境難以自拔的存在。
其實……也就相當於紅塵海還沒有消化完的食物罷了。
潛水服可以大幅度的屏蔽干擾，讓修行者選取自己心儀的魔念、魔域破解。更會在修行者破解成功，心神恍惚之際，及時的提供保護，免於被其他魔念侵入，而陷入連環作戰的局面。
怎麼比喻比較貼切呢？
破解魔念就好像盜夢空間，需要深入魔念找到關鍵之處將之消解。
所以普通破除魔念就是深入一層夢境，而假如陷入魔唸的圍攻，那就是多重夢境了，接連在不同的夢境中作戰，就越來越難以分辨現實，難以解開夢境的連環扣。
潛水服基本保證了夢境是一層的，可以說已經最大限度的消解了紅塵的可怕之處。
可是還不僅如此，還有第三件裝備，也是紅塵試煉的最關鍵道具——黑箱。
董八卦給肖凌普及知識：“盜夢空間你看過吧？雖然只是一電影，有一個地方十分到位，就是標記，尤其男主角的陀螺。現實世界，陀螺永動是不可能的，因爲能量守恆。而在夢境世界，物質層面的宇宙規則已經不起作用，取而代之的是意念層面的規則，陀螺永動就是可以實現的了。”
“不過……意念可以讓陀螺一直動，也可以讓陀螺動一會兒就停，夢境終究是受意念控制的。也就是說，這種方法只在規則有漏洞的世界才生效。陀螺一直動的世界肯定是假的，而陀螺動一會兒就停的世界，則未必是真的……如何分辨，就要靠黑箱了——絕對的觀察者視角。”
“假如再說的深一些，就涉及量子力學了。薛定諤貓不知道是死是活，黑箱可以觀察到，而且不影響貓的死活；微觀粒子的物理量，沒辦法同時確定，黑箱可以做到……”
黑箱肖凌倒是知道一些，步得閒的工作室用的就是黑箱監控偷拍，完全不會被列天瑞察覺。
而且據說，黑箱也是唯一可以將無特質修行到了極致的人給照出來的設備。
本以爲只是個偷拍工具，沒想到還有這麼高的技術含量，可以分辨出夢境的真假……肖凌心中思忖。
“哦哦哦……”巫四海驚歎，“有了這些裝備，紅塵試煉的難度簡直成百上千倍的降低嗎！難怪你們這小世界的修行者也敢嘗試。小子，你也去吧？”他鼓動肖凌。
我也去？我去有什麼好處？紅塵試煉只是練心，又沒有天命幣拿，只有修煉出領域的人才會這樣幹，因爲可以增加歷練增加意志。
肖凌說的一點沒錯，紅塵試煉難度很高，但是收穫很小。
也就林紫涵這樣已經修行到了極高境界，需要的再不是屬性無意義的累積，而是對境界感悟的人，纔有這樣乾的必要。
“怎麼會沒有收穫？摧毀魔念魔域，可以淨化紅塵海，可是大把大把的功德，對別人沒用，卻是甜甜的大補之物！而且我還有煉製魔器的法子……”
巫四海正喋喋不休的鼓動肖凌，忽然董八卦停止瞭解說：“你打聽的這麼詳細幹嘛？你不會是打算……”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