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46子4章 生死轉眼,子夜輪迴
喧囂嘈雜之際,登仙台最高處,一人愣愣仰望夜空,主要是那個囂張盤旋的身影:“是你?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
雖然是幾千幾萬人中,張博野依然瞬間分辨出了這個聲音,鎖定了說話的身影:“沒錯,就是我,哈哈哈……現在知道我的厲……嘎!”突然一個變調,機械鳥踉蹌失控,險險從空中栽落。
張博野又驚又訝的看着登仙台上,肖凌長身玉立的身影:“你,你,你怎麼會?”結結巴巴,囂張全無。
“呼啦啦……”登仙台邊,士兵、將領、大臣齊退,空出一片區域,將肖凌顯眼的讓了出來。
同樣腦袋打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傢伙,這傢伙不是已經掛掉了嗎?又一次的。從前胸到後背都被射穿了,絕逼的死的不能再死了!他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又活過來了,而且跟沒事人一樣了?
上上下下打量着肖凌,肖凌的胸口還在修復中,不過眨眼間就平坦如昔,毫無異樣了。
內腑骨骼皮膚修復完了,就是身上的衣服了,天頁所化,修復起來同樣毫無難度,眨眼間風度翩翩,又一副出家人道骨仙風的模樣。
這幫凡人驚訝的,也正是張博野驚訝的,腦袋裡亂哄哄一片:“你,你,你怎麼會……沒死?”
肖凌怎麼會沒死?太簡單了,樸柔輪迴盤啊。
既然知道會被刺殺,而且決定了要替皇帝挨刀,肖凌當然要準備的周全一點兒了。誰曉得刺客們所發動的攻擊強度烈度究竟會怎麼樣?
一早就讓樸柔激活輪迴盤鎖定了自己。也是因爲同一個理由,從宴席開場到現在,雖然屢出狀況,只有肖凌一個人頂在前面,小夥伴們都坐在席中。儘量的不顯山露水,就是擔心被誤傷波及嗎。
萬萬沒想到,輪迴盤的力量在第一波的刺殺中毫無意義,倒是替肖凌擋住了來自張博野的陰險刺殺。
其實張博野最倒黴的是沒有挑對時間,正選在月上中天,子夜臨近的此刻。
要知道。這正是輪迴往生陣威力最強大,每天固定的復活時刻……
他但凡早上那麼幾分鐘的,肖凌就得多在地上趴幾分鐘的,也能讓他把風兜完,至少過過眼癮;假如晚上個幾分鐘的。那麼肖凌就得明天子夜才能復活了,他更是能高興足幾乎二十四個小時。
他偏偏選在亥子交替的時刻動手,剛剛把人幹掉,就在陣法的威力下復活了,就好像刺殺完全沒有卵用似的。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好端端的肖凌,彷彿在做夢,一場噩夢。
這個小子,這個小子難道是老天爺派下來玩自己的麼?是自己的夢魘。心魔,只要碰到他就要倒黴?張博野已經開始陰影了。
他心有驚訝,肖凌又何嘗不是呢?
對於自己和小夥伴們忽然身陷封神大戰。他不是沒有推測,爲什麼清煌界忽然就被拉進封神了?爲什麼那麼巧,剛好自己和小夥伴們進入遊戲,戰鬥就開始了……
只是他一直不敢那麼想,也沒人會那麼想,這規模無與倫比。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封神大戰,竟是因爲自己開啓的?自己臉怎麼那麼大呢?
直到遇見張博野的這一刻。他終於信了。
不是自己臉大,是敵人手筆大。不愧是龍虎山少主。爲了報仇,爲了能夠切實的留下自己,竟然搞出這麼大場面,真是夠二夠壕啊!
必須是張博野,也只能是張博野,否則無法解釋那麼多巧合,尤其是,他竟然能夠那麼準確的找到自己,那麼精準的於此刻在這皇城策劃襲擊……
嘆息中肖凌飛快伸手入懷,掏出了龍舌弓鳳翎箭,拈弓搭箭瞄向了張博野。
既然知道是這傢伙主使的,既然這傢伙自己送上門來,當然不能不收了,龍舌弓拉滿,鳳凰火焰亮起。
張博野面現慌亂,龍舌弓鳳翎箭的威力他當然清楚。要知道,爲了尋找一把能夠與之媲美的武器,像肖凌一樣,擁有在初二夜秒殺初三夜的實力,他幾乎翻遍了龍虎山的庫房,好不容易纔找到了那套震天弓碎日箭。
若是被肖凌射中,哪怕他身有防護,也得瞬間灰灰,乖乖上封神榜。畢竟他身上已經沒有厭勝金錢了……
龍虎山寶物雖多,開山級與立道級的寶物也不是說有就有的。
“嗖嗖嗖……”猛然夜空中的張博野滴溜溜一轉,帶他裝逼帶他飛的機關木鳥一瞬間分裂成了七八道一模一樣的影子,同時向着四面八方飛掠出去。
肖凌眼睛一花,搖搖腦袋,發動能力,試圖分辨這些影子裡面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然而完全沒有任何線索可供分辨。
無可奈何,熄滅了鳳翎箭的火焰,僅憑着弓箭本身的動力,“嗖嗖嗖……”向着那些幻影射去。
射中一隻,連人帶鳥虛空消失掉,不是;
再射一隻,仍舊連人帶鳥虛空消失掉,仍舊不是;
肖凌開弓如槍,速度接踵,然後機關木鳥的飛行速度也不慢,飛快的遠去了,當幻象的數量被射到只剩最後兩三隻,募然又是滴溜溜一陣旋轉,重新變回了八隻的規模,依舊還是四面八方,一個方向一隻。
肖凌繼續追射了幾次,終於放棄了,並不是對方離開了射程,而是已經沒有必要了。
這顯然又是一件龍虎山至寶,不管你怎麼射都不會射到對方的本體,除非將幻影射的只剩下最後一隻,或者就算射到最後一隻也沒有用,對方已經隱形,不是任何一尊幻影,那不過是混淆視線的罷了。
敵人離開了。
經過接連數次的變故,登仙台上已是一片狼藉。
士兵來去穿梭,加強戒備;太監宮女們亂哄哄的,無頭蒼蠅一樣。
有官員跳出來奏請皇帝回宮,莫要暴露在這險地。他們也要馬上立案偵查,追索膽敢於皇城行刺的兇人了。
修真者們對此也無不可,只是肖凌明明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整個上半身都要射不見了,身爲修真者的他們對那箭破空而來的威壓也有着更準確的衡量——竟然一轉眼就好了,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再一次刷新了對肖凌的認知。
亂亂哄哄,嘈嘈雜雜,好端端的一場夜宴眼瞅着是進行不下去了。
然而皇帝卻並沒因爲接二連三的刺殺改變心情,反倒是紅光滿面,樂呵呵的。昏君往往就是這樣,喜怒無常讓人把握不住。但見他揮手壓下了登仙台上下的嘈雜,看定了肖凌:“仙師果然技藝超羣,道法高深呀,難怪能夠領袖羣倫。”
“陛下客氣了,都是同儕擡愛,長輩庇護罷了。”肖凌跳下高臺,謙虛的拱手。
“不是客氣,不是客氣。”皇帝擺手,饒有興致的續道,“仙師是有大本事的,朕也看出來了。今天晚上的表演當真精彩絕倫,更是接連救了朕兩次,不可不賞,不能不賞……”捋須尋思了一下,“朝中國師之位眼下好像虛懸,不知……”
y!即便以肖凌之冷靜,也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幾分。
他如此努力如此剋制如此拍馬屁究竟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官位?在實力不足以對大局產生影響的情況下,只有官職,能夠調撥軍隊,對朝野施加影響的位置,才能幫助大家在前期取得優勢。
但是……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完,猛然兩個阻止的聲音響起:“陛下不可!”
一個是戶部尚書谷第。他剛剛被肖凌射塌了最愛的誇寶閣,又怎麼能容許這傢伙安安穩穩的登上國師之位?
而另一個,則就是璃貴妃了。
皇帝面色不善的瞪了谷第一眼,將這傢伙瞪的心中咯噔一下,趕忙低頭叩首謝罪,言道:“陛下,此人道法玄虛莫測,是真是假暫且不論。陛下說他今晚救駕兩次,其實他自己都說了,第一次不過是表演而已,至於第二次……總需宮中禁衛好好查驗一番,確認刺客的來路,弄明白前因後果纔好。”
“倘若……那些刺客也有什麼隱情。陛下今日封了他,明天又要撤去,朝令夕改,顯得皇家反覆無常,反倒不美。”
“是不是救駕,朕心裡自然清楚!”皇帝哼了一聲,不搭理谷第,轉向了璃貴妃,眉花眼笑,“貴妃,你叫住朕,要說何事啊?”
璃貴妃蹙眉一笑,楚楚動人:“陛下,那些朝廷大事什麼的臣妾也不懂。臣妾就是覺得,好不容易擺出這宴席,招待這麼多臣民仙長共此盛會,倘若就這樣散了,也太可惜了!”
“陛下誇獎仙長的表演精彩絕倫,卻不曉得,臣妾爲了今天的宴席能更熱鬧一點,也精心準備了一套美人歌舞呢,還把最擅長此道的姐妹也叫來了,打算讓陛下好好欣賞欣賞呢。”妖妃嬌嗔的道。
“哦?”皇帝一瞬間就被美人二字吸引住了,百爪撓心,“愛妃的姐妹,美啊?”
璃貴妃捂嘴淺笑:“陛下一會兒看到,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