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元旦前夕,盧楠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讓大傢伙的神經突然緊繃。這才讓方正和盧文琴心裡的疙瘩慢慢的開始化解。
十二月的天氣日漸寒冷,人們開始陸續穿上了冬天的衣服,以抵禦強勁的寒風。
就在鮮花店網上和線下生意日漸轉入正軌的時候,方正卻接到了盧文清的一個電話。這個電話讓方正本來有些平和的心再次揪了起來。
電話中,盧文清讓方正勸一勸盧楠,雖然不知道盧楠究竟有何打算,但盧文清從姐姐盧文琴嘴裡似乎得到了什麼不祥的預感。
對於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方正不敢怠慢,和林木琳簡單介紹之後,他便驅車去了市戒毒所,但讓他意外的是,那邊已經沒有了盧楠的影子。
一問才知道,盧楠早幾天已經戒毒成功,被准許回家了。只不過這幾天家裡也找不到她,就連姐姐盧月那邊也沒有她的半點消息。
面對盧文琴姐弟的追問,方正有些力不從心了,這盧楠有意避開一個人,想要找她簡直就跟大海撈針一樣。任憑方正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但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電話一個個打出去,得到的答覆無一例外的,全是不知道,或是沒見過盧楠。想到上次她消失的那段時間,方正心裡就一陣心酸。
想不到時隔幾個月,這樣的場景再度上演。雖然內心深處對盧楠的愧意太多,但方正更明白,盧楠這樣的做法無疑就是爲了刻意的逃避自己,寧願自己一人承擔,也不願直面尷尬。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不過相比之下,她內心的苦痛就不用言說。
就在方正近乎絕望的時候,秦湛的電話打了進來,詢問了關於盧楠的情況,原來他也是專程來‘看’盧楠的,不過在戒毒所得到了同樣的答覆。本以爲在方正這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方正也很無助的打破了他心裡的那一絲希望。
“秦湛,你先回去吧,等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告訴你。”方正只能這樣安慰他。
“那行。”背景音還是摩托車引擎的聲音,可見秦湛心急如焚,此刻轟油門則成了他發泄內心的一種方式。
掛上電話,方正再度陷入無助之中。之前到過的地方很多,但沒有半點消息。雖然吳小胖和劉二炮等人也在極力尋找,但終究沒有半點效果。
突然,方正想到了一個地方,於是馬不停蹄的趕往學院附近,但到地之後卻無奈的發現,原本很少在傍晚時分關門小吃店這會竟然大門緊閉。以往這個時候,應該是盧月最忙碌的時候,從盧文清嘴裡得知,盧月由於先天性疾病,導致口吃,所以平時除了微笑面對顧客,絕大部分很少說話。但那份笑容卻更加真誠,也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看着緊閉的大門,方正只能選擇離開。最終他開着車鬼使神差的來到了於長風的別墅。這裡他白天來過一次,卻不想這次又來了。在院子外面,看着裡面的光亮,方正以爲有什麼新的發現,結果一摁門鈴,於老頭就氣憤的跑了出來,同時大吼大叫着呵斥他:“你小子,把楠楠整的不像人樣了,還敢過來?”
雖然嘴裡謾罵着,但於長風還是打開了門,讓方正進去。自始至終,方正沒有反駁一句,而是任憑他發泄着心中的不快。可以看得出,於長風對盧楠失蹤的事情很是傷心難過。
方正根本不忍心解釋什麼。
“我只是想來坐坐。”方正邊走邊說。
“行,不過半小時,多見你一分鐘我都要折壽半年。”憤憤的說完,於長風揹着手氣憤的率先踱步進門。
這一切在方正看來,很是正常,所以也沒有起疑。
其實他之所以還會來這裡,因爲他心裡總有種感覺,盧楠就在身邊,而於長風這裡似乎是盧楠棲身的最佳場所,不過第一次探營失敗後,他心裡的疑惑就更大了,難道盧楠已經離開江洲了?
即便有這樣的想法,但沒有得到證實之前,他寧可相信自己的直覺。只不過於長風的態度和表現如故,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樣,所以方正覺得,自己錯了。
無奈之下,只能耐着性子在別墅裡轉悠了好一會,最後在客廳裡坐了將近一小時。
見哈欠連天的於長風實在是熬不住了,方正只能棲身告辭,不過臨了還不忘掃一眼別墅。他心中的那種感覺竟然愈加的明顯,但卻還是被證實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直到目送方正無奈的駕車離開,於長風才長舒了一口氣。
關上大門後,就回到別墅,此刻,有些憔悴的盧楠卻正在樓梯上一步步的走下來。
“楠楠,你真的不想見那小子一面?”於長風看了她一眼,嘆道。
“不見,免得心煩。”
“也好,”雖然知道盧楠口是心非,但也只能順從着她的意思,要不然整出什麼事來,就不好收拾了。畢竟盧楠剛剛從戒毒所出來,最需要的是安靜的生活,以調整心態,便於重新開始生活。
只不過盧楠卻在坐下後,仰着頭看向於長風,問出了一個於長風不想回答的問題。
“於爺爺,上次說的事你幫忙問了沒有?”盧楠真切的看着於長風,讓於長風有些閃爍不安,不禁反問,“上次說的什麼事?”
“老於頭,你…”
盧楠的性子還是依舊,這瞬間就變臉倒是讓於長風始料未及,看着她那憔悴的臉,真有些於心不忍。
想了想,於長風說:“問是問了,你的先天條件很不錯,加上又是教育專業的,名額不成問題,但是我擔心你身體受不了,再說你身體需要好好調養,要不這件事咱們再緩緩,你也重新考慮考慮吧。”
“不用了,麻煩爺爺幫忙,最好在年前辦妥,離開這裡越快越好。”盧楠態度堅決,她去意已決,算是沒什麼能改變的了。
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於長風還是不死心:“楠楠,你別一個人扛着,我能替你瞞一時,但你家裡還是要知道的。這樣如果你還是放心不下方正那混小子,我一定拼了這把老骨頭,幫你把他搶回來,他要是不同意,我削他。”
於長風擺着架勢,惹得盧楠一聲冷笑,很勉強的一笑過後,眼神卻異常的平靜:“不用了,他的心不在我這裡,強扭的瓜不甜,再說了即便是他願意,我還不定能接受呢。”
盧楠說完便讓於長風也早點休息,自己便也準備上去,不過於長風卻掏出一張紙遞給她:“楠楠,我真的捨不得你去那樣偏僻的地方啊,這件事其實已經搞定了,本來想瞞着你的,現在我尊重你的決定。”
紙上關於她去向的審理意見,最後面的同意兩個字格外惹眼。看着看着,盧楠的眼眶便溼潤了。
“孩子,這幾天我給你做好吃的,到時候咱們開心的走,”看在眼裡,於長風也不是滋味。這幾年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像是一般的師生關係了,更培養出了像爺孫倆之間那種特殊的感情,不似爺孫勝似爺孫。
“嗯,”
此刻的盧楠脆弱的身軀直接撲在了於長風還算挺拔,更具威嚴性的懷抱。兩人久久的擁抱在一起,彼此感受着這份即將被拆散的彌足珍貴的特殊感情。
… …
方正回到家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這小子喝了不少酒,一路跌跌撞撞的下車,可是看着樓上燈火通明,心知林木琳還在家裡等着自己,於是趕緊找了一個水龍頭胡亂的沖洗了一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但結果卻適得其反,本來是微醉,這會卻變得醉意闌珊,最後竟然有些頭昏腦脹。
好不容易捱到三樓,聽到聲響的林木琳已經開門走到了門口。
當見着一身酒氣,渾身凌亂的方正時,林木琳再也忍不住,直接將他擁在了懷裡:“方正,你怎麼喝成這樣,知道我多擔心麼?”
“我沒事,沒事…”胡亂的配合着手上亂掃的動作,方正感覺到了幾顆冰冷的淚珠落在了臉頰之上。雖然醉酒,但他潛意識裡還是很清醒的,本想再說什麼,穿着睡衣的方茹萍卻微怒的斥責着兩位小情侶。
“還愣在門口乾什麼,不知道木琳穿這麼少衣服會感冒啊。”二話不說,方茹萍就將林木琳拉回房間,相比之下,方正卻笑了。小姑對木琳這麼好,倒是讓他有些吃醋了。
林木琳這一晚上就在客廳裡等着方正,本來家裡溫度還算可以,但是到了外面就不一樣了,所以就這麼一會還是冷的直哆嗦。
方正感覺到了異樣,從方茹萍那想要剜人眼神中更是看出諸多的不滿。只不過她和林木琳兩人接下來的問題倒是讓方正有些意外。
林木琳端着方茹萍遞來的熱水,一邊給自己取暖,一邊關切的問:“方正,盧楠怎樣了,找到沒有?”
方正愣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快說,別讓我們跟着擔心。”方茹萍恨恨的催促道。
“沒有,哪都找遍了,根本找不到。”看着兩人的眼神,方正更是愧疚萬分。
“方正,你別難過了,萬一不行,明天我陪你一起找。”見方正一臉沮喪,林木琳說。
看着兩人這幅場景,方茹萍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說有什麼需要可以跟她說,最後讓兩人早點休息,自己徑直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