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雲飛心頭一鬆,戲謔地看着洪光,道:“洪光,這下你死定了!”
洪光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越發恐怖,眼中閃過慌亂之色,去留的問題舉棋不定。
“兄弟們,是我們的援兵,殺啊,弄死這幫狗孃養的。”關雲飛的人大喜過望,高聲吼道,士氣高漲。
洪光的人神色慌張,原本就已經筋疲力盡,在苦苦支撐了,面對這殺氣騰騰的援兵,自己根本不是對手,但也沒人敢臨陣脫逃,都把目光投向洪光。
洪光陷入兩難的境地,若是這次逃走,不僅不好向馬三爺交差,而且自己的名聲會大受損失。
“洪光,今天老子非弄死你不可!”一聲大喝從殺氣騰騰的人羣中響起,只見王沐衝在最前面,呼嘯而至。
洪光神色驟變,他沒料到竟然是沐瘋子親自帶人殺來,兩個老大聯手,他根本不是對手。
雖然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心,但洪光權衡利弊,知道事不可爲,否則真的有可能落在對方手中。
他當機立斷,大吼一聲:“撤!”
他虛晃一招,盪開關雲飛的長棍,大刀在空中大開大合,劃出幾道凌厲的刀鋒,然後飛快地向一旁跳去,終止了與關雲飛的廝殺,率先向遠處衝去。
其他馬仔一直在等待老大的命令,聽了這話,登時腳底抹油,倉皇逃竄。
李小川一直在王沐身邊,見對方如此迅速地作出判斷,心頭凜然。
這洪光審時度勢的決斷力不容小覷,對於這種人絕對不能姑息。
“追!”李小川沉聲一喝,一馬當先追了上去。
王沐與關雲飛心中一動,明白了李小川的用意,宜將剩勇追窮寇。一定要趁他病,要他命。
“追!”兩人義無返顧,衝殺在前。
洪光逃在最前面,扭頭一瞧。對方竟然窮追不捨。而且有一個人的速度明顯比其他人快,看似毫無花哨的幾招就撂倒了落在最後面的幾個馬仔。乾淨利落。
洪光神經緊繃,立刻意識到此人是高手,莫非就是傳言中的李小川。
他心神劇震,面對關雲飛和王沐聯手。他尚且吃不消,若是再加上一個李小川,那他真的就必死無疑了。
因此,他更加堅定了逃走的決心,腳下的速度更快了,根本不理會其他馬仔。
“洪光,你給我站住!”王沐追上來。寒光一閃,幹翻一個馬仔,盯着洪光的背影怒吼道。
洪光哪裡敢停留,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逃跑。
洪光的馬仔本來見對方的援兵趕到。氣勢就弱了不少,加之老大又逃走了,更加是心慌意亂,沒有了一點反抗的念頭。
見追兵窮追不捨,武力驚人,更是肝膽欲裂,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逃!
嗚嗚!
一聲引擎的轟鳴,只見洪光已經逃進了自己的座駕,啓動了汽車,透過車窗,陰沉而狠厲地瞪了一眼追兵,百感交集,一踩油門,呼嘯而去。
其他跑的快的馬仔也紛紛跳上了汽車,倉皇逃遁。
呼……
李小川停下了腳步,深吸一口氣,望着黑夜中汽車消失的方向,暗歎口氣,這次讓洪光逃走了,真是太便宜對方了。
“這孫子跑的夠快,下次見到他就沒這麼容易讓他逃了。”王沐吐了口唾沫,憤憤地說道。
關雲飛古井不波地望着夜色,道:“這次他損兵折將,帶來的幾十個兄弟只逃走了十來個,短時間內他蹦躂不起什麼了。”
李小川卻沒這麼樂觀,說:“洪光這顆牆頭草只是隨風擺動,若是馬三死灰復燃,他便也會重振旗鼓,重新在江寧站穩腳跟。因此,這一切的決定權在馬三,馬三倒,江寧便是你我的天下。”
王沐哈哈大笑:“這次馬三損兵折將,他還能支撐多久?”
“這要看佛爺的態度,我們原來就說過,我們是搶在佛爺行動之前穩住大局,讓佛爺見識我們的實力,從而形成一定的對抗局面。今晚我們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佛爺肯定會有反應了。”李小川沉聲說道。
王沐與關雲飛聞言對視一眼,從彼此眼神中都看出了凝重之色,可已經走到這一步,沒有回頭路了。
關雲飛淡淡地說:“無論佛爺有什麼行動,我們先把已經制定的計劃做到極致,力求完美,那我們手中的籌碼便會重許多。”
李小川眉頭舒展,他並不害怕,只是知道情況沒有想象中那麼樂觀,他天生不是一個喜歡糾結之人,當即朗聲道:“對,人死卵朝天,怕個逑!現在我們去接應孫二孃,他那邊戰況應該也差不多了。”
三人留下一部分守護戰果,另外的人全部去永安區東側,當見到孫二孃的時候,戰局已經接近尾聲,有了他們的支援,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這次沒有放過一個敵人。
經過這一晚的戰鬥,馬三的場子幾乎全部淪陷,江寧平靜了幾十年來發生了最大規模的械鬥,不但是地下世界震動,連江寧警界與官場都得到了相關的消息。
許多人這一夜失眠了,豹子屁滾尿流的逃回馬三的別墅,馬三聽了這個結果,當即氣的吐血。
馬三氣急攻心,口吐鮮血,但他沒有到下,他強撐着心中的一口惡氣,雙眸綻放出異樣的目光,就那般靜靜地盯着豹子。
空氣彷彿凝固了,寂靜無聲。
豹子汗如雨下,面對着無聲的恐怖,心悸的難以呼吸。
豹子是馬剛的親信小弟,見他竟然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一個人地盔棄甲的逃了回來,覺得自己臉上也沒面子。
又看了一眼像即將爆發的火山一樣的父親,登時,他心中一動,一腳把豹子踹翻在地,怒罵道:“次奧,你是幹什麼吃的,你怎麼不去死,即便對方實力再強,你他媽不知道戰死沙場嗎?”
豹子畏畏縮縮,垂着頭,不敢反駁。
馬三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幕,良久才道:“剛子,算了,豹子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這次是我失算,這麼多條槍竟然也沒有抵擋住他們。”
щшш.тTk дn.¢O “爸,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絕對不能放過這羣雜碎。”馬剛眼中閃爍着仇恨的火花,他斷臂的仇還未報,這次又吃了這麼大的虧,當然不會甘心。
“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馬三心痛無比,這次的損失真的是太慘重了,具體多少錢還無法統計,但至少就是幾百萬,最關鍵的是面子問題。
“爸,剛纔我們的眼線彙報洪光那孫子也逃了,沒想到他這一方老大,以前拽的二五八萬,這次竟然這麼快就慫了。”馬剛既不甘心又不屑地說。
馬三不動聲色地搖搖頭,道:“洪光是牆頭草,外強中乾,原本我就沒指望他派上太大的用場,萬事還是要依靠自己。”
馬剛眼中閃過疑惑之色,不解地問:“那爲什麼你這次讓他參戰?”
馬三冷哼一聲,“哼,他既然投靠我,不參戰,難道坐山觀虎鬥?哪裡有這樣的好事!這次他雖然失敗了,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等我們料理了李小川這些人,洪光實力大減,就蹦躂不起來了,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掉。”
馬剛眼睛一亮,他當然知道父親要真正的統治整個江寧的計劃,最終洪光肯定也是自己的敵人。
這次馬三讓洪光加入進來,即便他不能起到太大作用,至少可以消耗他的實力,爲將來的一統江湖打下基礎。
此時此刻,馬剛纔發覺父親雖然老了,但許多方面確實考慮的更細緻周到。
“爸,還是你老謀深算。”馬剛豎起大拇指讚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說應該怎麼辦?”馬三有意考校兒子。
馬剛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調集人馬,重新殺回去,他們以前翻不了天,現在同樣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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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三蹙着的眉頭鎖的更緊了,有些不滿兒子這沒經過大腦的決定,沉聲喝道:“哼,你是想讓更多的人去送死嗎?要把所有家當都敗光了才甘心?”
馬剛心頭一凜,緊張地看着父親,別看馬剛平時多麼拽,對於自己這個垂垂老矣的父親,從小養成的敬畏卻沒有減弱多少,他琢磨不定父親的心思,斟酌着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馬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原本以爲他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可以多用一點腦子,沒想到還是喜歡這樣意氣用事,看來自己今後幾年還要多操心才行,否則以馬剛的智慧和脾氣未必能控制住江寧的局面。
馬三語重心長地說:“剛子,凡事要用腦袋思考,越是危險的時候,我們就越不能自己亂了陣腳。這次我們是吃了大虧不假,但這並不能真正的扳倒我們,因爲我們背後有人,有佛爺在。即便對方蹦躂的再厲害,只要佛爺出面,他們都是土雞瓦狗,建立起來的一切看似輝煌的成就頃刻間就會土崩瓦解。”
馬剛聞言,眼睛漸漸亮了起來,點頭如搗蒜,道:“爸,你說的對,他們這一次的勝利並不算什麼,我們有佛爺這個靠山,現在他們蹦躂的越歡,其實就會死的越快。”
馬三讚許地點點頭,自己兒子一點就透,並不笨,只要自己慢慢調教培養,將來終究可以繼承自己的衣鉢,挑起這一副重擔。
“那我們現在就聯繫佛爺。”馬剛迫不及待地說。
馬三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間已經指向凌晨五點半了,外面已經有了一絲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