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忍着一點啊,如果有什麼地方痛的話就告訴我。”王可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一步一步前進。
李小川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渾身卻像是散了架一樣,痛徹心扉。但他沒有露出一點痛苦之色,不想讓她擔心。
與此同時,他默默地運轉天元功。這套武功心法確實了得,暗勁滋潤經脈骨骼,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削減了些許痛楚。
遮天蔽日的樹葉終於給他們遮擋住了不少雨水,卻也遮住了天空中本就不多的光亮。踩着落葉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這安靜的環境中格外刺耳,讓人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來。
王可左右看了一眼,這昏暗的環境讓她的神經緊繃,深怕什麼地方冒出來可怕的東西。
兩人走的很慢,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道路彷彿沒有盡頭。天色越來越暗,王可大口大口地喘氣,步履蹣跚,卻依舊咬牙堅持着。
“我們休息一下吧。”李小川提議道。
“好吧,先休息一會兒我們再走,這天都黑了,看來時間是快到晚上了。”王可把李小川扶到一塊石頭上坐下。
兩人摔下來的時候,手機摔的粉碎,所以連時間也只能根據天色推斷了。
咕嚕!
一聲怪異的聲音響起,王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餓了?”李小川問道。
“哼,當然了,扶着你這麼重的傢伙,多耗費力氣啊,不餓纔怪呢。”王可連忙掩飾尷尬說道。
“那等我們離開後,我請你吃大餐。”李小川提議道。
“不,我請你。你那麼摳,讓你請客,你還不心疼死啊。”王可爭辯道,心裡卻樂開了花。
李小川爲了救她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她怎麼可能讓他請客?當然是她請了。不論請他吃什麼都可以,無論吃多少頓。其實……最好是吃一輩子。
李小川訕訕地說道:“我有那麼摳嗎?”
“當然了,當初你還訛我錢呢,我都沒告訴我哥。”王可想着當初的情景,忍俊不禁。
李小川一頭黑線。“那只是誤會。”當初他窮的叮噹響,而這丫頭又太可惡了,所以施展了一點手段。
“哼,那纔不是誤會呢,我會記住一輩子的。”
“不用這麼記仇吧。”
“你沒聽說過女人心眼都很小嗎?我就是女人,心眼當然不大了。”
“……你還只是女孩兒。”李小川糾正道。
王可臉蛋一紅,啐道:“流氓。”
經過這麼插科打諢。她的恐懼反倒是減弱了,輕鬆不少。
“王可,你去把那根大樹枝撿過來。”李小川深深地看了一眼前方黑黢黢的樹林,不動聲色地說道。
“你要樹枝做什麼?”
“撿過來。我有用。”
王可前進幾步,撿回了手腕粗的樹枝,“諾,給你。”
“我動不了,你先替我拿着。”
“哼,動不了,你還叫我撿回來做什麼?”
“等會兒有用。”李小川神秘地說道,眉頭不經意地皺了起來,眼神變得格外警惕。
“哼,神神秘秘,不知道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王可嘟囔了一句。
“到我身邊來,靠近一點。”李小川說道。
王可俏臉一紅,她都不知道今天怎麼這麼容易臉紅,以前大大咧咧的她可沒有這麼矯情。
“哼,這個壞蛋都不能動了,還在想流氓的事,真是壞透了。”
“喂,快點靠過來。”李小川催促道。
王可嘟着嘴,冷哼了一聲,與他一起坐在石頭上,緊緊地靠住他。
“這個壞蛋身上真暖和,好舒服。”王可渾身都被淋透了,手腳冰涼,卻發現李小川的身體一點點暖和起來,讓人禁不住想抱住這個大暖爐。
李小川卻沒有理會王可的小心思,他的心已經懸了起來,死死地盯住前方的幽深的樹林。
雨停了,天色幾乎完全暗了下來,雨後的天空格外乾淨,星光和月光灑了下來,透過頭頂的茂密樹葉,掃去了些許黑暗,增添了一點光明。
李小川沒有無法看見樹林中太遠處的狀況,卻憑藉着耳朵以及鼻子察覺到了異常。
“香山不會還有野獸吧?”李小川心下忐忑,這裡一看就是長年累月人跡罕至,沒準真的有危險的野獸。
“真的有動靜,而且這血腥味兒越來越濃,真的有大傢伙啊。”李小川無力地暗歎一聲。
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己變成這幅模樣,憑藉王可那三腳貓的跆拳道功夫對付猛獸肯定是白搭。
“不行,我必須加快療傷速度。”李小川一邊暗自急速運轉天元功療傷,一邊警惕地望着前方的樹林。
王可見李小川沒有了動靜,好奇地看着他,見他直勾勾地望着前面的樹林,詫異地問:“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你先休息一下,養精蓄銳,我在療傷。”
“療傷,這麼說你很快就會好了。”王可大喜過望。
李小川嗯了一聲,說:“不要說話了,安靜地休息。”
“好好,我不打擾你療傷,我看着你。”王可完全沒有發覺危險正在逼近,樂不可支地說道。
天元功飛速運轉,一股股暗勁在奇經八脈高速流轉,他的身體就像是一臺構造精密的儀器,按部就班,一點一滴地進行着自我修復。
暗勁越來越澎湃,充盈着他的經脈與身軀,鼓盪不止,發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就像是一聲聲悶雷。
王可瞪大了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着他聚精會神療傷的樣子,心說真是太帥了。
嗚……
忽然,一聲嚎叫在樹林中響起,踩着地面發出的沙沙聲漸漸逼近。
王可渾身一哆嗦,駭然地望着樹林,說:“怎麼回事?是什麼東西?”
“稍安勿躁。”李小川急忙安慰。這個大傢伙終於要動手了,李小川已經感覺到對方已經在樹林中窺伺了許久,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李小川,前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王可緊緊地抓住樹枝,焦急地問道。
“鎮定。我告訴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否則我們兩個都要完蛋。”李小川沉聲叮囑道。
看着李小川沉着剛毅的臉龐,王可漸漸冷靜下來,說:“你說,我照做。”
“你站起來,拿着樹枝,不要怕,站穩了。”
王可心中雖然依舊恐懼,卻強忍着恐懼照做了,手中提着樹枝,雙目炯炯有神,目視前方。
嗚……
一聲低沉的吼叫,沙沙聲越來越近,藉着斑駁的月光,終於看清楚了從樹林中走出來的那個高大的輪廓……
江寧市公安局。
當易軍見到兒子的時候,急急忙忙地衝了上去,一把把易凱摟在懷裡,心有餘悸地說:“兒子,你嚇死你爸我了,看見你沒事就太好了。”
“爸,這次你可一定要爲我做主。”易凱哭喪着臉。
“是,一定爲你做主,把幕後兇手查出來。”
“幕後兇手就是黃風,這不明擺着的事嗎?等會兒他來了,直接拘了。”
易軍面有苦色,若事情真的那麼簡單就好了。他是公安局長不假,對付一般平頭老百姓沒有話說,可要對付黃風那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黃風,在江寧生意場上要算是第二號響噹噹的人物了。羅盛霆在江寧生意場上獨佔鰲頭不假,但誰也不敢小覷黃風。
尤其是黃風這幾年把生意重心轉移到了省城,據說結實了不少大人物,混的風生水起,綜合實力已經不輸於羅盛霆了。
“兒子,你放心,若這事真的是他乾的,他肯定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易軍沒有說讓兒子泄氣的話。
“本來就是他乾的,除了他還能有誰?這人真是壞到骨子裡去了,吃了李小川的虧,竟然派殺手來刺殺,真不是男人。”易凱義憤填膺。
“你先去休息,這事我會爲你做主。”易軍拍拍兒子的肩膀,安慰道。
咚咚咚!
門被推開了,一個警察走進來恭敬地說道:“局長,黃風已經來了。”
“哈哈,來的正好,現在就去審他。”易凱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一步當前衝了進去。
易軍拉都拉不住,急忙喊道:“兒子,你快回去休息。”
“我不,我就要看着審他。”
易軍無可奈何,追了上去,這事哪裡那麼容易。
易凱見到黃風的時候,發現他大搖大擺地正坐在椅子上,渾然不懼,似乎根本沒把公安局放在眼中。
“黃風,到了這裡,我看你還能怎麼囂張?”易凱怒吼道。
黃風戲謔地瞥了他一眼,道:“易凱,你這是威脅我嗎?劉律師,等會兒告他威脅我的人身安全。”
劉建一直站在黃風身旁,畢恭畢敬地說:“是,黃總。”
“哎呀,黃總,你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這一切都是誤會。”易軍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看着這劍拔弩張的局勢,趕緊和稀泥。
“呵呵,易局長,你是執法者,應該知道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可以說吧。”黃風高高在上,全然沒把易軍放在眼中。
易軍悻悻地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黃總不要太計較。”
“好,我就給易局長這個面子。今天不是有人懷疑我僱兇殺人麼?所以我來說個清楚。”黃風灼灼地盯着易軍,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