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
冷繁花嘴角帶着一絲讚賞的笑意,手指隨意一點,一道青色靈力光線射出,穿過那年輕弟子的胸膛,帶着心臟鮮活火紅的血液,異常刺眼。
“如你所願!”
這是年輕無上宗弟子最後聽到的話,他甚至沒看清是什麼射中自己的心臟。
衝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結局,渾身漸漸失去力氣。
他從空中落下,此時無上宗山門的天空,與他出入門的蔚藍不同,只有到上千米直徑的龐大青色光柱。
他是無上宗弟子,他爲無上宗九死無悔,他已經盡力了!
“鄧師弟……”
“鄧師兄……”
幾十個悲憤的聲音出現,數十道聲音不約而同躍上天空,有的以卵擊石衝向冷繁花,有的則衝向那跌落的屍體。
所有無上宗門人,從弟子到長老,全都悲憤欲絕。
他們無上宗貴爲藍月大陸五大宗門之一,何曾受過如此侮辱!
如粘板魚肉,任人宰割!
唯死而已!
又有何懼!
沒有跪着生的無上宗弟子!
當走到絕境,再無退路,所有無上宗弟子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了!
他們不是羔羊魚肉,就算死,也該讓對手費些力氣!
宗門弟子麼!
這就是宗門弟子啊!
葉謙感慨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他散修出身,可從沒這種情懷。
有點麻煩!
葉謙凝重地看着那高空中的青色光柱。
殺戮之眼神通發動,葉謙瞳孔之中,宛如蜘蛛之網一般遍佈黑色裂痕。
那並非他眼中出現裂痕,而是可見之物的殺戮破綻映射到眼中,呈現之景。
這就是法則神通,法則之內,可見萬物破綻!
擎天一棍當然有破綻,只是那凝聚周天靈力的漩渦,成爲保護擎天一棍的天然防護罩。
有點難!
但不能等到擎天一棍最終成型!
鬼知道那時候這招秘法變成什麼樣!
殺死冷繁花無濟於事。
這擎天一棍,由冷繁花發動,以擎天滾爲引子與媒介,現在卻已經與冷繁花關係不大。
哪怕殺死冷繁花,擎天一棍該落下,還是會落下。
葉謙在尋找合適的時機。
現在不是在太極圖小秘境或者荒古之地,都是妖獸敵人,毫無顧忌。
葉謙一個處理不好,無上宗成千上萬弟子的性命就沒了。
這方天地,若無意外,本應該毀滅。
問題就是,現在出現意外,盟主隕落,鴻塗山主那邊下令撤退。
這三月世界就有了倖存下去的希望。
既然如此,葉謙也不介意給無上宗這羣人幫個順手忙。
救下他們,葉謙也能心安理得拿走道兵無上劍。
至於世界等級跌落後,這羣人如何存活,那就不是葉謙要操心的事情。
說起來,應該一出來,就直接殺了冷繁花!
葉謙重重吐出一口惡氣,他有點後悔!
無上宗可是他選定的勢力,若是讓人家一棍子打得飛灰湮滅,他一番辛苦全白費了。
這是葉謙無法容忍的事情。
“真是可惜!”
白衣中年男子冷繁花額前兩縷頭髮隨風飄蕩,眼中帶着殘酷的冷意,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度。
那是視爲生命爲兒戲,視衆生爲螻蟻的冷漠。
他帶着惋惜地眼神與口氣說着,手中卻一點不慢,數十點青色靈光射出,將出頭的無上宗弟子,一一殺死。
“夠了!”
無上宗宗主蘇子言木然地大吼一聲,對無上宗弟子,也對冷繁花。
“我是無上宗宗主,無上宗降與不降,當是我一人而決!”
蘇子言冷涼刺骨的話語讓所有無上宗弟子願與宗門共存亡的沸騰血液,爲之一涼。
“宗主說得對,此時當降,無上宗千萬年基業,不能毀於一旦!”
一個無上宗窺道境七重大能長老跳出來附和,若能苟活,誰又想死呢!
天大的鍋,宗主蘇子言已經背了。
若讓一羣熱血小二綁架了宗門意志,搞得大家一起玩完,那真是太冤枉。
他還有數百年好活,不想如此死去。
有宗主出頭,又有長老附和,一些冷靜下來的無上宗弟子恢復理智。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一切由宗主做主!”
“請宗主決斷!”
有不少無上宗弟子開始附和。
這也是宗門弟子!
葉謙不知道爲何,有些想笑。
“晚了!”
白衣中年男子冷繁花望着精彩紛呈,上演着一幕幕大戲的無上宗弟子,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冷冷吐出冰冷刺骨的兩個字。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讓你交出無上劍,歸於我麾下,居然敢遞爪子忤逆!”
“聖地千年不出世,就以爲三月大陸是你們的地盤了麼!”
“開口閉口聖主聖主……”
白衣中年男子越說語氣越重,看向無上宗宗主蘇子言的眼神,也愈發冰冷。
他望着高空之上的青色光柱,那光柱已經擴大到兩千米多的直徑。
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到棍形,頭上已經被青色光柱完全覆蓋。
周遭數十里靈力被吞噬一空。
宛如天地之柱,真正的擎天之棍!
“我執掌此方世界第一道兵擎天棍,纔是真正的當代聖主,那老不死的自身難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能給你什麼好處,讓你膽敢反抗我的意志!”
白衣中年男子神情變得癲狂起來,這麼多年了,那老不死的,居然還能在三月大陸有這麼大的名頭。
“不是擁有道兵擎天棍就是聖主!”
蘇子言望着那高懸天空的擎天一棍,帶着絕望語氣嘆息道:
“當年我們三月各大勢力和荒古之地訂立盟約,願尊荒古之地爲修行聖地,以道兵擎天棍爲信物,但不是說你有了擎天棍,就是聖主。
沒有當代聖主慕容劍秋傳位,不經三月大陸各大勢力宗主承認,你當不成這個聖主……”
“問下,他和慕容劍秋的關係!”葉謙已經沒什麼耐心聽他們嘮嗑,直接傳音給蘇子言。
“道友回來了?”蘇子言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心頭也是一喜。
那處不可知的小秘境,獻祭過的祭品,根本沒有回來的先例,哪怕是他們無上宗的宗主進去探查,也沒有回來。
這個葉謙居然能從那裡回來,真是駭人聽聞。
其實力可見一斑。
說不得無上宗就要靠葉謙挽回大廈覆滅的局面。
“嗯,問下他和慕容劍秋的關係!”葉謙沒有多說什麼,他要最後確定下這個冷繁花與慕容劍秋的關係。
說到底,荒古之地的人和妖獸死得乾乾淨淨,好不容易有點血脈流傳下來,只要不是慕容劍秋的仇家,葉謙都願意留他們一命。
只看這個冷繁花到底是何許人等了。
“那老不死的,活不成,死不成,連擎天棍都被我偷來,指望他傳下聖主之位,你想多了!”
白衣中年男子冷繁花冷笑,他比所有想象得還要狂傲囂張,甚至沒有半分隱瞞的意思,一副吃定了蘇子言,不怕蘇子言不就範的樣子。
“擎天棍在我手上,那我就是當代聖主!”
“你們不承認,沒關係,滅了你們無上宗,他們就會匍匐在我腳下,求我做這個聖主!”
“可惜那一天,你註定看不到了,哈哈哈……嗯?”
白衣中年男子冷繁花笑得面目猙獰,暢快淋漓,帶着一股子兇殘霸道,殘忍說着,卻見一個一襲青衣,氣度不凡的青年御風踱步而來,臉上帶着淡定自若的笑容,很是突兀地出現在不遠處。
此人正是葉謙。
“繼續說啊,你還有點時間!”葉謙有點遺憾地望着冷繁花。
雖然冷繁花和慕容劍秋具體瓜葛還不知道,但葉謙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經有了答案。
很明顯,這個冷繁花,絕對和慕容劍秋有仇怨。
乘人之危,偷了慕容劍秋的道兵擎天棍。
只此一條,就夠葉謙將冷繁花千刀萬剮了。
“無上宗居然能培養出你這種人物,還真是老天不長眼!”
冷繁花仔細大量了一下葉謙,有些驚詫,更多的是驚懼。
明明只是窺道境八重初期的修爲,但那一身屍山血海的恐怖氣息,絕對是沾染了不少窺道境八重老祖級強者的性命纔有的。
而且,應該就這幾天!
若是可以,冷繁花不想和這種強者爲敵。
可惜,這個年輕人,明顯是來挑事的。
“我到是覺得,你挺不長眼的,慕容劍秋的東西,偷了,有被殺的覺悟麼!”
葉謙不知道冷繁花是在慕容劍秋出事後,才偷的道兵擎天棍,還是出事前。
但毫無疑問,身邊道兵被人偷走,實力大減是肯定的。
這個冷繁花,起頭的話,也算是害死慕容劍秋的元兇之一。
“那你就更不長眼了,以爲我真是爲了跟你們聊天炫耀麼!”
“本聖主在等擎天一棍真正完成啊!”
冷繁花說着的時候,高空之上,龐大的擎天一棍光柱停止了吸納靈力。
“都給我去死!”
冷繁花臉上全是瘋狂與暢快。
擎天一棍之下,滅國毀宗,無有例外。
龐大的擎天一棍帶着明滅破壞一切的大道法則之意,挾以無可匹敵的龐大氣勢,宛如天柱傾塌,倒壓人間。
無上宗山門方圓數百里,全部被高空之上,那遮天蔽日的光柱遮蔽,整個天地爲之一黯,只剩下一根天柱自九天狠狠落下,讓人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