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張宇是不願意從被子裡爬出來的。
但怎奈一方面是那討嫌的電話鈴聲一直吵鬧個不停,另一方面是韓瑩瑩不厭其煩地催促,張宇無奈之下,只能是一個翻身從牀上坐起,輕輕拍了拍臉頰,強行打起精神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接過電話。
只是這纔剛一接通,還不等張宇出聲,電話裡便傳來了一個爽朗豪邁的聲音:“哈哈,一大清早便不識趣地打了這麼通電話,若是擾了張兄弟你的清夢,還請張兄弟你見諒個啊!”
張宇嘴角翹起一絲帶着深意的笑容,同樣是哈哈一笑迴應道:“章老哥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你親自打電話過來,別說現在已經日上三竿了,就是在深夜裡,我也得從牀上爬起來接不是?”
“哈哈,既然張兄弟不見怪,那就再好不過了。”
光聽章澤瑞說話的語氣,顯然是心情極爲不錯的樣子,然後便聽到章澤瑞話音一轉說道:“張兄弟,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其實今兒個早上那場大雪剛停的時候,我就想打電話給你了,但就是怕你還在睡着,所以才一直沒有打擾,怎麼着,張兄弟現在有空嗎?要是有空的話,不如到我這兒來陪着老哥我一塊兒賞雪怎麼樣?”
賞雪?
從長相粗獷,一看就知道是個地地道道的大老粗的章澤瑞口中聽到這個高雅的名詞,張宇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不過章澤瑞既然想裝一裝高雅人士獨屬的文藝逼的話,那張宇也不介意陪他繼續裝下去,於是點了點頭說道:“行啊,難得章老哥有此雅興,小弟我豈敢不從?”
“那就這樣說定了,稍後我把地點發給你,老哥我就在這裡恭候張兄弟你大駕光臨了!”
掛完電話,張宇卻是一直若有所思地保持着握住手機的姿勢,嘴角也是始終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張大哥,你這是有事要出去了麼?”見得張宇這副表情,韓瑩瑩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問道。
“對啊,有點事情得親自去辦一辦。”張宇笑笑說道。
韓瑩瑩朝着張宇眨了眨眼睛:“是鴻門宴?”
張宇莞爾一笑:“我這才和電話裡的那位聊了那麼幾句,你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質,韓大律師,果然厲害呢!”
韓瑩瑩當即人給張宇一個風情萬種的衛生眼,嘴角卻是微微向上翹起一個得意的弧度,而她臉上這種不自覺肩透露出來的淡淡嫵媚風情,卻是讓張宇看得不禁爲之一呆——
由一個女孩成長到一個女人,雖然僅僅是一字之差,但兩者之間的轉變,果然是大爲不同呢!
察覺
到了張宇的這種變化,韓瑩瑩一張俏臉也是唰地一下變得通紅了起來,白了張宇一眼後,便躲進了被窩裡面,裹得嚴嚴實實的,再不敢身上的一點肌膚暴露出來。
張宇見狀也是哈哈一笑,雖然有些遺憾,但這點憐香惜玉他還是能做到的。
於是輕輕笑了笑後,沒有多說什麼,張宇便起身離開了這張讓他流連忘返的柔軟大牀。
經過一番洗漱打理,穿戴整齊的張宇再度走到牀邊上,見韓瑩瑩依舊縮在被窩裡不敢出來,不禁啞然一笑,隨後輕輕掀開被窩一角,於韓瑩瑩光潔的額頭上留下淺淺一吻後,便準備離開。
只不過,當張宇一轉身的時候,韓瑩瑩卻是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張宇。
感受到韓瑩瑩這個擁抱的力度,雖然韓瑩瑩並沒有說一句話,但她的心意,卻是透過體溫十成十地傳遞到了張宇的心裡,於是張宇便輕輕拍了拍韓瑩瑩的小手,柔聲說道:“放心吧,今天最多是遇上一些跳樑小醜的刻意刁難罷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韓瑩瑩將腦袋輕輕靠在張宇寬厚的後背上,臉上仍舊是帶有一絲羞與人說的粉色紅潤,輕聲說道:“嗯,我知道以張大哥你的能力,一定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可就算心裡明白,我還是會忍不住擔心嘛!”
雖然信任,但還是忍不住會擔心。
聽完韓瑩瑩這番有些自相矛盾的話,張宇不禁莞爾,不過卻並未就着韓瑩瑩剛纔的話題說下去,而是有些促狹地說道:“我說瑩瑩,咱倆現在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都發生了,你對我的稱呼,難道就不應該換一換嗎?”
韓瑩瑩怔了怔,然後問道:“換成什麼啊?”
張宇低下頭來,湊到韓瑩瑩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然後便看到韓瑩瑩一張俏臉頓時羞得通紅起來,別說是滿足張宇的要求了,就是連看都不敢去看張宇一眼。
正在以爲以韓瑩瑩的害羞性子,從她嘴裡,是斷不可能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卻聽到韓瑩瑩咬着嘴脣,不勝嬌羞地吐出兩個字:“相公。”
張宇聞言後一怔,然後頗有些輕佻地抹了一把韓瑩瑩的水嫩小臉後,大笑離去。
半個小時之後。
來到與章澤瑞約好的地點,踩着十幾釐米厚的積雪,初一進那座現代化四合院的大門,張宇的臉上便掛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只見得不算狹窄的庭院之內,此時居然站滿了年齡不一的“賞雪雅士”,各個體大腰圓,俱是神情冷峻,特別是當張宇這個與衆人氣氛格格不入的局外人出現在衆人視野當中的時候,他們臉上藏得極深的那抹冷意便愈發地冰寒了起來——
嚯,這出鴻門宴擺的,還真是好大的陣仗吶!
不
過哪怕明知道這些人肯定是不懷好意的,但張宇臉上卻仍舊是好似毫未察覺一般,洋溢着人畜無害的笑容走進四合院的大門,遠遠地便對着章瑞祥拱手笑道:“哈哈哈,下了一晚上的雪,都把路給堵住了,所以小弟來的有些晚了,還望章老哥莫要見怪啊!”
章瑞祥很是大度地擺了擺手,很是豪爽地笑道:“不晚不晚,張兄弟你能賞臉前來,就已經是給了我這個當哥哥的極大面子了,要是再說這話,豈不見外?來來來,快到這邊來。”
張宇哈哈一笑,也沒有多做客套,便依言站立到了章澤瑞的旁邊。
不過就在這時,張宇旁邊卻是有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傳了過來:
“先不說我們這些當小弟的了,就是我們瑞爺,也是一大早就站在這冰天雪地裡挨凍了,而你卻姍姍來遲?呵呵,小四哥,你的的架子,可真是夠大的啊!”
聽到這話,除章澤瑞外,衆人的嘴角皆是向上彎起了一抹會心的笑意,各自保持沉默,準備靜靜看一出好戲。
張宇臉上絲毫不見任何怒色,依舊是那般人畜無害的樣子,轉過頭來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名身穿黑色勁裝的青年男子,拱了拱手問道:“這位兄弟,請問你是?”
那名青年極爲敷衍地一擡手算是回了禮,神態有些倨傲地說出了兩個字:“賀猛。”
張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拉長了語氣說道:“哦,原來是賀猛賀兄弟啊,真是久仰久仰了。”
“哼。”
沒想到就連張宇這麼個無名小卒都聽說過自己的名字,賀猛眼中不禁閃過幾分自得之色,不過很快便被一種鄙夷的神態替換了下來,冷哼一聲,根本不屑於迴應張宇的恭維。
只是還不等賀猛在暗中得意多久呢,便聽到張宇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賀猛兄弟啊,初次見面,沒什麼好東西可送給你的,想來想去,我就好心送你一句話吧——”
“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你也能有!”
聽到這話,從初中就開始輟學混社會的賀猛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心裡細細琢磨了一陣之後,方纔想通——
原來姓張的,這是在嘲諷自己沒腦子?
然後賀猛便是勃然大怒:“姓章的,你踏馬什麼意思?你丫說誰沒腦子呢?”
張宇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誰答話,就是在說誰沒腦子嘍!”
自從十年前跟了章澤瑞章老大混以來,賀猛憑藉着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狠勁,可謂是一路順風順水,何曾受到過這般言語上的嘲諷?
於是當下賀猛也是想也不想地掄起蒲扇大的巴掌,就往張宇那張怎麼看怎麼像小白臉的臉上扇去:“我草泥馬的,你丫找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