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石……”
晏鴻天一把摘掉嘴上的口罩,託在掌心細細看了會,等發現真的是晶石後,臉上一片錯愕之色。
看到晏鴻天臉上那副驚訝、錯愕、不敢置信的神色後,顧元嘆彷彿三伏天吃了塊雪糕樣,從頭舒坦到腳。一種極度滿足感油然而生。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晶石的重要性。晏鴻天在震驚過後,認真道:“這種東西對你今後的計劃至關重要,它可以補充你的真元,一旦沒了晶石,先天也不過是龍困淺灘,發揮不了大作用。”
看到晏鴻天的反應,顧元嘆心裡暗自點頭不已,慶幸自己沒看錯人。
老話常說,********也就晏鴻天這種散修還想着顧元嘆了。要是那些家族培養出的先天看到晶石,那還不瘋搶了,怎麼可能還往外送?
“老晏不用多想,資源要合理利用。這裡你實力最強,以後就是咱們的靠山石,當然要優先供應你。至於我嘛,練的功法比較特殊,對晶石的依賴性不大,所以你就不用推辭了。”
他的一番話讓晏鴻天感慨萬千,看着手中的晶石,臉上更是變化莫測。
散修出身的他,這麼多年來也沒用過什麼好東西。前幾年爲了衝擊先天,更是把修煉筆記賣了一份出去,才換了區區五粒凝氣丹。
要知道修煉筆記這種東西,一旦落在敵對仇家手中,以後搞不好要吃大虧的。可想而知他已經窘迫到何種地步了?
嘴裡囁嚅了好一會才道:“謝謝了~”
晏鴻天這三個字,彷彿讓顧元嘆腦海裡聽到了一種聲音,“叮!忠誠度加20%!”
他咧着嘴笑道:“不用客氣,用完了跟我說一聲,我這裡還有幾顆呢!”
“……”
“哈哈……”伴隨着一路笑聲,車子上了廣海高速。
……
顧元嘆心情好,就代表着有些人心情不好了。
黃家派出的三路人馬全部石沉大海,這讓黃康這位現任家主差點沒急瘋掉。
四位宗師啊,不是那些外練筋骨皮的世俗高手,也不是什麼剛踏入練氣的暗勁高手,這是黃家這麼多年屹立不倒的頂樑柱,現在一下子全部失聯,讓他心急如焚,坐臥不寧。
黃康突然有點後悔了。死在璃瓏山的宗師又不是他一家,幹嘛做這個出頭鳥,主動攬事呢?
事出反常即爲妖,三個宗師加幾十個練氣高手以及上百個江湖一流高手,全部死在璃瓏山,不管最後是誰得利,這個出手的人都絕不是什麼善茬。
可惜現在想到已經太遲了。如果這回幾位長老一旦出事,那他肯定難辭其咎。家主之位不保都是輕的,更可怕的這個消息一旦被另外幾家知曉……
負手在堂屋裡煩躁不安的來回走動着,不時朝屋外看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勁服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臉上掛着驚慌的神色,不等黃康問,對方已經急急道:“不好了家主,ks那邊剛剛傳來消息,胡長老他……他……”
“快說,他怎麼樣了?”
“他…他的屍體剛剛被發現。”
黃康心臟猛的收縮了下,喉嚨也好像被大手一下攥緊般,讓他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一天之內連死了兩位長老,這讓他眼前一陣發黑。
“族長…族長……”
黃康一把撐着身旁的椅背,反手揮了揮,示意手下先出去。
“秦芙、顧元嘆……真是好狗膽!”說着他狠狠一拍椅背,面色猙獰道:“別讓我抓到你們,要不然非把你們千刀萬剮了不可。”
很快又有人進來,帶給黃康一個更加震驚的消息,吳都那邊也失手了。
“三個……”
此時黃康差點沒氣的吐血,灰白的頭髮如同鋼針、根根倒豎;兩隻眼睛暴怒充血、血絲如霧;一口牙齒咬的咯吱作響,恨不得生啖其肉。
就在這個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臨掛那邊負責人打過來的,他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哆嗦着雙手接通了電話,聲音沙啞的問道:“怎麼樣了?有沒有抓到他們?”
“全軍覆沒!”
“啪嗒”一聲,黃康手機摔在了地上,隨後眼前一陣發黑,但武者的強健體魄又讓他沒有就此暈過去,只能硬生生承受住這個不可承受之重!
……
顧元嘆等人一路無驚無險回了吳都。
路上顧元嘆跟晏鴻天聊了許多,但大多數時間他都作爲一個聽衆,偶爾遇到一些不懂的事情問上兩句。
晏鴻天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顧元嘆對華夏整個修煉界有了個系統化的瞭解,不再像以前那樣雲遮霧罩。
到家後,先是處理了點事情,接着又回了趟ks,本打算問點事情的,可惜他老媽給他吃了個閉門羹,他只好鼻子一捏回了吳都。
第四天下午他來到了穆香家。
這個以前明豔動人的女人,現在清減了很多,本來圓潤的下巴,現在也尖削了幾分。唯一讓他安心的是,穆香身體各項體徵都很穩定,沒有出現什麼變化。
什麼也沒做,就在她牀邊絮絮叨叨講了小半天,直到天色擦黑時才離開。
坐在車裡打開微信看了看,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加了穆香那兩個閨蜜,詹洋和孫涵。
打開兩人朋友圈翻了翻,發現都是些極其消沉的詩句,以及緬懷曾經美好時光的文字。
下面有兩人朋友的留言,都是要她們振作精神的,裡面也提及了穆香。
顧元嘆想了想找出詹洋的號碼撥打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可能是沒想到他會主動打電話給她,詹洋語氣裡帶有一絲激動,“你回來啦?”
“你知道我出去了?”
“嗯,聽穆香爺爺說的。”
提到穆香,電話一下沉寂了下去。過了好一會詹洋才說:“你有沒有睡覺呢,要不一塊出來聚聚,孫涵也在。”
“咦,你們出院啦?”
“嗯,前兩天剛出院。”
顧元嘆點點頭乾脆道:“好吧!你們在哪裡,我去找你們。”
“來后街這邊吧,我們住在這附近。”
顧元嘆答應了聲,然後讓司機師傅掉頭,朝鳳凰路那邊趕去。
……
鳳凰路這邊以前挺破的,而且小酒吧林立,各種魚龍混雜。但早在七八年前,這邊經過區裡一系列整治規劃後,形成了像京城蘭桂坊一樣的酒吧一條街。
喧囂的街、迷離的夜,酒精麻醉着寂寞的不歸人。夜晚的寒風阻擋不了那些追尋刺激的年輕人,一波波、一簇簇,摩肩接踵。
走在其中的顧元嘆,帶着探尋的目光,在那些或迷茫、或興奮、或麻木的臉上一一掃過。
他的步履輕鬆,臉上再沒有那種悲天憫人的神情。他知道,這就是紅塵,這就是社會的真實寫照。
沒有感悟,沒有神遊物外,他很自然的融入了進去。
在經過後街中斷一座噴泉水池時,路邊傳來一聲招呼,“顧元嘆,這邊。”
他轉頭一看,只見一家門臉不大的酒吧門口站了個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在向他連連招手。定睛一看,正是孫涵。
孫涵主動走了過來,老遠臉上便掛上了淡淡笑意,“好久不見!”
“嗯~你還好嗎?”說着打量了一眼孫涵。
多日未見,這個性格開朗的現代都市麗人,臉上消瘦了很多;本來略顯豐腴的身體,現在也乾癟了幾分,甚至他從她的眉心看出了幾分病態。
孫涵隨口說了句“就那樣”,已經帶着他從酒吧走去。
酒吧不大,裡面一共十來張檯面,大半坐了人。裝修以西式奇幻風爲主,角落裡擺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飾物。
在看到他們進來後,最裡面一個牛頭獨角飾物旁邊的女孩站起來,朝他們擺擺手,不是詹洋又是誰?
等走近後顧元嘆知道她爲什麼選擇坐在這個陰暗的角落裡了。
只見詹洋原本洋娃娃般精緻的臉蛋上,現在多了道恐怖的割裂傷,從右顴骨一直拉到右邊上嘴脣,如一條剝了皮的蜈蚣般趴伏在臉上,紅彤彤的,看着非常噁心。
等坐下後,帶着寬邊紳士帽的詹洋,自嘲的笑問道:“是不是很醜?”
顧元嘆搖搖頭,“比你醜的我見得多了。”他是實話實說。
詹洋這個算什麼?沙昱那張臉,要是讓一般人看到了,連飯都吃不下去,那才叫恐怖呢!
可現在呢,時間看長了,他反而一點感覺也沒有,甚至有時候還覺得挺有趣的。
詹洋就當他安慰自己了,笑着問他喝點什麼。
他隨便點了樣很噱頭的酒,名叫“寂寞的夜”,隨後朝兩人面前看了眼,發現是清茶,笑道:“喝兩杯吧,有我在沒事。”
她們兩人剛出院,原本確實不能喝酒,但既然顧元嘆發話了,她們自然也沒有再推遲。
等點過酒後,詹洋兩人突然沉默了下去,偶爾瞥一眼顧元嘆,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原本她們以爲顧元嘆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甚至如果不是穆香的話,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交集。
可是隨着那場車禍,一切都變了,而面前這個男孩,身份也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當初肇事司機曹星宇的死亡可是轟動整個吳都,雖然後來官方闢謠,說曹星宇是意外身亡。
但這種話騙騙不明真相的外人還行,她們兩個親身經歷者卻萬分肯定,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意外事故,那就是赤.裸.裸的報復。
光明正大,毫不遮掩!
詹、孫兩家有這個能量嗎?沒有!穆家呢?也沒有!
除此之外,她們想不到任何人,唯一剩下的只能是面前這個性格“靦腆”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