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一個公司的副總手裡拿着份材料敲門進來向他彙報工作,還沒有開口,江成海不耐煩地揮手道:“你先出去一下,一小時後才進來,順便給外面的人說一聲。”
副總唯唯喏喏,趕忙退了出去。
江成海微閉上眼,仰面躺在椅子上。
山雨欲來風滿樓,昨天晚上的警方突襲太讓他震驚了,他就像給人矇住了眼睛和耳朵一樣,完全得不到一點消息,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太可怕了。
不行,他不能陷於被動,要抓住自己的主動權。
想通了之後,他很有耐心地堅持了兩個小時,然後再次打了電話過去。
這次終於能通上話了,兩個人都在電話裡打着哈哈。
“老謝啊,這幾天是不是特別忙啊?”
“忙啊,市委、市政府還有人大,幾大班子都壓下來,我已經分身乏術了。”
“呵呵,其實東海的治安狀況挺好的,比國內其它的一些大城市要好得多嘛,市委市政府應該調整思路,還是要以抓經濟建設爲主啊,GDP上去了纔是硬道理嘛。”
“呵呵,老江啊,這個可不是我這個小小的副市長說了話就會算數的。”
“嗯,瞭解瞭解。不過,在警察局裡,你應該是說話就能算數的吧。”
“老江啊,有些情況你還是不能瞭解,天要打雷,我阻止不了下雨……噢,對不起,我不是要說你的意思,不過,在這個非常時期,各個專案組有許多特權,連我也不能掌握他們的動向,你們一定要慎之又慎,好自爲之呀。”
江成海暗罵了一聲,單刀直入地說:“老謝,龍華公司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龍華公司?難道龍華公司也是你的?”
“對你來說,我也就不用瞞了。”
對方話筒裡的聲音氣急敗壞:“亂彈琴!老江,你明明知道局裡對6.28的毒品一案抓得很緊,還要弄出這麼大的事情出來,還跟警方武力對抗,打死打傷了那麼多的人,你簡直是在玩火,不想要命了!”
江成海也提高了語氣:“我的謝副市長,我只是想
提醒你一下,不只是我一個人在玩火,你也在旁邊看着呢,你得想想辦法把這場火澆滅了才行,要不然,很容易引火上身的。”
“你不用威脅我,我知道該怎麼做。”
“好啊,很好。我還想再提醒你一下,我江成海不是唐紹強。”
對方的聲音軟了下來:“這樣吧,我們在電話裡不用多說了,找個時間,我們見見面吧。”
江成海點點頭:“好的,我非常樂意。”
……
張三和溫柔商定好下一步的計劃後,向她請求說:“柔姐,我想去醫院裡看看葉楓。”
“好吧,我也想去看看她。”溫柔笑了下,“正好也檢查一下有沒有被你打傷。”
於是,兩個人上了車,一前一後地向着醫院開去。
到了醫院,葉楓還在胸外科的重症監護室。
溫柔出示了警官證,詢問了一下葉楓的病情,醫生說葉楓還在昏迷中,但是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然後讓他們換上了隔離服,陪同他們進入了ICU房。
葉楓靜靜地躺在病牀上,閉着眼,頭臉上纏滿了厚厚的繃帶,手腕上輸着液,鼻孔裡插着給氧管。
張三看着葉楓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痛,酸澀難言。
他好像又看見了春兒的影子,眼淚頓時涌了上來。
醫生說:“還好,她只是被打中了一根肋骨,再往上偏兩公分就是心臟了。不過,她的臉上會留下一塊永久的傷疤。”
溫柔的心情十分沉重,“謝謝你醫生,希望你們盡最大的努力。她剛剛進警隊兩年,還沒結婚呢。”
醫生點點頭:“放心吧,我們會盡全力的。”
三個人出了ICU房,兩個人和醫生握了手,換上警服,默默無語地下了樓。
溫柔去門診部做了體檢,後背青了一大塊,但對身體無礙,兩個人放心地出了醫院。
出了醫院,溫柔對張三說:“現在,你回去準備一下,我晚上會來找你。”
張三點點頭,開車離去。
隨後,溫柔回到警察局。
會議剛
剛結束,警察們圍着他,詢問她的傷勢和張三的情況,她狠狠地把張三罵了一通,說已經和他斷絕了關係,大家兩不相干,警察局他也別想待了,愛上哪兒混上哪兒混去。
警察們就紛紛惋惜着。
晚上,夜濃如墨。
明園小區裡寂靜無聲,張三接到溫柔的電話急急地下了樓,來到小區的圍牆護欄下。
一個黑影肩上扛了個大麻袋在外邊等着他,張三四顧無人,將重重的口袋接過來。
溫柔小心地翻過護欄,兩人扛着口袋,鬼鬼祟祟地回到覃玉春的家中。
進了房間,溫柔反身將門關得死死的。
張三指着大麻袋說:“柔姐,裡面裝的什麼呀,挺沉的。”
“我去殯儀館買了具沒人認領的死屍出來,身材給你差不多,四百塊錢。”
溫柔邊說邊打開口袋,拖出了一具僵硬的男屍,腦袋扁扁的,五官已不可辯認,“聽說是車禍死的,肇事者跑了。”
張三驚訝不已:“殯儀館裡還能買屍體?”
溫柔自嘲地笑了下:“都是搞的地下活動,瞞天過海。這年頭,爲了賺錢,還有什麼事不能做,還有什麼事沒人做。汽油買了嗎?”
“買了。”
張三提了一桶汽油出來,溫柔在屍體的身上澆上了汽油,看了看客廳四周,吩咐張三道:“你在飯桌上放兩個杯子,倒上酒,把春兒的照片也拿一張出來放在上面,然後把桌椅掀翻。”
張三一一照着溫柔說的做了,屋子裡頓時一片狼藉。
溫柔掏出了一把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張三,還得委屈你一下,在現場搞點血跡出來。”
“嗯,我知道,你動手吧。”
張三捋起了手腕上的袖子。
溫柔一狠心,舉起匕首,對着張三的手腕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頓時,殷紅的鮮血如敞開了的水龍頭一樣洶涌地流在地板上。
張三輕輕地皺了下眉,移動着手臂,讓地上的血跡變成一灘不規則的形狀。
很快,鵝黃色的實木地板上便有了一大灘奪目的鮮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