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敏聰走到他們面前,指着他們道:“爺爺,爸,就是小叔讓他們幾個人把我們打暈,然後將我們丟進車裡,沉在湖底。小叔到哪裡去了,你們趕緊將他抓住,他幹了不少的壞事。”
“聰兒,我們上樓換了衣服再說。”
大家進了屋子,上到二樓,很快找了一些乾爽的衣服給幾人換上,陸敏聰換了衣服,精神也好了許多,看看幾個保鏢都被抓起來了,但到處都沒有見陸順寬的影子,止不住又問道:“爺爺,爸,怎麼沒看見小叔呀,他是不是已經跑了?”
陸老爺子和陸冠生等人都沉默着,低下了頭。
特別是陸老爺子,閉着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心情十分複雜的樣子。
陸敏聰見他們不說話,又對着張三道:“張三,我幺叔就是1050傳銷案的幕後主謀,就是你跟柔姐想要抓的人,我勸他自首,可是他不肯,還要對我下毒手,你是不是已經把他抓起來了。”
張三搖搖頭,表情平靜地道:“陸哥,陸順寬已經死了。”
陸敏聰瞪着眼睛:“死了?”
“對,他的屍體就在樓上,咱們去看看吧。”
張三說着,轉身往門外走去。
一羣人又跟着他,上了三樓。
三樓的書房裡,陸順寬瞪着死魚般的眼睛,躺在血泊裡,一動不動,滿頭滿臉都是血,胸部和腹部中了五六刀,刀刀都在致命的部位,看起來死狀甚慘。
“陸順寬,你果然死了。”
陸敏聰見到陸順寬的屍體,既是驚訝,又覺得解氣,喃喃地叫着。
溫柔以一個警察職業的習慣,掏出手機,從不同的角度,給陸順寬拍了幾張照片。
張三看着關注地看着陸家人的臉色,陸家人的臉色很奇怪,大部份人都平靜而冷漠,既不憤怒,也不傷心。只有陸老爺子看到屍體,就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好像很不平靜的樣子。
溫柔拍了幾張照片
,就在書架上尋找一些關於1050的資料,很快就找一個大大的筆記本,翻開一看,上面全是記的一些關於傳銷方面的經驗積累,還羅列着1050工程在全國各片區的總經理姓名和電話,東海片區的總經理正是羅志剛。
“張三,你過來。”
溫柔招手將張三叫過去,將筆記本拿給他看,“1050工程的大小頭目都在這上面,我們再不用四處搜查了,根據這個,直接抓人就行。”
張三看了看,喜道:“太好了,柔姐,咱們這一躺的任務也算順利地完成了,繼續搜查,肯定還有其它的一些重要證據。”
溫柔點點頭,繼續在房間裡尋找。
張三拿着筆記本,走到陸老爺子和陸冠生的面前,直言不諱地說道:“陸爺爺,陸叔叔,陸順寬涉嫌一件重大的傳銷案件,我們要了解他的詳細情況,希望你們能夠配合。”
陸老爺子點點頭,臉色沉重地道:“張三,你是我們陸家的大恩人,你跟我來,我把這個不肖子的情況都給你說清楚。”
陸冠生和陸冠元似乎都知道他想說什麼,齊聲擔心地道:“爸……”
陸老爺子舉起手來,擋着他們的嘴:“冠生、冠元,你們都不用說話,我心裡有數。”
張三看着他們,心裡嘀咕道:難道,陸氏家族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張三,你跟我來。”陸老爺子說着,獨自走向外面的一間休息室。
張三跟着他進去。
陸老爺子等他進門之後,親自將門關上。
“張三,坐。”
陸老爺子示意張三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他自己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緩緩說道:“張三,我知道你心中有一些疑問,你直接說出來,我知無不言。”
張三道:“陸爺爺,我很敬重您。我有一點很不明白,陸哥生死不明,你們陸氏家族的人,一個個都很傷心,但是陸順寬死得那麼慘,你們爲什麼無動於
衷,既不悲傷,也不憤怒,我不相信陸順寬會因爲傳銷的事情對陸哥痛下毒手,這其中肯定還有些什麼特別的原因,他倒底是不是您的兒子?”
陸老爺子點點頭:“張三,你的眼光很準,一下子就看出了問題的所在。陸順寬是我的兒子,但是,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他是我的私生子。”
“私生子?”張三吃了一驚。
“你們這些小年輕可能不懂,我是華夏國老三屆的知青。”陸老爺子沉浸在回憶的狀態中,“當時,我已經28歲,在城裡結了婚,有很好的工作,也有孩子,我爸是京都的一個領導,爲了響應國家的號召,他把我下放到農村做知青,於是,我就拋妻別子,到了熱河省一個偏僻的村莊放養,種莊稼。那兒離京都足有八百公里。不久後,我老婆也被下放到另外一個省的農村,我們夫妻兩個,相距一千多公里,小孩就交給家裡的爺爺奶奶帶。”
“我在熱河的農村一待就是十年,跟我老婆一次面都沒見過。農村的生活是艱苦而枯燥的,每天風裡來,雨裡去,早出晚歸。當年,我們都是抱着建設偉大祖國的誓言和決心上山下鄉,可是,隨着時間的慢慢消失,我們在農村看不到一點令人振奮的景象,我們心裡的一腔熱血也慢慢消失了,再也不見了當初的豪情壯志。”
“我在農村待了兩三年就忍受不住了,我不怕農村的貧困和艱苦,可是我忍受不住對妻兒的想念,也忍受不住農村年復一年的毫無變化,無論怎麼努力,都讓我們看不到一點希望。我很想回城,可是,席捲全國的文化大革命又開始了,我爸爸媽媽都被打倒了,我別說回城,就是在村子裡也隔三差五地被人揪起來批鬥。”
“剛下鄉的時候,我跟妻子還可以通通信,互相鼓勵鼓勵,後來,我們連信都不能通了。我父親也被他們活活整死,剩下我母親一個人帶着兩個小孩,我回城的希望更是化成了泡沫,我對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心,每天都在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