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算楊帆的意志力再逆天,也是絕對撐不過去的。
但凌若不愧是天縱之才,楊帆默唸她所創造的法門,一方面可以因爲劇痛而保持神智,另一方面也讓靈魂變得越來越凝練起來。
如果不是處在這樣奇異的情況中,這法門還不會有這麼大的作用。但此刻,外力不停地壓迫着,又有大道法則玄而又玄的種種隱秘,這法門的作用就提高的千百倍。
也是因爲這奇異的法門,楊帆硬是撐了七天!
與此同時,如同凌若所預料的那樣,大道不停地壓迫着楊帆的靈魂,卻也隱隱讓他的靈魂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楊帆很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靈魂根基在慢慢的被補全!
這原本是一件十分令人高興的事,但楊帆此刻完全是麻木得忍耐着疼痛,根本沒有心情卻產生多餘的情緒。
第七天的夜晚,楊帆的靈魂根基被彌補了一大部分,如果再按照這個時間下去,再有四五天,他就可以功成。
但問題是……楊帆已經撐不住了!
他的靈魂雖然在不停的凝練,可是外界壓迫的力量也在不停變大。
凝練的速度比不上壓迫的速度,雖然拖延了一些時間,可楊帆終究只有死路一條。
劇烈的疼痛下,楊帆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點點地在變得混沌,靈魂光芒也迅速黯淡了下去,到最後,幾近不見。
看到楊帆這根難啃的硬骨頭終於要認輸,周圍的光芒都跳躍了起來。
這些光芒是大道法則所化,雖然永遠不能脫離大道而存在,但卻隱隱有些一些神智。
楊帆剛來的時候,靈魂力量並不是最強大的,所以,壓迫他的是那些不怎麼強大的法則所化的光芒。
等楊帆撐過了第一波的壓力,大道法則意識到不對,就出動了更加玄妙的法則。
隨着楊帆支撐的時間越來越久,壓迫他的法則也越來越強大。眼看着楊帆就要崩潰,大道法則所化的光芒齊齊涌了過來,確保這一次能夠將其同化。
結束了嗎?
無匹強大的力量涌來,就算是極致的疼痛也已經無法讓楊帆保持清明,他的腦海只餘一片空白,竟連運轉法門也做不多了。
果然,大道哪裡是這麼容易算計的!凌若雖然是天縱之才,也做了種種準備,可畢竟是小看了大道。
楊帆苦笑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遺書應該已經發送了吧,也不知道冉冉看見了會怎麼樣……
還有小沫,自己若是回不去了,她必定會被心魔蠱惑,再度發狂……
楊帆的心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無疑是蘇冉冉和小沫。
蘇冉冉給了他最初的溫暖,是他最愛之人。
小沫卻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是他最親之人。
此刻想到這兩人可能會有的形狀,楊帆的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悲傷。
光芒呼嘯着涌入楊帆的魂體,他的靈魂變得越來越透明,過不了多久,他的靈魂也會變成一粒小小的光芒,成爲大道的一部分。
這是最後的時刻,也是楊帆最認清本心的時刻。
楊帆平靜地被無數光芒擁抱着,他心中一片澄澈,沒有對即將消散的恐懼,
也沒有惶恐和不安,最後留在心頭的只有一點守護的光芒。
因着這一點守護的執念,楊帆在這生死一刻,竟然進入了一種奇異的境界中。
這一刻,無謂生,無謂死,楊帆的心異常堅定透明。
他的靈魂慢慢開始凝實了起來,光芒穿過他的魂體,留下了無數玄妙的片段。
楊帆的腦海中一下子多了無數的信息。
這是……
楊帆的頭痛欲裂,眼睛卻亮的出奇。
他好像隱隱觸摸到了大道法則。
那些光芒本就是大道法則所化,這些光芒接觸到他的魂體,恰巧他剛剛心中空明,陷入無喜無悲的境界,竟然鬼使神差地領悟到了一絲絲大道法則。
雖然只是一絲,可也足以讓楊帆欣喜若狂。
那可是大道法則!代表着這方世界最本源的力量,也是修行者決不可碰觸的禁區。
曾經有大能者也打過大道法則的主意,他們做了諸多準備,主動靈魂出竅冒險進入這方空間,想要掌控大道法則,可他們最後全都身死道消,沒有再回來!
這樣的例子多了以後,修行者就將這大道空間視爲禁地,再也沒有人敢貿然進入。
無數驚才絕豔的前人都未能做到之事,楊帆此刻竟然找到了契機!
這只是開端而已。楊帆強行忍耐下激動的心情,他一邊運行着法門,一邊任由光芒包圍着他的身體。
他每多支撐一會兒,傳入腦海中的信息就越是繁雜,楊帆只能將心念一分爲二,一分用來運行法門,一分用來研究大道法則。
他有一種預感,這大道法則,就是他脫困的關鍵!
就在楊帆瘋狂研究腦海中信息的時候,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咦!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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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楊帆這一驚非同小可,竟然有人躲在他的腦海中,而他一無所覺。
“你繼續研究,不要管我。”一道倩影緩緩浮現,她的面容只是尋常,只是眼睛卻出奇動人,細細看過去,就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彷彿蘊藏着天地星辰。
“你是誰!”楊帆怎麼可能不管她,不由咬牙問道。
女子微微一笑:“你學了我的法門,得了我的傳承,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凌若!”楊帆心中一驚!凌若不是早就身死道消了嗎?怎麼可能還寄居在自己的腦海中!
楊帆過度震驚之下,靈魂開始劇烈地顫動了起來。
凌若趕忙擺了擺手:“我都說了你別管我了,你如果再不好好控制,可就要被同化了。”
楊帆咬牙,集中注意力到外界去了。
等到楊帆的情況穩定了下來,凌若才說道:“我知道我若是不說清楚,你恐怕是不會安心的。我就長話短說,你看了我留下的諸多和靈魂相關的秘籍,應該知道我對靈魂頗有研究。我當年壽數將近,可我的研究正到關鍵時刻,我怎肯就此死去。多方研究之下,還真被我想出了一個法子,我找到了一種可以寄居靈魂的材料,將其做成薄薄的金片,然後在壽數到來之前靈魂出竅,讓靈魂沉睡在金片中,藉以保存下來。等到有人發現了這金片的奧妙,得了我的傳承,我的靈魂就會隱藏
在諸多信息中,寄居在此人的腦海中。”
“所以,當我得到金片中的信息時,你就已經在我腦海中了?”楊帆咬牙道。他此刻當真有些後怕,凌若對靈魂的研究深入無比,她這樣隱藏在自己的體內,自己根本一點都發現不了。如果她要對自己不利,恐怕自己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看出了楊帆的顧忌,凌若笑道:“你也算是我的半個傳人,我怎麼會對你不利?你放心,我已是將死之人,靈魂若是一直沉睡也就罷了,若是一朝甦醒,最多也只有十年可活而已。”
“既然如此,你又何苦煞費心機?”楊帆問道。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凌若傲然一笑:“這千年,我的靈魂雖在沉睡,但在這之前,我已經給靈魂設定了需要研究的方向和內容。所以,雖然這千年我不曾甦醒,但靈魂卻在自發地研究我提前設定好的內容。雖然效果比不上我親自研究,但也總會有一點成果。等我甦醒之後,這千年的研究成果就會展現在我的眼前。我就可以在這基礎上繼續研究,或許就能找出真正的長生之道!”
凌若說着說着,眼中閃過了一絲瘋狂:“我之前雖然甦醒過來,但只是寄居在你的身體中醉心研究。我雖然知道你想要修煉回魂篇,但我並未放在心上。一是我沒有想到這樣天馬行空的想法,你竟然敢實施!而是我認爲你實施了也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我錯了,你竟然真的靈魂出竅,妄圖算計大道。我並不看好你,可我甦醒過來後,研究還是陷入瓶頸,無法更進一步,再加上,我反正只剩十年壽命,我對這傳說中的大道空間也很是好奇,就乾脆跟你一起到了此處!”
“我看着你苦苦掙扎了七天,雖然這已經是一個奇蹟,可我依舊不看好你。我認爲你終究難免失敗,便也懶得出來說什麼。反正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我也算見識了這大道空間,就隨着你消散也不虧。”
“那你現在爲什麼出來了。”楊帆的話語中隱隱帶着一絲諷刺。仍是誰發現有人莫名其妙寄居在自己的腦海中,恐怕也不會高興的。
凌若也不懊惱,她的聲音因爲激動有些顫抖了起來:“因爲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你成功的希望!也看到了我成功的希望。”
“楊帆,你若是想活着離開這裡,就將你腦海中的全部東西都對我開放!我可以幫你研究大道法則,得到的成果我會全部和你共享!你知道,我對靈魂的研究十分深入,若是能讓我研究大道法則,我的研究一定會有巨大的突破,到時候,我定然可以幫上你。”
凌若的聲音無比急切,大道法則的信息是機緣巧合之下,涌入楊帆的腦海的,如果楊帆不願意,凌若根本看不到。
楊帆沉默了,他此刻的情況十分艱難。雖然腦海中有諸多信息,但是他要研究透徹,並且找出生機,機率依舊很小。
而凌若毋庸置疑是一個天縱之才……
“楊帆,我已經主動出來,我寄居在你的體內,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間,你有什麼好疑慮的。”凌若着急道。
楊帆眯了眯眼睛,平靜道:“好。我可以對你開放信息。但你應該知道,我支撐不了多久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放心!”凌若喜形於色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