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萬……一套兩室兩廳的房子……”
林錚目光失神的望着前方，口中無意識的喃喃着，決心做個好演員的林錚同學，表情配合的非常到位。
“沒錯，就是5萬，外加一套房子，還有局長對你的信任和重視，只要你能幫局長把這個生意拿下來。以你和你老師的關係，應該不難對不對？”劉梅對林錚的反應很滿意，林錚的反應越是激烈，就越是說明這筆生意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局長已經許了自己也可以從中拿一部分的。
劉梅的意思卻已經足夠明顯了，林錚卻猛地一個激靈，似乎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以至於竟然失態的一把攥住了劉梅的手，力氣之大，竟然讓劉梅有種自己骨頭都要被林錚給攥斷了的感覺，還沒等她呼痛出聲，林錚就已經無比急切的道，“劉姨，您是說……房子我也有機會？”
敢情這小子現在才反應過來。
“中央新的住房制度改革政策馬上要出臺了，聽說新的住房改革正中，各單位不再是福利分房，趁着最後的這段時間，市裡的各個單位都在趁着政策還沒出來之前拼命的準備起房子呢，現在不起，難不成等政策出來了再起？”努力將手從林錚手裡抽出來，劉梅一臉“羨慕”的望着林錚，“知道不，錚錚，阿姨都羨慕你，好時候都讓你趕上了。”
“房子……”林錚激動的臉都紅了，手不停的擡起來又放下，似乎激動的整個人都傻了，但就在下一刻，林錚卻忽然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2500不可能，”林錚皺着眉頭，毫不猶豫的道，“阿姨，不瞞您說，這種IBM公司出的芯片根本不在市場上零售，市場上拿着錢都買不到，都是直接出給各大國際電子產品製造商的，IBM的供貨價就是300美元，摺合RMB也有差不多3000塊錢了，我老師和惠普公司的一位高層關係不錯，靠着給惠普公司開發了一系列的軟件才能夠通過惠普公司的渠道拿到這種芯片，2500……”
“什麼芯片這麼貴？”劉梅登時被嚇了一跳。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林錚兩手一攤，苦笑着道，“我老師沒給我說，不過好像是美國德州儀器公司出的一種很高端的芯片。”
這解釋有些牽強，可劉梅卻是完全信了：想必林錚的導師也是無意中才發現這種芯片可以實現手機的中文顯示的吧，這麼一個發財的好辦法，換了是自己，自己也不會隨便對人說。
當然，對於林錚說的拿貨價就300多美元的說法，她同樣持着謹慎的態度：誰敢保證這傢伙就對林錚說實話了？這種事情，誰又會說實話？
“這樣，你儘量吧。”無奈之下，劉梅只好如此道。
能2500拿下來最好，就算拿不下來，局長也一樣有辦法……那些有移動電話的人，有幾個敢不給局長面子的？
“好，”林錚應了聲，遲疑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向劉梅問道，“劉姨，有個事我沒想明白，既然顧局長對這個項目感興趣，那他怎麼不直接去找我老師？完全沒必要從我這裡過一到手啊。”
在林錚這個粉嫩嫩的職場菜鳥面前，劉梅倒是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情緒，不由得苦笑起來：你當局長沒打電話去你們學校啊，可你那個老師大概是認定了這個項目能賺錢，打死了也不肯承認自己手上有這麼個項目，後來好不容易纔打聽到這是中科大有個工程院的院士搞出來的項目，工程院院士啊，局長不過是一個市財政局的局長，在人家面前根本就說不上話，要不是正好你是中科大的學生，局長又打聽到你和那個院士似乎關係還不錯，這種好事能輪得到你？
“原來如此！”林錚恍然大悟！
她卻不知道十多年在那個黑暗的圈子裡打滾，就算是傻子也能被打磨成人精，更何況林錚本身就天資聰穎？甚至在林錚問出這句話之後，連劉梅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心底裡的那一抹懷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了，除了3200之外，摩托羅拉的其他模擬機你老師能改得了嗎？”忽然想起一件事，劉梅臉色一變，忙向林錚問道。
若是林錚的老師只能改一種手機可就麻煩了，整個琅琊市的幾千部移動電話當中，模擬機佔了絕大多數，若是模擬機不能改，局長豈不是白計劃了一場？到時候局長髮火，自己豈不是也要受這小子的連累？
“能！”迎着劉梅期待中帶着擔心中又帶着期待的目光，林錚無比肯定的點頭，“不止是摩托羅拉，愛立信、西門子……現階段市場上銷售的手機全都沒有問題，以後新推出的機型，老師也會及時突出新的方案，這個您完全不用擔心。”
都能改？劉梅就鬆了一口氣：這下子好了。
“對了，前陣子咱們局裡採購了一批BP機，還剩下了3個，這個給你。”劉梅說着，拉開自己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林錚，“不說新來的你是第一個拿到BP記得，就算是在副主任科員這個級別，單位也沒有給配BP機的。”
“劉姨，木秀於林不是好事啊，出頭的椽子先爛，連副主任科員都沒有的東西我有了算是怎麼一回事？以後我還能不能在單位裡混了啊？”林錚頓時有些頭疼，遲疑着不願意接、
這哪裡是一個人人羨慕的BP機，這分明就是一大炸彈好吧？
林錚說的這些劉梅自然知道，也知道林錚說的就是事實，你一個還沒有正式入編的實習生陪BP機？你讓那些工作了十好幾年還沒有陪BP機的老同志怎麼看？
紅眼病可一直都是機關裡特有的毛病，林錚只要將BP機往腰裡一別，在財政局裡就不用混了，但這卻絕對不是顧局長想要的，局長想要的，就是要將林錚身上打上自己鮮明的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