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可以理解。”聽完林錚的解釋，劉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林錚並不怎麼懂古董，這一點在劉伯陪同林錚進入到這間藏寶室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這一點在古董收藏和鑑賞當中一點也做不了假，劉伯爲蔡家服務了這麼多年，本身就是一名經驗和知識極爲精湛的古董收藏和品鑑大家，很多時候蔡辰男甚至都要向他請教，水平之高可想而知。
林錚進入藏寶室之後的反應可是一五一十的落在了劉伯的眼裡，經驗豐富的劉伯只是看一眼就知道林錚這傢伙一點古董知識都沒有，此刻林錚的反應讓他恍然大悟：這傢伙十有八九就是衝着這四隻銅首來的。
不過也是，任誰看到了原本只能在教科書當中出現的、品鑑價值和藝術價值等級堪稱國寶的珍品，估計也會是這個反應的。
“我可以上手嗎？”林錚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四隻銅首的喜愛之情，扭頭向劉伯問道。
“這個……”劉伯猶豫了一下，這四隻銅首的材質不像是瓷器或者琺琅器那麼嬌貴，上手倒也沒什麼，可是眼前這傢伙可是什麼都不懂的菜鳥，萬一……想到家主特意叮囑自己要接待好這個年輕人，劉伯略一猶豫之後還是決定同意：算了，雖然這傢伙什麼都不懂，但有些注意事項自己告訴他、同時自己在一邊看着就是了。打定了主意的劉伯點點頭：“當然沒問題，不過……”
“需要手套是吧，”不等劉伯說完，林錚變戲法一般的從兜裡掏出一副潔白的手套來，三兩下套在手上，笑着對劉伯道：“不瞞您說，我雖然對古董不怎麼在行，不過來之前我特意去找了幾位我們省內的古董收藏大師，向他們請教欣賞古董的時候的注意事項……這些東西沒一件都是藝術珍品，要懷着最崇敬的心情來欣賞它們。”
這年輕人還是聽懂規矩的嘛！林錚的話讓劉伯心裡頓時舒服了不少，事實就是如此，古董收藏家們之所以不怎麼歡迎什麼都不懂的菜鳥，其實並不是因爲他們敝帚自珍，搞收藏的，最大的愛好之一就是自己收藏的東西能夠得到別人的欣賞，說這是裝X也好，說是炫耀也好，但多數情況下，古董收藏家們其實並不小氣。
之所以不喜歡甚至不歡迎那些菜鳥，就是因爲這些什麼都不懂的混蛋根本就不懂得欣賞這些藝術珍品時的注意事項，你不懂不要緊，可不懂欣賞這些藝術珍品的方式，一個不小心就能讓自己的收藏的品質受到影響……有混蛋直接上後去摸的，字畫這樣嬌貴的收藏品是可以直接上手去摸的嗎？可那些什麼都不懂的混蛋直接用汗津津的手去摸的不在少數，林錚能主動提前準備好手套，這讓劉伯心裡對林錚的信心倒是足了些。
…………
當林錚從收藏室出來的時候，蔡辰男已經在客廳裡坐着悠然的喝着茶等着，見林錚在劉伯的陪同下走了過來，笑問道：“林先生，這麼快？”
“不瞞蔡先生，我就是一個剛剛對古董收藏有了點小愛好的超級菜鳥，雖然不怎麼懂得鑑別，但每當看到這些代表着人類藝術某一領域巔峰的珍品就在我眼前的時候，那種內心的喜悅是無法形容的，也十分感謝蔡先生能夠給我這麼一個開眼的機會。”林錚靦腆的一笑，自己不懂古董收藏這一點，稍微對古董有點了解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與其故意裝X被人揭穿了不好看，還不如直接坦白，至少還能落下一個真誠的評價。
“哦？”
林錚的坦率和直白讓蔡辰男微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如此年輕就已經取得了如此驕人成就的林錚居然毫不避諱他對古董收藏不懂這一點，這麼低調平和的年輕人現在可真不多見。心裡對林錚的評價不由得又高了一層：這年輕人果然不簡單。心中驚訝歸驚訝，蔡辰男好歹也是55歲的人了，馬上花甲的年紀足以讓他面對任何事情都處變不驚，何況是這麼一點點小事？笑眯眯的點點頭，擺擺手道：“林先生客氣了，收藏界就是需要林先生這樣的新鮮血液補充進來，不瞞林先生說，我像是林先生這麼大的時候可沒有林先生的這份沉靜心思，當時就想着瘋玩和泡妞呢。”
說罷，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又想起了當年的風流往事。
“蔡先生這話我可不認同，老話說得好，人不風流枉少年，什麼時候做什麼時候的事，年輕的時候不肆意張狂，等到年老的時候說不定就後悔……不瞞蔡先生，我今天這幅模樣可是特意請教了禮儀老師的。”
蔡辰男沒想到林錚這麼直接，不由得一愣，不過隨即就笑了，呵呵點點頭：“人不風流枉少年，這話倒是沒錯。”
這話若是其他小輩說的，蔡辰男十有八九會生氣，可這話是一個資產過億的年輕人說的，蔡辰男想要生氣都生不起來了，人家有這份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的底氣，人家並不需要自己的幫襯，不需要蔡家的幫襯，憑藉自己的雙手打造了讓無數人慚愧的無以復加的財富，對於這樣的天之驕子，自己能說些什麼？他乾脆的道：“林先生，您今天此行，不只是爲了欣賞我的收藏吧？”
既然蔡辰男已經打算掀牌，林錚自然不好藏着掖着，微微點點頭：“蔡先生果然慧眼如炬，是這樣，我很喜歡那幾只銅首，不知道蔡先生能否割愛？”
林錚的這個回答即在蔡辰男的預料之中，又有些出乎蔡辰男的意料，在預料之中的是這個林錚果然是爲了自己的收藏而來的，出乎蔡辰男預料的是林錚的目標竟然是那四隻銅首。不過林錚喜歡什麼是他的事，蔡辰男側頭看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劉伯一眼，見劉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心中頓時就有計較，略一沉吟，方纔緩緩的道：“林先生的這個要求讓我有些爲難啊？”
有些爲難？那就是可以商量了？林錚也不含糊，含笑道：“我知道奪人所愛不是君子之爲，不過小子實在是喜歡那幾只銅首，倒是讓蔡先生見笑了。”
果然如此！
可面對這個問題，蔡辰男一時間不由得猶豫起來：轉讓呢還是不轉讓？
這4只銅首是他在80年代蔡家鼎盛時期的時候從蘇富比拍賣行的拍賣會上購得的，當時之所以會拍下這四尊銅首，實話實說，沒有什麼國家啊民族啊什麼的考量，純粹的是處於個人愛好，不過與他衆多的珍貴收藏相比，這四尊銅首並不是很受蔡辰男的重視。
但話雖然如此說，若誰當真以爲蔡辰男對這四隻銅首不怎麼重視就可以豪爽的轉讓給林錚的話，那絕對是林錚的腦袋被驢子給踢了：就算這四隻銅首不怎麼唄蔡辰男重視，可人家蔡辰男憑什麼因爲你力爭一句話就把這麼珍貴的古董轉讓給你？
一句話，你林錚何德何能？林錚你丫和蔡辰男的關係到了那個份上了嗎？
蔡辰男在猶豫，林錚也不說話，靜靜的喝着茶等着蔡辰男做出決定，至於蔡辰男是否會同意，說實話，林錚心裡也沒有底。
古董的轉讓，雖然不排除及個別情況下的敲着勒索，但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講究個雙方的心甘情願，況且能夠玩得起古董的主兒，那都是不怎麼差錢的，搞的血淋淋的有意思麼？
猶豫了一下，蔡辰男緩緩的開口道：“林先生，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雖然不知道蔡辰男想要問什麼，但林錚沒有一秒鐘的猶豫，點頭道：“蔡先生請問，我一定盡力回答。”
“我可以瞭解下你爲什麼想要這幾隻銅首嗎？”說完，蔡辰男擺了擺手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疑惑，林先生你可以不用回答。”
“說起來倒是讓蔡先生見笑了，12生肖銅首是咱們民族重要的文化和藝術象徵，我收藏它們的目的，是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可以捐獻給國家。”
所肅然起敬倒還不至於，但林錚的回答多少讓蔡辰男有些驚訝：他竟然打算將銅首無償捐獻給國家？
他本人不怎麼喜歡這幾隻銅首是一回事，可對於這幾隻銅首的藝術價值和鑑賞價值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林錚是奔着這幾隻銅首來的，蔡辰男不相信林錚不清楚這幾隻銅首的價值，知道了它們的價值還會做出捐獻給國家的決定？蔡辰男忽然發現自己有些佩服眼前的這個小子，這一刻，蔡辰男真的開始慎重考慮是否要轉讓自己手中的這四隻銅首了，原因很簡單，林錚手裡有錢，而蔡家現在比較缺錢。
沒錯，經過10年的蟄伏之後，蔡辰男敏銳的意識到現在是蔡家崛起的最好時機，雖然10年前的“十信案”讓蔡家元氣大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話可不是說着玩的，一大堆的不動產可以輕易從銀行貸出款子來，可如果自己手裡有錢，爲什麼要給銀行送錢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