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還沒有到掌燈的時候,但濱海賭場外已經燈火通明,紅藍色警燈閃爍的人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可即便已經是這樣,每距今晚這場震驚世界的賭局臨近一分鐘,賭場外的氣氛便又凝重幾分。
“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
“全體同事都注意了,過了今天晚上,我給大傢伙請功。”
賭場外顯然有一個全副武裝,精神高度戒備的警務指揮中心,這一刻,獅城警務局長就在指揮中心裡坐鎮,每隔幾分鐘就會有一個命令從他口中發出。
今晚這陣仗,比外國重要元首訪問獅城的戒備狀態只高不低。
警務局長自認爲從業三十餘年,見過的世面也算不少了,可他今天晚上一點都不敢麻痹大意,要知道,今晚上不僅是獅城全部政要都會蒞臨濱海賭場,同時會光臨的還有諸如英國皇儲,青、洪兩幫大佬,中東王子,世界排名前十位富豪中的六位......以及無以數計的社會名流。
“媽媽咪呀!”
警務局長禁不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他心裡很清楚,如果今天晚上發生任何一點閃失,自己的後半輩子就真要歡樂了。
“頭,站在馬三公子旁邊的人是誰?”
負責指揮聯絡的警員是個豐腴熟.婦,說話的時候儘量朝警務局長身邊挪了挪,美眸含春,顫巍巍的碩大咪咪怒聳着朝警務局長胳膊上蹭去。
“麻辣隔壁的,你是不是下邊又欠弄了?去去去,滾一邊去,不該打聽的少打聽。”
若是放在平時警務局長怎肯輕易放過眼前這尤物?只不過今天晚上這種情形,他實在提不起興趣,更忘了手中的麥都沒關,等着牛眼,衝熟.婦大呼小叫起來。
“噗哧......”
但凡掛着耳機的警員都歡樂了。不過,大家都知道警務局長是條瘋狗,逮誰咬誰,所以儘量忍住不讓自己的笑發出聲來。
熟.婦撇了撇嘴,發出一聲冷笑,道:“我靠,吃了老孃地肉現在一抹嘴就不想承認了?王八蛋,三分鐘就噴了的沒用東西還得瑟個屁!”
女人是奇怪的動物,她漂亮,所以喜歡被人欣賞,同時,她又鄙屑那些對自己色授魂與的男人,如果男人再有什麼把柄落到她手裡,她就更要鄙屑你。
“哈哈哈......”
終於,有警員忍不住了,歡樂的捧腹大笑。
“嚴肅,都他媽嚴肅點!”
警務局長惱羞成怒,邊衝着手裡的麥厲聲呵斥,邊反手“啪”的一巴掌煽到熟.婦臉上,“滾,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
這場意外的插曲自然不會影響到賭局的進行,濱海賭場金碧輝煌的門廳處,馬運生艱難吞嚥下一口唾沫,陪着小心,笑道:“表,表哥,你說今天晚上的賭局不會出現失誤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
吳凌鬆一點都沒有利用了馬運生以後的愧疚和羞恥,惡狠狠敲了一下馬運生的後腦勺。
“我,好吧,我閉嘴。”
馬運生本來還想分辨,可事已至此,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擔心也是多餘,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這賊船,坐的可真冤枉啊!
今天晚上的賭局涉及的金額實在太大,大到如果輸掉賭局,就算把整個馬氏賠上也無濟於事,馬運生沒有理由不心慌意亂。
說句心裡話,馬運生現在已經後悔了。
大概是在門外等的有些無聊,又或是吳凌鬆忽然間良心發現,忽然笑了笑,說道:“三兒,你以前見過尤文斯先生輸掉賭局嗎?”
“那,那倒沒有。”
馬運生回憶了一下,輕輕搖頭。
吳凌鬆點點頭,道:“那就對了,既然尤文斯先生從來都沒輸過,這次他也不會輸,說實在的,我現在覺得用東南亞賭王對付劉宇浩,真的太擡舉他了。”
馬運生苦笑,說道:“表哥,今天晚上這麼多政要名流在場,尤文斯可不會自砸招牌出千呀。”
所謂賭王者,其心理素質自然比普通人要高超數倍,但真正讓他們保持不敗之境的重要原因還是他們手中那出神入化的千術,可今天晚上這陣仗,給尤文斯幾個膽兒他也不敢出千啊。
這纔是馬運生剛纔擔心的,要知道,沒有人是賭場上的常勝將軍。
吳凌鬆卻不擔心,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尤文斯不會輸,而且,就算劉宇浩拿了好牌,我敢保證他也不敢贏。”
“爲什麼?”
馬運生愣了愣,眼中滿是愕然不解之色。
吳凌鬆沒有解釋,譏誚的嘴角中露出一絲讓人頭皮發麻的冷笑,而且,從馬運生的角度看過去,他雖然在笑,目光卻極爲陰冷,整個人就好似野豬一般,散發出一種令人噁心的兇狠。
“表哥爲什麼會說那些話?他又爲什麼那麼篤定劉宇浩就算手裡有好牌也不敢贏?”
這些問題不停的在馬運生的腦中來回出現,可他也僅僅是想想罷了,讓他去問吳凌鬆,估計打死他也不敢。
時間過去的很快,再有半個小時就是規定的賭局開始時間了,可劉宇浩卻依然紋絲不動坐在酒店套房裡喝茶。
“老四,該走了。”
爲今天晚上,周錫可是下了血本的,渾身置辦的那身行頭就價值不菲,可劉宇浩不去賭場,他乾着急卻沒地兒顯擺呀,所以一羣人中,就屬他催的最急。
劉宇浩看了下表,微微點頭,道:“不急,再等十分鐘出發。”
高手對決,要的就是心平氣和。
在今天晚上這種名流雲集的情況下,劉宇浩也知道尤文斯沒辦法在賭局裡出千,現在兩人拼的就是運氣,最先沉不住氣的那位,哪怕拿到一手好牌也不見得能順風順水。
最難熬的十分鐘終於過去,劉宇浩剛要站起來,電話響了。
“靠,誰他媽這麼不長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周錫急的直跳腳,卻又不敢大聲聲張,只得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劉宇浩也是微微皺眉,可當他看清楚了電話號碼後,立刻按下了接聽鍵。
誰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藤軼憑直覺發現,劉宇浩在接聽電話十幾秒鐘後眸中竟冒出一股憤怒的火焰。
“壞了!”
藤軼腦袋猛地響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劉宇浩那種盛怒至極的表情,這一次,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果然,劉宇浩放下電話後雙眼赤紅,呼吸都粗重了許多。
“宇浩,怎麼啦?”
翁雪雁驀然一呆,她也發現了劉宇浩不對勁。
劉宇浩擺擺手,深呼吸幾下,然後抓起電話撥了出去,幾聲振鈴後,電話那頭傳來賀旭東獨有的男中音,“怎麼了宇浩,賭局不是馬上就要開始了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劉宇浩臉色異常難看,幾乎是咆哮着對着電話怒吼,“賀旭東,你知不知道我大哥出事了?我告訴你賀旭東,如果明天讓我知道我大哥他少了一根腳毛,從今以後咱們就不再是親戚,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說完,劉宇浩不給賀旭東任何打探的機會,“啪”的一下將手中的電話狠狠摔到地上,怒氣衝衝朝門外走去。
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尤其是周錫,臉上出現了不敢相信的複雜表情。
“哎,怎麼這個時候出了這種事!”
周錫見劉宇浩已經走了,也顧不得在仔細想些什麼,跺了跺腳,緊跟着追了出去。
當所有的人都已經劉宇浩被什麼重要的事擾亂了心神的時候,劉宇浩的眸中卻快速閃爍過一抹複雜的冷笑,心說:“嘿嘿,玩誰呢?這種爛招,虧吳凌鬆那傻貨想得出來。”
果然,在劉宇浩一行離開房間不久,一個滿臉陰騭的男子一手持放大型竊聽設備,另一手拿着手機,從另一個房間探出頭來,“老闆,事辦妥了,估計劉宇浩現在已經亂了方寸。”
“嗯!”
電話那頭沉默數秒後,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如果現在周錫能聽得到那一聲冷哼,他一定會發現,太耳熟了。
就在吳凌鬆掛斷電話的同時,賀旭東嘴角卻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冷笑。
他太瞭解劉宇浩了,剛纔那種咆哮絕不可能是劉宇浩發自內心的,如果劉宇浩是那種遇事不冷靜,也沉不住氣的主,賀老爺子首先不會把自己最疼的孫女交給他。
這其中,一定有其他原因。
想明白了這些,賀旭東迅速拿起手邊的電話,用他那極富磁性的男中音冷靜地發出了命令:“通知總參賀大慶,某集團軍軍長於猛,京城衛戍區副司令員毛周,中紀委畢雄,十五分鐘後,我必須要在專用會議視頻中見到他們。”
劉宇浩的車直奔濱海賭場而去,他根本就沒有過問賀旭東會怎麼應對這次的突發事件,但他相信賀旭東會圓滿的解決自己大哥面臨的危機。
而事端的製造者吳凌鬆更想不到,賀旭東這一次的手段會如此辛辣。
兩個小時後,國內發生了一件大事,挾持著名企業家劉宇傑的七名匪徒被某集團軍反恐分隊當場擊斃;就在同時,中紀委畢雄帶走了兩位涉案的副省級高官。
當然,毛周也沒閒着,當賀旭東的腳步跨入玉泉山的時候,他已經帶着自己的特戰大隊搗毀了三處地下錢莊。
此案從發生到結束不到兩個小時,震驚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