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事件,死傷幾十人,先後出動近百名警察調查一整天。但是過一晚上,就變得無聲無息沒有了下文。在楊亨利家搜查完後,就解除了封鎖,那些被拘留的保鏢也是該就醫的就醫,該放的放。楊亨利已經請了工匠在修補圍牆。前一天還要死要活的李玲家人,也是突然緊閉嘴巴,低調的躲避綺雨家人的追問,一問三不知。
電視臺錄製的節目也沒有播出,顯然受到有關方面的壓力,將節目槍斃了……
等了一天,陳猛忍不住約王大江到鳳舞九天喝酒打聽消息。
“唉!陳猛,這事不歸我管了。”王大江一口灌下滿杯的啤酒,長嘆一聲,滿臉無奈。
“什麼意思?”雖然讀心術已經日漸高深,但陳猛不喜歡用它來讀取朋友的內心,所以朋友聊天時,還是願意用語言來交流。
“局裡將那件案子定義爲普通的械鬥,歸到底下的派出所處理。”王大江又端起一杯啤酒。
“操!你們局裡那些領導是瞎子,這麼明顯的證據在面前,還睜着眼說瞎話。已經死人了,還算普通的治安案件?”陳猛爆句粗口。
“那個女孩的死,有兩個保鏢已經認罪,是他們私下綁架了女孩並凌辱她。跟楊亨利以及其他人無關。”
“扯淡,意思說在洋樓裡面的搜索也是沒有收穫。”陳猛想到楊亨利手段高明,沒想到他居然能洗得這麼白。
“人死了,死無對證,兇手已經交代認罪。對洋樓的搜索也沒發現你所說的地下魔窟。雖然在現場發現三顆子彈頭,卻沒有找到槍支,你們說得再真實沒有物證,還是定不了案……”王大江一條一條分析給陳猛聽。
“那這件案子你不繼續追查了,綺雨怎麼辦?還有那些失蹤的女人?”
“失蹤案還歸我管,繼續查唄。”王大江說這話時明顯心不在焉,愈加消沉,再次灌下大杯啤酒。他是偵探老手,哪裡看不出這裡面的貓膩,只是這個社會,很多事要服從領導的意志,服務於他們。既然高層要維護楊亨利,他們這些基層的小吏又有什麼辦法。
陳猛知道從他嘴裡再問不出什麼,也就不再追問,隨便聊了幾句閒話也就各自回家。尋找綺雨的事情只能靠自己。不怨王大江,官場其實就是政治和權錢勾結的平衡,爲了某些團體的利益事實會被篡改,真相會被壓制。如果你要強行去打破,就會得罪很多人,最後還是沒有好結果,弄得灰頭土臉混不下去。王大江身在這個圈子多年,早就磨滅了剛出警校時的那種信仰和一往無前。能始終保持着一顆正直的心,在政治之間儘量謀求一份法律的公平,已經算是難得的好官了。但在這場涉及某些忍核心利益的案件中,卻只能選擇避讓。他很無奈,從那一杯杯的灌酒中,能體會到內心再煎熬。
其實從李玲臨死前的記憶中,陳猛已經獲取了不少線索,嶽靈鳳、劉成鵬、楊亨利這些人形成一條線,嶽靈鳳是楊亨利的手下,同時又在爲劉成鵬服務。兩個女孩同時被騙,李玲遭受侮辱後被送到楊亨利這裡,而綺雨則還在劉成鵬手裡。要救綺雨就要找到劉成鵬,警方是指望不上了。陳猛決定單獨行動。
劉成鵬住在市委1號樓,去那裡找他自然不可能。不過像這種紈絝子弟,肯定不會一天到晚老實的呆在家中,他在外面肯定還有窩點,而且大部分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應該在外面的窩點進行。想找出他在外面的窩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陳猛調動陳大力那幫老兄弟調查整天,最後只是發覺了劉成鵬手下紅毛活動的處所。
紅毛有正式單位,他是交管局下屬治理公路三亂辦公室的副主任,科級幹部。主要的工作就是治理公路亂收費、亂罰款、亂攤派。但是這麼一個監督部門卻是跟底下的交管、路政部門同流合污。不但沒治理反而是變本加厲的多收多罰。
紅毛從來不到設在市政府大樓裡面的辦公室上班,成天拉着一羣小弟在潯江大橋收費站前面。頂着大蓋帽,只要看到有油水可撈的車輛,就上前罰沒抄收,乾的是明目張膽的路霸角色。
大橋收費站前建有一排5間的二層樓房,牆面貼着白色瓷磚,鋁合金窗戶。樓前是塊臨時停車場地,樓頂有衛星天線。每間辦公室都配有嶄新的格力空調。這裡是路政的房子,負責潯江大橋的養護。紅毛看中這個地盤後,就從路政手中借用了三間,作爲現場辦公室。說是借用也就是強佔。
正值中午1點多鐘,過往的車輛稀疏。一幫傢伙懶得上路,貓在辦公室裡吹牛打牌,紅毛則在裡間的專用辦公室睡覺,昨晚在女人身上耗費太多精力,正趁着白天補回來。
忽然,辦公室門被人一腳踢開,陳猛帶着小毛三人走進來。
“紅毛!”沒見着紅毛,陳猛一邊叫着一邊往裡間辦公室走去。
“你小子是誰?隨便亂闖還大呼小叫,主任的名字是你亂叫的!”當即就有小弟衝過來,怒聲呵斥。
“滾!”陳猛一把將他推得後退幾步,對這些人渣自然沒好臉色。
“反了,居然敢在這裡鬧事。”
“兄弟們上!”呼啦圍上來一羣,但都是懾於陳猛冷酷的眼神,不敢率先動手。小毛三個人也是胸脯一挺迎了上去跟他們對峙,雖然人數少,威風卻是一點不遜。
對待這些人,就是要比囂張,讓他們感覺到害怕,後面的事情纔好辦。如果你禮貌的進門低聲下氣詢問,估計鳥都不鳥你,可能還會招致一頓白眼。
陳猛腳步不停繼續往裡間走去,攔在他身前的幾個人雖然嘴上叫得響,卻是步步後退,心裡打鼓。
“他MD,幹什麼?大吵大鬧的還讓不讓我睡覺……啊!陳少,是你……你怎麼來了?”裡間門打開,紅毛一臉憤懣的走出來,忽然看清是陳猛,態度立即來了180度轉彎。低聲下氣的詢問。他可是被陳猛打怕了……
“進去說。”陳猛將他推回裡間,身後小毛關上裡間的門。
“陳少,我很久都沒跟劉成鵬聯繫。不知道他在哪裡?”紅毛明白陳猛的來意後,一臉無辜的說。去年他被陳猛抓住逼迫得他老子投奔蕭萍後,劉成鵬就不再信任他,已經將他排擠出那個圈子,很久沒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