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堅強駕駛着桑塔納經過幾個據點都不敢下車進去,望一眼被砸得一片狼藉的據點趕緊駕駛桑塔納逃跑。這時也顧不得身份,由他自己親自駕駛着汽車尋找着下一個藏身地點。坐在後排的侯三一路上電話不斷,不停的對着電話叫罵召集小弟,但顯然效果不佳,這麼一半天就沒召集過來一個小弟。不是電話不通就是那邊正捱打着,有的反而在電話裡大聲向他求救。
“熊少,怎麼辦?”侯三將電話往腳下一丟絕望的詢問熊堅強,他想不明白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天徹底變了。熊堅強雄霸黃州市黑道手下小弟上千人,產業遍及各個領域,平時出門前呼後擁的不知道多威風。現在居然連一個小弟也召集不過來。
侯三不明白,熊堅強更加不明白。感覺突然間自己什麼都沒有了。比喪家之犬還不如,往哪裡跑都不安全,生出無路可逃的感覺。
突然,熊堅強一個急剎車將桑塔納停在路中央。從座椅底下操起一把兩尺長的板斧大吼一聲衝了出去……
這裡地處市中心,正是兩條馬路的十字路口。在路後交匯的黃金位置有一家熊堅強開的酒樓,生意火爆,是他旗下少有的幾家賺錢企業,平時就有大量的小弟坐鎮。此時正有大羣騎着摩托車,戴着頭盔的青年圍着酒樓進攻,與熊堅強的小弟殺得難分難解。
熊堅強趕到時小弟依然守在酒樓大門口沒有被擊潰,雖然沒被擊潰。但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明顯不如對方,上百人愣是被對方几十個人殺得連連後退,看那架勢也撐不了多久。這樣的場面已經是熊堅強一路上所見到的最好場面,自然是立即爆發出滔天怒火,停車殺了過去。
熊堅強長得人高馬大,強壯有力,打起架來更是有種不要命的殺氣。他突然出現瞬間使得小弟們士氣大振,在他們的帶領下連續砍翻對方十幾個人,將對方殺得連連後退。最後對方堅持不住,一聲招呼跨上摩托車就跑了,連地上的傷員也懶得救治。
殺敗敵人,衆小弟士氣高漲。開心的大聲歡呼,熊堅強也是露出得意張狂的神色。將斧頭往旁邊一丟雄赳赳的走進酒樓,那邊侯三跟秘書也是滿臉媚笑的跟了進去,一個勁的獻媚恭維。
“將那幾個傢伙給我抓過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跟我作對。”熊堅強進入酒樓,大馬金刀的往大堂的主席臺上一座怒吼。
很快就有小弟將那十幾個被砍翻的敵人抓進來,這些傢伙雖然看着渾身是血,但也都是一些皮外傷,並沒有性命之憂。黑道爭鬥很少真正往死裡下手,畢竟鬧出人命是很麻煩的事情,有時事後還要送落敗的一方去醫院治療。
將這些傢伙的頭盔摘下來,衆人同時一驚。倒不是對方是多麼可怕的人物。相反這些傢伙還都是他們的熟人,平時稱兄道弟,很多還是熊堅強原本的手下。
“他MD,原來是你們這些混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暗算我。”熊堅強氣得一蹦三丈高,對着這些傢伙就是一頓拳腳大罵。
“熊老大,饒命!”
“嗚嗚嗚……饒命!”這些傢伙慘叫着哀求。
“快說,是誰派你們過來的?”熊堅強怒吼。
“熊老大,我們也沒辦法。小毛老大他們回了黃州,讓我們乾的……”一個傢伙交代說。
“小毛,他們四個全回來了?”熊堅強一聽覺得背心發涼,緊張的追問。
其他的小弟也是面色大變,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膽小的甚至就開始往後門遛。
要知道,經過去年一役,小毛等四個人已經是黃州市黑道的一個傳奇。雖然他們只是驚鴻一現,成名後並沒有在黃州市開山立派。但黃州黑道中人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他們,因爲他們代表的並不是自身的四個人,還有他們身後那個恐怖的傳奇。在黃州掀起風雲的超級人物。
“都回來了,隨行的還有好幾百黑道兄弟。”那傢伙連連點頭。
“爲什麼?他們爲什麼要回來,不是已經去京城開山立派發大財,怎麼還要回黃州……我也沒得罪他們呀……”熊堅強只感覺全身發冷,站都站不住,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喃喃自語。別看他先前很牛b,但他自己心裡有數,憑自己的實力給小毛他們提鞋都不夠格。難怪黃州市的天說變就變了。只要小毛等人一招呼,現在他手下那上千的小弟依然聽他命令的能佔到三成就是奇蹟。
“小毛哥說你得罪了他老大,欺負他們的大嫂……”那傢伙見熊堅強嚇成這樣,底氣忽然足了很多,回答時語氣中隱含一種威脅。
“我得罪小毛的老大……啊!我怎麼會得罪陳猛……“熊堅強徹底崩潰,癱軟在椅子上,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是小毛他們,至少還可以憑着同時黑道兄弟的份上,上門道歉謝罪,還能落個善終。可怎麼牽扯到陳猛……
陳猛,正是那個恐怖的傳奇,黃州市的無冕之王。在他的主持下,那個曾經稱霸黃州市甚至整個中部省的秦家大少,被打擊得身敗名裂,最後人都不見了,強大的秦許兩家聯盟解體,秦家歸了陳猛,許家則淪爲二流家族即將解散。曾經奄奄一息的黃家在陳猛的幫助下成爲黃州市的新霸主,產業佔到黃州市的70%。連熊堅強的叔叔上任市長時,都要親自去黃家拜會老爺子。而黃家的依仗就是陳猛,聽說陳猛在京城已經是新晉大少,殺進華夏國頂層圈子,成爲排名前十的太子爺。
這樣的人物,自己怎麼會招惹上,豈不是送死……
想到這裡,熊堅強再也沒心思審問。趕緊跑到大堂一角,翻出手機打電話。先是聯繫胡局長,卻是怎麼也撥不動,對方居然關機了。更加預感到不妙,又撥叔叔的電話。這次倒是通了,但半天卻沒有人接,連續撥打幾次都是這樣。
熊堅強都快絕望了,又撥打叔叔家裡電話。這次倒是馬上就有人接,裡面傳來一個女人悲切的哭泣聲:“強子,你在哪裡?家裡出大事了,你叔叔突然被省紀委的人帶走隔離審查。你說這可怎麼辦?”正是他嬸子的聲音。
熊堅強哐膛一聲直接坐到地上。完了!徹底完了。事情都牽連到叔叔那裡,自己最後一線希望也斷了……
“強子,強子……你在聽嗎?快想想辦法救你叔叔,你平時不是很有路子嗎?”電話裡嬸子還在悲切的呼喚,熊堅強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這個嬸子並不是市長叔叔的結髮妻子,十幾年前叔叔的結髮妻子就病死了。這個妻子還是他調任黃州市當市長後,由熊堅強牽線介紹的一個年輕貌美女人。其出身也就是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熊堅強在一次朋友集會中遇上,原本準備自己誘騙過來作爲第七任情婦。剛好叔叔需要就趁機送給了叔叔。這樣的女人毫無根基突然出事,只能找熊堅強想辦法了。卻不知道這件事正是由熊堅強引起。
這時,酒樓門外再次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不下百輛的摩托車冒着濃煙一會兒就將酒樓圍得水泄不通。騎在摩托車上的人手裡也不再握着只夠嚇人卻沒多大用途的砍刀,而是大鐵錘,長長的鐵鏈前端連着巨大的石塊。這樣的裝備只要摩托車一個加速就能順勢拋飛砸進酒樓,砸到哪裡都是倒下一片。
更加恐怖的是,原本熱鬧非凡的十字路口此時突然再也見不到一輛不相關的車輛。四個路口都有一輛巨型的推土機橫在那裡,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這時候堵住道路,下一刻說不定就是對着酒樓衝擊,如此大傢伙輕輕一碰,酒樓還不得立即崩塌……
“怎麼辦?怎麼辦……”熊堅強急得汗如雨下,不停的敲打着腦袋。反抗自然是不敢,可求饒也要能找到人呀!
酒樓裡面的小弟也是面色如土,有人不時從後門溜走,轉眼大堂裡就沒剩下幾個人,反而是那十幾個受傷的俘虜,此時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態。
“熊少,會不會是雙城公司,楊豔跟陳猛有關係?”侯三也想跑,但是他這樣熊堅強的死黨跑出去只會死得更慘。
“楊豔怎麼會跟陳猛有關係?她不就是一個房地產公司的女老闆嗎?”熊堅強不相信的反問。
“楊豔的公司也就是這一年多才突然壯大起來,說不定便是陳猛暗中的支持。不然她一個女人又沒有靠山怎麼能突然起家……”侯三皺着眉頭分析,臉上同樣是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現在可等不起,一旦外面的大部隊進攻,他們可就毫無活路可言了。
“唉!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熊堅強露出驚疑的神色哀嘆。
“啊!對了,昨天我去雙城公司時,看到楊豔正坐在一個年輕帥哥的懷裡,兩人很是親密。當時不知道爲什麼,我連房門都進不了,莫名其妙的被一頓巴掌打出來……那個人不會就是陳猛吧?”侯三驚恐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