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籌糧

丟下了一首讓人震驚的詩,蕭莫就跑了,原本以爲這次能讓蕭莫出糗的李員外,感覺一拳打到了空處,而且隱隱覺得,自己這一次好像不但沒有讓蕭莫出糗,反而還幫了蕭莫的忙,讓他出了風頭。

毫無疑問,比起鄧穎的那首詩,蕭莫這首詩更好,單單一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就讓鄧穎四句詩毫無生色。

而芷蘭姑娘也在拿到詩稿之後,眼中滿是驚喜的神色,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麼,但是芷蘭姑娘卻向李員外開口,希望能將詩稿帶回去!

這一次蕭莫是在李府做的詩,而且也沒有帶走,詩當然是送給杜騰的,但是這詩稿嘛,當然歸李員外所有,但是芷蘭姑娘開好了,李員外能不答應?

所以芷蘭姑娘在拿到詩稿以後,滿意地笑了笑,而剩下的虞山書院三位才子,在‘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這樣的詩句面前,都覺得蒼白無力,再也不好意思作詩了,一場筵席,就這樣散了。

不過送走了杜騰和三位才子還有芷蘭姑娘以後,李員外就和那些鄉紳關起門來,然後商量着什麼!

很明顯,剛纔蕭莫的態度,讓李員外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蕭莫離開李府,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衙門,交待了周魁在書房外面放哨之後,蕭莫見到了李季。

“大人!”

“哦,是子衡啊,呵呵……這麼晚找本官,可是有事?”

“大人,周大人呢?”

沒有見到周常,蕭莫有些意外,便問了一句。

李季笑了一聲:“你問他啊!伯遠已經回州府去了……你不是去李員外家裡吃筵席去了嗎?”

蕭莫只好苦笑道:“鴻門宴,還是肚子都吃不飽的那種……”

見蕭莫一臉委屈的樣子,李季大笑了起來,指着蕭莫,然後搖搖頭:“你呀,別裝了,我怎麼聽說你晚飯是在衙門裡吃過的?”

“這你都知道?”蕭莫心裡嘀咕一聲,看來李季也是個摳門的主,連自己在衙門裡吃頓晚飯都被他盯在眼裡了。

對於周常回廬州去了,蕭莫沒有多問,李季不說,他問也問不出了,估計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這次蕭莫來找李季,其實是來給李季打防疫針的。

蕭莫將筵席上發生的事情和李季略微地說了說,當然作詩的事情蕭莫沒有說出來,因爲沒有必要,當李季聽到李員外和蕭莫談得很不愉快的時候,李季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兩條眉毛都擠到一塊去了。

“也就是說,你們談不到一起去?”

蕭莫搖搖頭:“是根本就談不了,人家都不給你開口的機會!”

沒有撒謊,蕭莫說的是事實,因爲自己根本沒機會開口,雖然最後李員外找上了蕭莫,但那時的姿態,能一樣麼?

先找人來弄得別人下不了臺,再對他嬉皮笑臉的,真當別人沒有一點血性?

李季也感到有些爲難,乾巴巴地看着蕭莫,問道:“子衡,還有餘地沒有?”

蕭莫盯着李季,緩緩地搖搖頭,李季還是不死心:“那糧食怎麼辦?子衡,如今縣城缺糧,只有這些鄉紳手上,纔有讓慎縣渡過夏天的糧食……”

“但是他們不肯交出來。”蕭莫打斷了李季的話:“就算他們肯給縣裡糧食,但是大人不要忘記了,現在的糧價,已經漲到二兩銀子一石了,他們手上的糧食,只怕要數萬兩白銀我們纔拿得下來,敢問大人,縣裡從哪裡拿錢來買這些豪紳手上的大米?”

李季聞言,覺得蕭莫說得也在理,現在的慎縣,確實是很困難,但是再困難,百姓的糧食總要保證吧。“子衡,民以食爲天,你之前可是答應過的,將豐平倉的糧食分給三鎮以後,可以給縣裡找到糧食!”

實在沒有辦法了,李季只能推給蕭莫了,誰叫蕭莫當初要豐平倉的時候,答應得那麼利索的?

蕭莫道:“當然,這也是今晚下官來找大人的原因,大人是一縣之尊,這糧食的來處蕭莫可以提供,但是至於這些糧食能不能到縣城來,進到豐平倉去,就要看大人的了!”

這怎麼還神神秘秘的?李季心急,便問道:“子衡有話直說,只要不是讓本官帶着城監司的兵馬去豪紳的家裡搶,不論如何本官都全力配合你就是!”

“大人說的,可是當真?”蕭莫擠了擠眉毛。

“當真!”李季一咬牙,答應了下來,但是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然後看着蕭莫那張微笑的臉,李季擦了擦汗,趕緊問道:“說吧,要本官怎麼做?”

“那大人先把這份文書籤了吧!”

蕭莫笑着從衣袖裡掏出一份文書,李季接過去一看,上面赫然寫着:着本縣少府,蕭莫蕭子衡,在本官離縣籌糧期間,署理縣內大小事務,慎縣縣令李季字!

李季將文書放在桌上,看了蕭莫一眼:“子衡,這是爲何?”

開玩笑,要讓堂堂縣令把自己的權力讓出來,不說清楚,縱然李季對蕭莫很信任,那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到李季頭上的那頂烏紗帽!

蕭莫知道李季是心裡起疑了,現在只怕對自己非常地不滿,但蕭莫還是要說:“大人,文書上的意思大人想必知道了,沒錯,這一次,大人只怕要離開慎縣一些時日了,這樣的話,下官纔好和那些鄉紳們鬥鬥法,看看到底是誰硬一點!”

“緊緊是這樣而已?”李季疑惑地問着,隨即臉色就變了:“太兒戲了!蕭莫,你當這個縣令的位子是什麼?小孩子過家家嗎?”

被李季數落了兩聲,蕭莫也不生氣,而是在李季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李季聽了,氣馬上就消了,驚訝地看着蕭莫:“子衡,這樣真的可以?”

氣一消,馬上就叫子衡了,這李季的脾氣也變得夠快的。

“目前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不過大人出發之前,還要去找一趟周大人,讓給大人籤個批條,不然任職期間,私自離開慎縣,只怕上面會怪罪大人!還有,大人切記,這一次縣裡只能給大人二十天的時間,二十天之後,淝水必須要見到運糧的船隻!”蕭莫說得很慎重!

“二十天時間去一趟江浙,夠了夠了,但本官擔心的是,江浙這些糧商,真的肯來慎縣麼?”李季思索着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然後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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