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章南霞的頭顱
這種感覺一閃而沒,劉洋也沒太在意,領着黃偉和南霞出了醫院。
八月份的天空異常悶熱,三人在停車場入口處停了一下,彼此心中都閃爍着興奮地情緒。
“劉局,你知道曹市長家住哪裡嗎?”南霞手心都出汗了。
“劉局,要不要和中心區分局的領導彙報一下?”畢竟劉洋是東城區的副局長,黃偉跟着去立功沒的說,但卻也不能不考慮到自己的頂頭上司,這事萬一弄不好,很可能弄巧成拙。
“到時候你就把責任往我頭上推,就說你我共同發現了疑點,然後推敲,驗證,最終確定兇手另有其人,而我則立刻帶着你們去了曹市長家,根本就沒給你們向領導彙報的機會。”經歷了上一次唐人大廈的事情之後,劉洋的思維習慣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有了一種江湖氣,富貴險中求的概念生根發芽了。
功勞是雲十三白白送過來的,和黃偉共享沒問題,畢竟他以前是自己的副手,兩人關係還不錯,可讓中心區的領導們分享就不可能了。
功勞可是冒着大風險得來的,憑什麼讓他們不勞而獲啊?
至於曹錦林的住處,劉洋恰好知道,這還多虧了張立光。上次兩人密切合作,張立光很賞識劉洋,曾經請他到家裡吃過飯。也就是在那一次飯局上,劉洋才知道曹市長根本就沒住在市政府大院,而是住在聯盟路上的一個高檔小區內。
劉洋邁步走向自己那輛帕薩特,可就在伸手要拉車門的一瞬間,自己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剛纔在醫院裡面,劉洋也有過一次這樣的感覺,就像一股寒流突然從背後掠過,明明後面沒有人,但卻總覺得自己被一雙可怕的眼睛死死盯着。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彷彿危險隨時都可能發生似的。
“劉局,我來開車吧?”黃偉一直想這樣做,雖然他和劉洋的關係很不錯,但畢竟劉洋已經是局裡的領導,卻要給自己做司機,心裡總覺得忐忑。
劉洋沒說什麼,直接把鑰匙遞給黃偉。
黃偉坐進駕駛位置,南霞殷勤的爲劉洋打開後排座車門,動作恭敬而又嫺熟。
已經接近十二點了,街道上車輛和行人稀少,汽車安靜的前行着,劉洋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緒卻越來越厲害。作爲一名警察,劉洋很相信直覺,但這次的感覺太怪異了,來的無緣無故,街道上明明什麼都沒有,他卻總有一種被跟蹤的感覺。
太不舒服了,劉洋再次打了一個冷戰,咕噥道:“真他媽見鬼了!”
“劉局別說鬼,我怕!”南霞也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下意識的靠在劉洋肩膀上。
在解放路派出所,南霞絕對是一支撩人心絃的水仙花,不但人長得美,性格還很隨意,以前劉洋當所長的時候沒少吃她的豆腐。如今劉洋貴爲副局長,想吃豆腐自然不用再想方設法,豆腐會已經主動送上門來了。
胳膊被彈性十足的*擠壓,劉洋一點過去那種舒爽的感覺都沒感覺到,心中的緊張情緒反倒更嚴重了。
“不會是鬼上身吧?”劉洋是無神論者,但自從見識到了雲十三的手段之後卻發生了動搖,人力可以做到那樣的極限,除了鬼神還能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再加上剛從太平間出來,那裡不但有曹宇峰和劉黑七的屍體,還有七八具屍體,想想那個場面,劉洋頓時感覺陰風陣陣。
下意識的,劉洋向前方的後視鏡望了一眼。
“停車!”劉洋頓時尖叫了起來,同時扭頭向車後方望去。
黃偉連忙踩剎車,回頭疑惑的問道:“劉局,怎麼了?”
“不可能啊!”劉洋長舒一口氣,他剛纔明明看到後視鏡中有一個身影在高速逼近,可是回頭卻發現大街上空空蕩蕩,距離最近的行人也在百米開外,居然是幻覺。
雖說是幻覺,但劉洋遭此一嚇還是感覺頭暈目眩,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劉局,怎麼了?”南霞也趕緊下來,關切的問:“你臉色煞白,是不是暈車了?”
“暈車?”劉洋苦笑,自己開了二十多年車,怎麼可能暈車呢?
但這種症狀卻像極了暈車,渾身乏力,頭暈目眩,而且還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停車的地方是迎賓大道,渾濁的護城河就在公路旁邊流淌。向前走了幾步,劉洋蹲在護城河的欄杆附近想要讓自己的頭腦清醒清醒。
突然,劉洋感覺到夜色中的物體驟然變得橘紅,似乎有一團火焰從護城河中升騰而起。
“怎麼回事,電焊機嗎?”還沒等到劉洋回頭,他的身子就飛了起來。
身在空中,劉洋終於看到發生什麼了,原來他的那輛帕薩特爆炸了,沖天的火光將半邊天都映紅了。
爆炸讓那輛帕薩特一分爲二,前半部分飛到公路中央,後半部分則落在綠化帶的草叢中。
“噗通!”劉洋落進護城河。
“砰!”一個柔軟的物體砸中劉洋的身體。
劉洋下意識的一把抓住,可是拿到近前,藉着爆炸引起的火光一看,立刻就驚呼一聲丟了出去。
人頭,竟然是南霞的人頭!
剛纔還膩呼呼的靠在自己胳膊上的南霞現在竟然身首異處了,而根本就沒有下車的黃偉還活得了嗎?
自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被襲擊了?
作爲警察,劉洋的定力遠勝常人,立刻就得出一個結論,這絕對不是汽車電路短路導致的油箱爆炸,而是有人在車底下安裝了*,如果不是自己湊巧感到頭暈下了車,現在肯定也已經粉身碎骨了。
跑,殺手肯定會來現場檢查!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劉洋就開始行動了。護城河水不深,大約只有一米,污濁不堪,惡臭撲鼻,但是劉洋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立刻就順着水流相反的方向遊了過去。
一分鐘,劉洋遊了不到四十米,終於看到有人出現在岸邊的欄杆附近,連忙屏住呼吸藏身在一叢水草後面偷看。
那是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五的大個子,穿着一件很寬大的黑色服裝,寬邊鴨舌帽壓得很低,從劉洋的角度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黑衣人在岸邊注視了幾秒鐘,突然縱身一躍跳了下來,彎腰在水中一抄,手中就多了一條血淋淋的人大腿,大腿又粗又黑,顯然不是南霞的腿。
黑衣人隨手將大腿丟進水中,然後順着水流的方向仔細搜索起來。
又過了兩分鐘,黑衣人已經搜索了三十多米。此刻,岸邊警笛長鳴,已經有不少人跑過來救火,亂亂哄哄的,尖叫聲,呼救聲此起彼伏。一直到這個時候,那個黑衣人才放棄了搜索,縱身上岸,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劉洋長舒一口氣,總算自己沒有順着水流走,否則此刻肯定遭毒手了。
不用問,那個人肯定是殺手,他的目的就是殺死自己。
他爲什麼要殺我,我究竟得罪了誰?
很自然的,劉洋就把這件事情和曹宇峰的死聯繫到一起了。一定是有些人不希望自己調查真像,他們一定要將曹宇峰死亡的責任按在雲十三頭上。而自己剛纔的行爲,已經觸動了他們的底線。
那兇手是誰?
突然,一個從來沒想,或者說是不敢想的名字進入劉洋的腦海。
嶽天成,莫非是嶽天成?從曹宇峰頭部被撞擊倒在地上之後,第一個和曹宇峰接觸的是嶽天成,也是嶽天成抱着曹宇峰衝出康樂宮大門,抱着他上了救護車,而且是由他一路護送到了省醫院。
如果救護車上的醫生護士沒有作案動機的話,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嶽天成了。
剎那之間,劉洋就像掉進冰窟一樣。他知道嶽天成的身份,那可是省長大人的親侄子,是自己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龐然大物。也正是因爲想到了這一點,劉洋立刻就放棄從水中爬出去,向剛剛趕到的警察說明情況的念頭。
跑出去那就是找死,先不說殺手是不是還在附近,即便殺手走了,接下來自己也會在高層的權力碾壓下粉身碎骨。不管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不管嶽天成是和曹宇峰的私人恩怨還是受他叔叔的指使,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逃離,然後再想辦法。
而所謂的辦法,劉洋也已經想好了,現在唯一可以依靠,或者說是唯一能夠和嶽天成的叔叔抗衡的,只有雲十三了。那是一個神奇的人,幸虧自己至始至終都選擇和他站在一條陣線上,只要找到雲十三,自己就算安全了。
劉洋小心翼翼的又往前遊了百十來米,終於在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上了岸。
上岸第一件事情就是準備給雲十三打電話,可是當劉洋拿出電話的那一剎那卻絕望了——手機進水了,根本就打不開了,這也就意味着自己把雲十三的電話號碼給弄丟了。
一百多米開外,爆炸現場的人更多了,警車和消防車來了四五輛,河岸邊也聚集了不少人,有的已經下水去尋找死難者的肢體殘骸了。
“怎麼辦?”劉洋差點崩潰了。
擡起頭,劉洋恰好看到幾公里開外的一棟高大的建築物,眼睛不由一亮:“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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