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秦把那張稿紙往徐勇面前一晃,徐勇定睛一看,最上面寫着:首都地區防空導彈分佈圖。下面就是首都周邊的地形圖,不規則地畫着一些火箭形狀的東西,標有導彈的型號和數量,還注有部隊番號。
看到這個東西,徐勇差點嚇暈過去,這不是軍事機密是什麼萬小寶爲什麼讓那個陌生男人給自己這個東西,難道萬小寶背地裡還幹着間諜的勾當?你個混蛋讓我轉交這麼一個東西,不是誠心要害我嗎?
徐勇自然清楚,萬小寶是紅三代,爺爺是開國的功臣,老子是副部級財神爺,在京城裡裡的關係都是高官顯貴,真有點什麼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自己往上數八代也沒有一個當官的,真要是進去,沒有人能撈自己。
這麼一想,徐勇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連聲喊冤:“兩位領導,我冤枉啊,那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是萬小寶讓他轉交給我的。”
齊雅冷冷一笑,說道:“凡是到這裡來的人,起初沒有一個主動承認的,都說自己比竇娥還冤,不是被人陷害,就是根本不知情。只要見識一下我們總參二部的手段,沒有一個不是讓說啥說啥。”
作爲一個老京油子,徐勇自然知道齊雅說的手段是什麼意思。總參二部、國安這都是傳說中的部門,真要是讓他們給自己上了措施,不死也得褪層皮啊。可是,自己現在實在是冤枉啊,沒有什麼可交代的
韓秦的態度比齊雅好多了,還扔給徐勇一顆煙。韓秦微笑道:“徐先生,一看你這個體型,心寬體胖,就知道是聰明人。我給你提個醒,知道倒賣這麼一份軍事機密是什麼罪嗎?我可以告訴你,最低是十五年以上徒刑,不過你運氣好,正好趕上國家嚴打,恭喜你,你可以在裡面領長期飯票了。”
經過韓秦這麼一嚇唬,徐勇差點癱在地上,結結巴巴地嚷嚷:“我冤枉,冤枉,你們救救我。”韓秦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心平氣和地說道:“徐先生,你不用害怕,我們的原則就是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根據你的表現來看,你很可能是冤枉的,被某些人給利用了。我們已經掌握了萬小寶的一些材料,馬上就要進行收網。你如果想洗清自己的罪名,就必須老老實實交代你和萬小寶的關係,你們幹了什麼危害國家的事情在這裡講清,就算你坦白自首。你如果非要給萬小寶陪葬,我們也不攔着。”
在韓秦和齊雅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配合下,特別是經過韓秦的諄諄善誘,徐勇實在想不起來和萬小寶幹過那些危害國家的事情,爲了洗清自己的罪名,立功受獎,乾脆把他怎麼幫着萬小寶出謀劃策潛規則女演員的事全交代了出來。
當然,在韓秦的再三指點下,徐勇把剛剛發生的東方大廈食物中毒事件,也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總參二部的特工。
這個狗頭軍師也是個爽快人,既然交代了,乾脆竹筒倒豆子。把自己怎麼和萬小寶計劃使用苦肉計給東方大廈栽贓,然後再利用媒體的力量進行口誅筆伐,把韓秦弄得灰頭土臉,讓他乖乖的捲鋪蓋卷滾蛋。
徐勇再三表白,他真的不想把事情弄這麼嚴重,只是一時沒有掌握好亞硝酸鹽的用量,才差點弄出人命來。
齊雅秀眉一蹙,厲聲問道:“韓秦是東方市政府的駐京辦主任,是國家機關幹部,怎麼和你們世紀傳媒接的怨?”聽齊雅還是揪住這個問題不放,韓秦一咧嘴,紙終於包不住火,這馬上要露陷啊
徐勇喘口氣,準備把萬小寶和韓秦因爲爭奪和美女共進晚餐的機會,萬小寶敗北,惱羞成怒,這纔要報復韓秦的事情說出來。
韓秦就站在徐勇的旁邊,趁齊雅不注意,沒有等徐勇開口,韓秦不動聲色地在他後頸處輕輕點了一下。徐勇再想開**代問題的時候,卻是一張嘴就打嗝,根本講不出話來。韓秦嘿嘿笑道:“徐先生,別激動,慢慢說,慢慢說。”
徐勇一連打了幾分鐘嗝,齊雅也沒有了耐心聽他在那裡獨奏。韓秦讓她幫忙的目的就是想方設法弄出徐勇的口供,現在事情已經弄清楚,就是他們栽贓陷害,在這細枝末葉上也沒有必要計較,讓他到公安局那裡去交代吧。
齊雅見徐勇終於把食物中毒事件交代了出來,意味深長地看了韓秦一眼,費了這麼大的勁,拐了這麼多的彎,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讓徐勇在詢問筆錄上簽字之後,齊雅給西城公安分局刑警隊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們總參二部首都局在偵破一起倒賣軍事秘密案件中,意外獲得一個線索,這個案件的當事人就是東方大廈投毒案的主犯。
首都局現在已經查明,所謂的倒賣軍事秘密則是子虛烏有,是特情人員提供的線索有誤。既然沒有涉及軍事秘密,僅僅是涉嫌投毒,軍方就不再介入,準備把投毒嫌疑人移交公安系統,讓他們來處理。
半個小時以後,西城公安分局刑警隊的一輛警車疾馳而至。帶隊的警官正是到東方大廈出警的那位一級警司。齊雅和帶隊的警官互相查驗過證件以後,把徐勇移交給了警察。
一級警司疑惑地看看徐勇,搖頭笑道:“還真是巧了,東方大廈那邊剛剛報案,我們這裡還沒有開始偵破,你就落在了總參特工手裡,反倒省了我們的事了。夥計,記住了,多行不義必自斃,別有僥倖心理。”
送走警察,韓秦誠摯地說道:“齊雅,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幫忙,我就慘了。萬小寶明天肯定會對東方大廈窮追猛打,偏偏我們東方市的市長正好進京,而這個市長對我又不感冒,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齊雅冷冷地說道:“中校,你知道我們這是什麼行爲嗎?是假公濟私,是製造假案子,是釣魚執法。如果那個徐勇告到首都局,我們兩個就慘了,弄不好也許就要脫軍裝。”
韓秦哈哈笑道:“我們是對付壞人,那裡有這麼多的講究。你不看特殊部門的朋友,哪個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個傢伙本命不顧,還敢到總參去告我們?再說了,即使白局長知道了,他會捨得讓我們離開首都局?”
聽韓秦這麼一解釋,齊雅也感覺也許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淡淡地說道:“你的事情也辦完了,送我回去吧。”
韓秦嘿嘿笑道:“齊雅,我約你出來喝咖啡,總得走走程序吧。”
齊雅嘴脣一抿,沉默了一下,莞爾笑道:“一杯咖啡就想打發我?我正好明天休息,我讓你陪我去打電子遊戲,玩一個通宵。”韓秦早就聽說這個美女特工是一個遊戲迷,這次終於讓她抓了壯丁。
第二天一大早,萬小寶就開始聯繫狗頭軍師徐勇,準備讓他召集人馬到東方市駐京辦去鬧事,鬧的越大越好,一定要把韓秦攆出京城。萬小寶連着給徐勇打了幾次電話,卻總被告知關機。
聯繫不上這個狗頭軍師,萬小寶異常惱怒,把個食物中毒的分寸都把握不好,還敢關機萬小寶決定親自出馬,讓手下見識一下萬爺的的手段。
萬小寶坐着寶馬前面帶路,後面跟着一輛大面包,直奔北影而去。北影廠門口聚集了四五十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都是等着接戲的羣衆演員。萬小寶的寶馬車在門口一停,大家一看下來一位留長髮扎小辮的老闆,就知道不是導演就是藝術家。生意來了,大家“呼啦”一下圍了上來,等着老闆的挑選。
萬小寶抽着雪茄,盛氣凌人地打量着這些急於接生意的羣衆演員。萬小寶高聲說道:“我今天要人不是拍戲,而是去扮演受害者家屬,到東方市駐京辦討說法。每天一百塊錢,外加中午一頓盒飯,有願意幹的,舉手。”
每天一百元,還管一頓飯,這是肥差啊萬小寶這邊話音一落,在場的羣衆演員齊刷刷地都舉起了手。
萬小寶見這麼多人都願意去幹,疑惑地說道:“你們以前幹過這種差事嗎?”萬小寶這麼一問,隨即引起一陣鬨笑。大家嘁嘁喳喳,七嘴八舌自報家門。有的說曾經被地方政府僱去扮演城管隊員,和被拆遷戶對峙過三天三夜。
有幾個女演員介紹說,前段時間,有人和醫院發生了醫療糾紛,她們曾經被請去充當患者家屬到醫院靜坐,硬是逼着醫院多拿出十萬塊錢。
一箇中年男人湊到萬小寶身邊,媚笑道:“老闆,演這種角色,我們經驗豐富的很,警察來了怎麼辦,記者來了怎麼辦,我們都有一套應對辦法,保證讓老闆滿意。“
萬小寶一聽喜出望外,我僱這五十個人,到東方大廈去鬧十天,不過就是五萬塊錢,我看你小子還牛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