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秦也經常聽同事們談起黑*道上的傳聞,有的甚至說得神乎其神,政府解決不了的事情,只要黑*道人士出面,就可以迎刃而解,以至於凌駕於政府之上,官員們對他們也是退避三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對於這些黑*道組織,因爲和自己沒有什麼利益糾紛,韓秦向來都是當故事來聽。韓秦所知道的黑*道人物,也就是呂彪兄弟。都說黑道人士講義氣重感情,但從呂彪身上,韓秦卻看到的是喪心病狂,豬狗不如。
在離開京城的前天晚上,李志華和韓秦交談了兩個多小時,決定讓秦出任他的秘書之後,李志華讓韓秦先行回到東海,利用當地人的身份便利,對東海的社情民意做一個初步調查瞭解,就某些熱點問題寫一個書面報告。
韓秦自然明白李志華的意思,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志華到東海上任以後,作爲沒有任何根基的空降幹部,要想在東海打開工作局面,肯定要在短時間內有所作爲,一是給高層眼前一亮的感覺,二是要迅速樹立自己在東海的權威。
李志華雖然底蘊深厚,有高層的支持,畢竟是空降幹部,要想讓東海省本土幹部心服口服,取得政績,就必須選準一個突破口。
聽馬超一說黑*道的事情,韓秦心裡一動。李志華讓韓秦先行一步回東海調查社情民意,實際上也是對韓秦工作能力的一個考驗。李志華當東海出任省委書記,自然想着要幹出一番事業,秘書就是一個重要的助手,必須能夠切實盡到責任。
韓秦和李志華相識以來,李志華非常賞識韓秦的能力和性格,讓韓秦擔任他的秘書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被任命爲秘書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如果沒有過人的本領,幫助李志華迅速打開工作局面,而是碌碌無爲,省委書記換秘書那就是早晚的事情。
平反冤假錯案,查辦貪官污吏,向來是官員們給自己樹立名聲的不二法寶。當今社會,黑*犯罪已經成了社會的毒瘤,欺行霸市,壟斷經營,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韓秦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李志華到東海上任以後,拿黑*道來祭旗,大張旗鼓地對黑*道宣戰,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政治捷徑即能淨化東海的經濟環境,又能彰顯強硬政治手腕,從而在官場和民間都能樹立極大的威望。
東海省幅員遼闊,有十二地市,即使打*黑也不能全面開花,選擇一個好的突破口就是關鍵問題。東方市是副省級城市,經濟總量在整個東海省十二地市當中,多年位居第一,又是全國著名的旅遊勝地,在名氣上遠遠超過省城柳城。把打*黑的主戰場選在東方市,同樣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端起桌上的啤酒,韓秦輕輕喝了一口,意味深長地掃了馬超一眼,說道:“超子,你在東方警界也工作了三年多了,對黑*道情況應該有所瞭解吧?”
見老大對這個感興趣,馬超興奮的說道:“大哥,東方市的黑*道組織,什麼老八路、新四軍,沒有我不知道的。咱們東方市的黑道組織,毫不誇張地說,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這其中的故事,比電視上那幫傻*編劇胡謅的精彩多了、、、大哥是不是準備寫本關於黑*道的小說?想弄這個你找我,我給你提供點素材,保證讓你的小說大火。”
韓秦哈哈笑道:“超子,你看我有寫小說的興趣嗎?既然你對這個瞭解的很深刻,我給你一個任務,把東方市黑*道上有影響的組織,從人員組成到他們他們的後臺,以及他們在道上的著名戰例,全部整理出來。”
看韓秦動了真,馬超又打起了退堂鼓,撓着頭皮說道:“大哥、、、其實,很多事情,我也是道聽途說。再說了,真要讓我動筆寫這個東西,我可是外行。”
韓秦掃了馬超一眼,鄭重地說道:“超子,對這個東西,我有大用。不需要你什麼文采,記記流水賬就行。黑*道上的朋友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們乾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哪裡會讓我們知道的那麼清楚,道聽途說就是很重要的線索。”
頓了頓,韓秦心平氣和地說道:“超子,你不是想在警局裡弄個位子嗎?現在就是你立功出政績的時候這件事情結束以後,我可以保證你幹上分局刑警隊長。”
韓秦這麼說並不是信口開河,黑*道組織之所以能夠成氣候,危害一方,就是因爲在體制內有保護傘,而警察系統就是他們最直接和最有力的保護傘。
一旦把這些黑*道組織全部打掉,在黑*道成員掉腦袋的同時,不知道會有多少官員被摘掉烏沙帽,公安系統自然是重災區。官帽就這麼多,只有從某些人頭上摘下來,才能戴到自己的親信頭上去。
東方市公安局分局刑警隊長不過是科級幹部,只要馬超能夠在這場戰役中有出色表現,韓秦自信,憑藉自己的能量,給他弄個官帽輕而易舉。刑警隊長應該是最低,操作好了,弄個分局副局長也不是沒有可能。
馬超畢竟在公安系統工作,聯想到韓秦現在已經是省委書的秘書,興奮地說道:“大哥,是不是新任省委書記要打黑?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別看咱平時吊兒郎當的,真到了需要我出力的時候,出生入死不帶皺眉頭的。”
在警界混了三年多,馬超到現在還是一個三極警司,在警隊裡沒有任何職務。身在體制中,馬超自然看的很清楚,要想在公安系統升官,一要上面有人給你說話,二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績。話又說過來,在上面沒有人,有好事也輪不到自己,乾的都是打雜的後勤工作,成績從何而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終於輪到我家了馬超瞭解韓秦的秉性,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對黑*道這麼關心,肯定是省委書記有大動作有了這麼一個厲害大哥,弄個刑警隊長還不是手到擒來
韓秦神秘地一笑,鄭重地說道:“超子,這個事情現在還是一個秘密,你是警察,自己該怎麼做,不用我交代吧。另外,除了黑*道上的情況,你們警察系統內部的情況,你也給我弄一份報告,包括市局級的頭頭們的江湖傳言。”
馬超不過是分局刑警隊的普通警察,韓秦感覺他也不可能掌握多少高層的情況,但從警局內部的八卦中,還是能夠提煉出不少有用的東西。
提起公安局的頭頭,馬超憤憤地說道:“這個根本不用調查,根據我的瞭解,警局中的頭頭全部和黑*道有染,把分局長級別以上的領導全部雙規,一查一個準。”
聽馬超這麼一說,韓秦禁不住笑了起來,這還是個憤青啊馬超在公安系統幹了三年沒有升官,看來對領導們的意見不小,竟然主張全部一棍子打死。把警局的頭頭全部抓起來,誰來指揮打黑?水至清則無魚,大環境如此,想讓公安局的頭頭們潔身自好根本就不現實,沒有喪失起碼的職業底線,就是好同志
既然要建議李志華在東方市打黑,主要還是依靠要依靠東方的警力,弄清警察系統中當中什麼人屁股不乾淨,什麼人可用,就是最關鍵的一步。
韓秦掏出煙來,散了一圈,笑道:“超子,這個問題不能靠感情用事。如果按嚴格的條例來說,你也不能算一個合格的警察。但是,你最起碼還有警察最起碼的良知和職業底線,這就是可用之才。警局的中上層領導當中,這樣的同志也應該佔多數。”
馬超不好意思地笑道:“還是大哥分析的頭頭是道,把警察頭頭們都拿掉了,誰來幹活?凡是屁股能擦乾淨的,都是優秀警察。”
韓秦掃了一眼正直着耳朵聽的金大頭和白建國,說道:“大頭,建國,你們兩個常年在娛樂場所,這個地方魚龍混雜,能得到不少有價值的東西。
你們兩個也靜下心來,把知道的黑*道和警察系統的傳聞和小道消息整理一下,說不定就能得出有價值的線索。我還要交代一句,一定要注意保密。”
金大頭和白建國連忙答應,他們常年在這個大熔爐中廝混,耳聞目睹基本上全是和黑道和警界有關的事情。對於東方黑*道的發展過程,人員構成,背後有什麼後臺,雖然不能說了解的十分確切,至少是一份重要的參考材料。
四個人正在包房裡商談着怎麼收集黑*道分子的情報,金大頭的手機響了起來。金大頭歉意對大夥點點頭,走到門口開始接電話。電話一接通,金大頭頓時眼放亮光,驚喜地說道:“這是真的?、、、、”一邊高興地“嗯、嗯”地答應着。
放下電話,金大頭興奮地嚷嚷道:“大哥,弟兄們,真是老天開眼啊我剛纔接到金碧輝煌保安的電話,派出所安排在咱們華清池門前的那輛警車,開到金碧輝煌停車場上就自燃了,呂彪的三個手下燒的只剩下幾根骨頭”
韓秦禁不住一愣,這個消息傳的很快啊韓秦詫異道:“大頭,金碧輝煌的保安怎麼會給你打電話?”
金大頭抑制不住一臉的興奮,自豪地說道:“大哥,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我們和金碧輝煌是主要競爭對手,瞭解對方的信息相當重要。我專門安排了一個過硬的關係去金碧輝煌那邊應聘保安,現在已經升任小頭目了。
呂彪的三位手下在華清池執行完任務之後,經常到金碧輝煌去瀟灑,我的這位線人連車帶人都認識。線人剛纔給我報告,那輛警車開到金碧輝煌停車場之後,三個協警還沒有下車,警車就突然燒了起來、、、”
真是人才見金大頭竟然在金碧輝煌安插了間諜,韓秦禁不住搖頭一笑。你金大頭能在金碧輝煌安插內線,金碧輝煌難道不會?
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馬超和白建國也擊掌相慶,這三個混混已經在華清池門前轉悠了十幾天了,白建國和馬超曾經商量過,真的逼急了,就準備黑他們一下子。韓秦剛剛讓派出所長把他們調走,這輛警車就發生了火災,真是老天開眼
馬超是警察,懂得這裡面的利害關係,如果這輛警車在華清池門前發生火災,他們畢竟是執行公務的,華清池就是最大的嫌疑犯,派出所不會和華清池善罷甘休
金大頭高興地說道:“哥幾個,我的那位線人報告,現在金碧輝煌門前非常熱鬧,我們是不是也去幫個人場?”
白建國和馬超都是好熱鬧的主,一聽金大頭提議,鼓動着韓秦到金碧輝煌那邊去瞧瞧。這把火本來就是韓秦放的,雖然沒有什麼稀奇感,韓秦也想去看看警察會怎麼處理,笑着和他們三個一起離開了包房。
四人上去馬超的警車,一路疾馳直奔金碧輝煌。看熱鬧的人的確不少,甚至引起了交通堵塞,已經有警察在路上疏散人羣,指揮車輛通行。
車到金碧輝煌門前,韓秦從車窗裡看了一眼,停車場上多了幾輛閃着警燈的警車,十幾名警察還在仔細地勘察現場,希望從這個詭異的自燃汽車上發現一點人爲縱火的蛛絲馬跡。
看見警察們在那裡忙忙碌碌,韓秦咧嘴一笑,不要再忙活了,這件事情的神秘程度,已經超出了你們的想象能力,難道你們還能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電視臺和不少媒體熱線值班記者也感到了現場,有的在搶拍現場新聞照片,有的拿着麥克採訪目睹真個事件的泊車員。
韓秦淡然笑道:“超子,我們回去吧,最精彩的階段已經過去,沒有什麼好看的東西,明天一看新聞,整個起火過程就全明白了。”三個人雖然非常好奇,但身爲華清池的老闆,總不能湊到近前去看吧。
回到華清池以後,韓秦看了看錶,馬上就到了夜裡十一點,明天還有好些工作要做,就沒有再進去,而是讓馬超用警車把自己送回了東方之珠保健品有限公司。
韓玉春夫婦承包下東方製藥廠之後,爲了工作方便,把家也安在了廠裡。好在廠區夠大,房子也比較寬敞,韓玉春就在職工宿舍樓上改造出來一套三居室,居住條件反而比在家屬院裡好了許多。
韓秦走到宿舍樓下,擡頭一看,家裡客廳裡還亮着燈光,就知道父母還在等着自己。張娟在兩年前就知道韓秦和宋雯霏談戀愛,對這位美女記者,張娟是由衷的喜愛,無論是人品相貌還是修養氣質,都超出了張娟對兒媳的期待。
隨着宋雯霏到美國學習,冰美人嚴敏的出現,張娟反而弄不清韓秦和宋雯霏的關係是前進了還是名存實亡。保健品公司成立之後,嚴敏就一直幫助張娟管理公司的財務,張娟和嚴敏的接觸也越來越深入。
這個金融女碩士,外表看似冷豔逼人,其實內心相當柔情,才氣、容貌和宋雯霏相比,都是各有千秋。雖然嚴敏和韓秦在一塊的時候,兩人表現的非常含蓄和隱秘,張娟還是感覺到了兒子和冰美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韓秦在京城裡成立長城公司以後,嚴敏更是辭去了再東方的工作,直接幫着去打理公司的事務,這讓張娟更堅信冰美人和兒子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關係。
在這個問題上,張娟有點茫然,在宋雯霏和嚴敏二人之間,張娟根本不可能給兒子一個參考意見。這個兩個女孩是在太完美,張娟甚至幻想着,如果這兩個女孩都能成爲他的兒媳,該有多好幻想畢竟不等於現實,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切靠緣分吧
韓秦從京城裡回來之後,突然告訴張娟,宋雯霏要帶韓秦去見她的父母。張娟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兒媳的人選終於定了下來宋雯霏的爸爸是市委副書記,女孩子帶着男朋友去見家長,就等於宣佈兩人確定了戀愛關係。
張娟雖然在東方市長大,也是普通的工人,韓秦和宋雯霏談戀愛,雖然談不上高攀,和市委副書記結成親家,畢竟也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對於冰美人嚴敏,張娟還是委婉的詢問了一下兒子,這個大齡美女是不是有了意中人?韓秦也沒有隱瞞母親,把嚴敏準備單身的想法告訴了她。
至於嚴敏和韓秦現在這種地下情人關係,韓秦還是做了保留。對於母親這種正統的女性,肯定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兒子和嚴敏的情人關係。
果不其然,聽說嚴敏準備單身,張娟輕輕嘆息,無奈地搖搖頭,時代畢竟不同,她是真的無法理解,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爲什麼不願意找對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