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老頭時間不多了,李銘也顧不得交通規則,在下班的高峰期裡面,李銘連續闖了二十多個紅燈。
原本距離醫院一個小時的車程,李銘愣是隻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到了地方。
抱着老人衝進了醫院,交給醫生之後,李銘坐在手術室外面的凳子上喘着粗氣。
醫院辦理手續的各個窗口不在一個樓層,怕耽誤了救治,李銘一路全都是用跑的。
想到得給老人的兒女打個電話,手上拿着老人的李銘找到老人兒子的電話撥了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李銘心想,得了,自己就當做好事在這等着吧。
讓李銘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五個小時,期間李銘一直給老人兒子的打電話,可對方電話一直關機。
一直到老人做完手術李銘給老人轉到病房了。
剛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將老人放到牀上,李銘正坐在牀邊休息,突然間老人的電話響了,一看是老人兒子打回來的電話,李銘趕忙接聽。
“爸爸,您好。”
在李銘的印象當中,只見過兩種人用這個語氣跟自己的爹媽說話,一個是政府當官的,另外一個就是銀行工作的。
李銘心裡膩歪的想到,都他媽這時候了,還爸爸您好呢,沒好氣的說道:“我不是你爸,你趕緊來湘南市第二人民醫院,你爸出車禍了,剛搶救完。”
聽到李銘的話,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急了,再也端不住架勢,慌張的說道:“什麼,我爸出車禍了,好,我這就趕回去,請問您是?”
李銘說道:“我就是個路人,開車路過,看你爸讓一個麪包車撞倒在路邊全身流血,打電話給120,那邊說暫時過不來,我怕你爸撐不住,就給送醫院來了。”
這事得說清楚,李銘怕對方誤會。
電話那頭感激的說道:“先生,謝謝,謝謝你,我現在在省城,回去還需要一段時間,麻煩你再幫我照顧下。”
李銘說道:“好吧。”
李銘說的話讓正在幫老人掛吊瓶的小護士都聽傻了,小護士一直以爲,眼前這個送老人進了醫院忙前忙後的年輕人是老人的兒子呢,沒想到就是個路人。
給老人掛上吊瓶之後,小護士一臉崇拜的對李銘說道:“哇哦,想不到現在還有你這樣的好人,你不怕被訛啊。”
李銘笑着搖了搖頭。
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突然間,樓道外面傳來了大量急促的腳步聲。
坐在老人身邊都快睡着的李銘擡頭一看,只見一個30歲左右的青年人,帶着一羣穿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
中年人看到老人戴着氧氣瓶躺在牀上,立刻紅着眼睛衝了過來,撲倒老人的身邊大哭不止。
隨後身邊的一衆醫生,則立刻接替原來的醫生重新對牀上的老人進行檢查。
年輕人還算理智,看到老人還在昏迷,趕忙擦去眼淚。
擡頭看了看李銘,說道:“您就是那個打電話給我的路人?”
李銘點了點頭。
青年人立刻站了起來,來到李銘面前,激動的對着李銘鞠了一個90°的躬,連聲的說道:“謝謝,謝謝。”
李銘救人也沒想過讓人感謝,就是一時氣不過綠衣服中年人的所作所爲,再一個看老人也確實快不行了,幫下忙而已。
扶起青年人,李銘笑着說道:“應該的。”
看到醫生們正在檢查父親的身體,青年人詢問李銘當時發生的情況。
老人怎麼被撞的,李銘也不清楚,只是將自己到現場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沒等青年人再次感謝李銘呢,穿着白大褂的老頭放下手中的醫療器材,一臉焦慮的對青年人說道:“偉東,你父親的情況不樂觀啊。”
樑偉東驚訝的看着穿白大褂的老頭,說道:“李叔叔,我父親怎麼樣了。”
“偉東,要有心理準備,你父親怕是醒不過來了。”
“什麼?”
聽到醫生的話,中年人驚恐的看着李陽明說道:“李叔叔,您說我父親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李陽明無奈的說道:“從醫學上來說,你父親的中腦神經嚴重受損,這個地方受傷,是治不了的,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
青年人聽到李陽明確切的回答,彷彿崩潰了一般,抱着父親痛哭。
“父親、父親,你醒醒啊。”
“父親,父親……”
李陽明看到樑偉東情緒失控,長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周圍的人,示意都出去。
李銘也隨着人羣往出走,從小就是孤兒的李銘,從來不知道父愛爲何物,也從來不知道父子親情是什麼東西。
看到眼前的青年人這麼悲傷,搞的李銘心裡也酸酸的。
動了惻隱之心的李銘忽然想到,自己當初被雷劈暈的時候,就是用古樹上面產生的靈液將自己救活的。
李銘心想,或許這個靈液對面前的這個老人也有效。
想到這裡,李銘回到病牀邊,拍了拍樑偉東的肩膀,說道:“或許我有辦法救你父親。”
向來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替他遮風擋雨的父親,如今居然倒在了病牀上,失了方寸的樑偉東正悲傷的痛哭。
突然間聽到李銘的話,樑偉東驚訝的擡起頭,說道:“什麼辦法。”
“偏方。”
“幾成把握。”
“一半吧。”
樑偉東此時哪還顧得上其他,聽到有一半的把握,趕忙說道:“行,你快來。”
沒想到對方如此激動,李銘示意樑偉東稍安勿躁,笑着說道:“咱們事先說好,我這偏方不一定有用,只能是試試,治好了不用你感謝我,可要是把你爸治死了,你也別賴我。”
那天,李銘雖然是被小樹叉上的靈液給救活的,可是李銘也不清楚這個靈液到底有什麼作用。
治好了誠然皆大歡喜,可要是出事了,李銘可不想惹一身麻煩。
聽到李銘的話,樑偉東愣在當場,想了半天,最後樑偉東咬了咬牙,誠懇的對李銘說道:“我相信你,我父親真出事了,我也絕不賴你。”
有這句話作保證李銘才放下心來,讓樑偉東接了一杯礦泉水,李銘轉過身悄悄的掏出裝靈液的瓶子,往礦泉水中滴了一滴靈液。
“你把你父親的呼吸罩打開。”
樑偉東趕忙照着李銘的話做。
李銘將裝有靈液的礦泉水倒入了樑偉東父親的口中。
李陽明守在門口,正跟身邊的醫生們探討着樑偉東父親的病情,突然間感覺病房裡面這麼安靜呢。
推開門一看,正好看到了李銘在給樑偉東的父親喝水。
看到兩人不經許可就拿下了老頭的氧氣罩,還給老頭喝水,李陽明皺着眉頭質問道:“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聽到李陽明的話,樑偉東本能的一哆嗦,心虛的說道:“李叔叔,這位救了我父親的先生說他有偏方能夠治療我父親的病,剛纔正餵我父親喝藥呢。”
“胡鬧。”李陽明大怒。
受到正統的西方醫學教育,並且從事醫生工作三十多年的李陽明從來不相信中醫所謂的偏方,尤其是腦神經受損,怎麼可能有偏方能夠治得了。
擔心樑偉東的父親出事,李陽明趕忙跑進來,重新將呼吸罩戴好,然後轉過身怒氣衝衝的對樑偉東說道:“偉東,我知道你擔心你父親,可是你也不能胡來啊。”
樑偉東低頭不說話。
轉過頭,李陽明又強忍着怒氣對李銘說道:“這位先生,你告訴我,你給老樑喝的是什麼東西。”
李銘很理解李陽明的心情,不過,李銘卻不可能告訴對方自己的秘密。
“偏方。”
“我要知道具體成分。”
眼看着現場火藥味變濃,樑偉東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間,微弱的聲音傳來。
“這是哪?”
聽到這句話,李陽明驚訝的看向了病牀上,發現,原本應該重度昏迷的樑父,居然睜開了眼睛,正茫然的看着自己。
看到父親醒了,樑偉東一個箭步衝到父親的病牀前,抑制不住的大哭起來。
這個時候李陽明哪裡還顧得上質問李銘,大聲招呼他的醫療組進來,迅速對樑偉東的父親做起了檢查。
看到所有人都在忙碌,李銘知道自己該走了。
悄悄的退出房間,李銘下樓而去,當初救人的時候,李銘就沒想過要回報,現在正好功成身退。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李銘發現,這種裝.逼的感覺真好。
回頭微笑的看了一眼醫院大樓,李銘坐上賓利車,腳踩油門,猛然間一個加速,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