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一旦他露出些許的遲疑，路西恩的心裡就會生出一些別樣的想法，會給予他一點不該有的希望。這鐵定會讓事情的發展多上不少的波折。這些波折，可不是唐白情願看到和接受的。就算是對他的佈置和安排造不成什麼影響，但小麻煩也是麻煩不是？
“你曾和瑞茲說過，說會帶給狼人以公正和新生。”路西恩又道。
“這句話依然有效！我會說到做到。”唐白毫無猶疑的接下路西恩的話。他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微笑。
路西恩正在軟化，並且對於他的條件並不是十分的抗拒。唐白現在可以十分的確定這一點。否則的話，路西恩完全不必和他扯上這些，又是復仇，又是要求的，他完全可以直言拒絕，亦或是隨便找一個藉口推脫和婉拒。
但是路西恩沒有這麼做，而是先後像是爲了拒絕找藉口一樣，提及了兩個要求，但凡心思稍微細膩一些的，就能夠從這些話中大致的摸清楚路西恩的心理波動。
唐白恰恰可以毫不費力的做到這一點。
“怎麼做到？你只是一個你那個寵物能幫狼人解決掉那些該死的吸血鬼，葬送那麼一個骯髒和令人討厭的種族嗎？”瑞茲的話語裡滿是質疑：“你若是不能剿滅吸血鬼種族，你所承諾的那些，又有什麼可能能實現？”
“我一個人的確沒辦法將這個世界所有的吸血鬼都剿滅。除非這個人類世界的體系完全崩潰，進而滅亡。否則就和你們狼人一樣。只要通過撕咬，就可以將某個人類轉化成你們的種族。想要滅亡你們這樣的生物，除非是神靈。否則一個人很難做到這一點。”唐白搖頭：“我不否認這一點。”
“那你怎麼證明你的承諾？你不能覆滅吸血鬼，我們兩族之間的戰爭就會無休無止。他們依然會迫害我們，依然會狩獵我們，依然會將滅絕我們一族爲責無旁貸的責任。”瑞茲不客氣的說道。
路西恩在一旁也沒有阻止瑞茲的話，而是靜靜的沉默不言，就像是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一樣。儘管他的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但若是有可能的話。一點都不妨礙他眼下從唐白這裡獲取更多。
路西恩已經是一個心死的人了，復仇就是他生存的動力，而他過了六百多年暗無天日的潛伏日子。所做的一切準備和籌劃，都是爲了向親手處死他至愛的維克多復仇。
只要能夠復仇，路西恩不在乎付出什麼，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只要能夠讓他手刃那個一手送葬了桑亞的仇敵就好。之後他是死是活。整個族羣又會怎樣。路西恩都已經不太在乎了。
但這只是他的想法而已。
對於族羣和種族，瑞茲他們要比路西恩看重的多。
作爲一同和他從那段黑暗時期走來，救過他多次，並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朋友，路西恩在心裡對瑞茲有着自己的愧疚和歉意。他也很清楚瑞茲幾個世紀以來，一直苦苦渴求和追求的是什麼。
打從內心裡，路西恩是希望瑞茲能夠得償所願的。畢竟身爲這個種族裡的一員，有可能的話。路西恩自然不會不期望它變得更好。所以在瑞茲和唐白爭論和質疑時，他乾脆的選擇了沉默。
“爲什麼要覆滅整個吸血鬼種族？”唐白的一句話。不僅僅讓瑞茲一陣失神，就是一旁的路西恩，也微微愣了一下。不過他依然維持了自己的沉默，等待着唐白的解釋。
“除非是整個人類世界開始敵對你們，並對你們進行毫不留情的剿殺，再或是有人研究出了一種專門剋制你們兩族的病毒性“疫苗”，遏制和斷絕了你們兩族可以依靠咬人而進行繁衍的能力。不然很難將你們兩族中的某一族徹底的根除。”
唐白擺了下頭繼續道：“但是期望於這種疫苗的誕生，還不如期望於整個人類世界站在你們這一邊，幫助你們對付那些吸血鬼。你們兩族作爲完美之血繁衍出來的生物，本身就不懼怕絕大多數病毒，並且還有着自我進化的能力。”
“你究竟想說什麼？”瑞茲兩眼圓睜的看着唐白。
“既然一方很難消滅另一方，那爲什麼不選擇另外一種方法呢？”唐白瞟了一眼躁動的瑞茲，輕輕的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共存。”
“你在說笑嗎？”瑞茲哂笑了一聲。
“路西恩不就是和克萊恩達成了某個協議嗎？這個協議改頭換面一下，其實也很不錯的。”唐白眼睛落到一旁沉默着的路西恩身上。
“那是路西恩對克萊恩的利用。唯有路西恩不遺餘力的表示支持克萊恩，他才能夠幫我們在吸血鬼那些死亡行者的剿殺下，夾縫裡休養生息。”瑞茲的嘴皮快速的上下翻動着，他現在已經徹底忘記了唐白，還有小龍曾經帶給他的那種危險感，全身心的沉浸在了某種情緒裡。
“克萊恩的幫助，起碼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整個吸血鬼種族裡，還是有一些人是願意和你們建立某種關係，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共存的。只要你們種族的力量再大上那麼一點，這種‘共存’的模式也就會越加變得穩固。”
“當然，在此之前，你們雙方也許都需要清理一些各自族羣內的頑固分子。例如對於權力有着別樣固執的吸血鬼長老維克多？”
看瑞茲似乎還想說什麼，唐白有些不耐的伸手打斷了他的話，搶先道：“說實話，你們狼人從來都不是完美符合我心裡合作者要求的。相反，吸血鬼一族，還有不死者一族，纔是我心裡最佳的選擇。”
“不管你們願意不願意承認，狼人一族自誕生以來，始終就是被吸血鬼給壓了一頭的。甚至在各方面上，你們都比不上吸血鬼的實力和潛力。現如今的情況就是如此，狼人已經沒落了，哪怕想要重新崛起，恢復到幾個世紀之前的規模，那也需要不短的一段時間。而吸血鬼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