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唐白所有的話語,瑟琳娜都可以維持自身的冷靜,哪怕唐白一直在質疑她內心崇高無上的維克多。但當唐白那一句“你真的以爲狼人是殺害了你所有親人的儈子手”,瑟琳娜卻是猛地擡起了頭,眼神冷冽而蘊含着怒火的瞪視着唐白。
“維克多告訴我的,他只來得及救了我。”
“看,他就是這麼的虛僞,這麼的喜歡騙人。”唐白在瑟琳娜身體附近蹲下身,望着她道:“他一手訂立了整個吸血鬼種族的律令和條例,並讓人不得違背的嚴格去遵守。其中就包括不允許吸食人血。”
“但是諷刺的是,他自己卻是由他制定的這些條例的破壞者。他偷偷的吸食人血,並且讓他的心腹克萊恩幫助他收尾,爲他掩蓋這個事實。維克多爲什麼信任克萊恩多過任何一個人——包括你?那是因爲克萊恩知道他不少的秘密,並且樂於爲他做這些髒活。”
“當然,我不否認這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因素,是克萊恩說他幹掉了狼人統領路西恩,這個讓維克多,還有阿米莉亞他們視作大敵的異端。有能力,又忠心,還和狼人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並且還能幫他處理一些他不能讓人知道的事。克萊恩得到信任,這是理所當然的不是麼?”
“面對這麼一個喜歡虛僞的人,你怎麼就能輕易相信他的話呢?讓我來告訴你一點真相吧,你的那些親人,是被維克多吸乾了血液而死的。屍體也是克萊恩幫忙處理的。你的仇人,從來都不是那些狼人,而是你一直視作父親和支柱的維克多。”
“這不可能!”瑟琳娜美豔的臉龐猝然間變得有些瘋狂和猙獰。
“沒什麼不可能的!”唐白對憤怒起來的瑟琳娜聳了聳肩。
“他沒殺了我。他還親手培養我……”
“他不殺你的原因,是因爲他心軟了,他看着你那張臉下不去手。”唐白的探出一截指尖,在瑟琳娜皮膚白皙滑膩的臉上輕輕來回撫弄了兩下,“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長得很像一個人,一個引發了吸血鬼和狼人兩族徹底走向對立和戰爭的人?”
“維克多的親生女兒,那個狼人首領路西恩用生命來愛着的女人,那個被自己父親親手處死了的女人。你長得和她有些相像,很明顯,你勾起了維克多的一些回憶。”
“他放過了你。但想要得到你,他必須找出一個藉口,來解釋你的那些親人的死亡。他仇恨狼人,也將自己做過的那些齷齪事栽贓過狼人,那一次很他也沒打算改變一個新藉口。他希望你這個‘女兒’可以爲他,代替那個死去了的親生女兒消滅狼人。”
“這都是你自己說的。我也不認爲維克多有殺我家人的動機。”瑟琳娜冷冷的看着唐白。
“事實上。他有的。”唐白意味深長的看了瑟琳娜一眼:“怪就怪在你父親幫他建造了一個牢籠吧,一個維克多不想讓馬庫斯知道地址和存在的牢籠。爲了掩藏這個秘密,他是徹底打算清理掉除去他和他心腹之外的所有知情者的。”
瑟琳娜的臉上一片失魂落魄的失神,哪怕那些記憶因爲傷痛,她已經不願再去回憶,但在此時此刻,她依舊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自己幾個世紀以前。以爲忘卻,卻只是根深蒂固的盤踞在腦海深處某一處角落裡的記憶。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瑟琳娜先是看了唐白一眼,緊接着沒等唐白回答,便又冷硬的說了一句:“我不相信!”
“你心裡已經在懷疑了不是嗎?”對於瑟琳娜前後語氣有些矛盾的話,唐白微笑着說道。
“我需要證據,而你沒有證據。”瑟琳娜斬釘截鐵的對唐白說道。
“事實上,證據也是有的。”唐白直接摧毀了瑟琳娜強行豎立起來的保護壁障:“我說過,克萊恩也是這件事情的知情者。只要你能夠讓他開口,你就能夠得到真相。當然,你也可以當面去質問維克多。他或許仍舊會撒謊,或許會向你坦誠,但無論如何,你都需要做好亡命天涯的準備了,維克多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的。”
“這纔是你的目的吧?讓我去問克萊恩?”瑟琳娜冷笑着說道。對於克萊恩。瑟琳娜從來都沒有什麼好感。
“我只是告訴你真正的仇人是誰而已。我沒指望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這不符合你的性格。你只相信自己,相信的力量,以及自己所看到和查探到的消息。我能想象你肯定是違背了克萊恩的意願,獨自前來打探今天發生的,你自認爲的一切的關鍵點。”
唐白掏出一瓶吐真劑,還有一張畫滿了古怪紋路和圖案的,巴掌大的小紙,一起擱在了瑟琳娜的面前:“這是一瓶吐真劑,服用後可以用來讓人問什麼說什麼,並且說的都是實話。儘管我認爲你隨便耍點小心機,例如說答應成爲克萊恩的皇后,並對他俯首聽令,他說不得就會全部告訴你。而這張紙片,在你需要幫助,或是想要尋求夥伴時燒掉。它會帶給你強有力的臂助和幫助,以及,新生!”
瑟琳娜就像是沒有聽到唐白的話一樣,也沒有分去目光看那瓶近在咫尺的藥劑和紙片,而是依舊死死的凝視着唐白,就像是想要將他整張臉,整個人,都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裡,不再遺忘一樣。
“我對你沒有什麼惡意。這裡你最好也不要再來了。”唐白從地上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躺在地面的瑟琳娜,微笑着衝她擺了擺手:“相信我,我們應該還會再次見面的。希望下一次,你不會再拿槍械什麼的指着我。”
在移形幻影之前,聽着窗外隱隱傳來的警笛聲,唐白最後對瑟琳娜說了一句:“不用擔心警察什麼的,我走之後,你馬上就能恢復自由。這些東西束縛不了你的。再見!”